正文 忘卻,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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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卻,毀滅
這世界,沒有是與非,沒有對與錯,有的隻是強者與弱者。你強,便活,你弱,便亡。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潛規則,不能強求,亦不能超越。這,是生存法則。
每每在深夜,獨自麵對黑暗時,便忍不住迷惘。我是誰?誰又是我呢。我不會開朗的大聲回答:我是我,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
沉淪背後的奢華,冷酷背後的溫柔,迷戀背後的陷阱,到的那個才是我的追求。或許都不是,這些,是我的迷途。
冷豔。很喜歡的一個詞。冷,冰冷冰冷,刺骨刺骨,顫抖顫抖。豔,豔絕,靡麗,腥甜。淚滴包裹著血液,沒有道理的溶解,相互擁抱,把對方揉進骨髓,然後自己徹底變質,最終,淚滴不是淚滴,血液不是血液,從頭到腳的毀滅。貪生怕死麼,不見得,隻是為了生存吧。嗬嗬,可笑的規則。
曼珠,沙華雖沒有相見的一天,但他們愛的絕望,愛的透徹,他們還有一天一天的等待和期盼,他們還有覺悟後的絕望,他們還能聆聽從血液中傳來的憤怒。他們真的很幸福。看著渡過忘川將一切遺忘的人,他們沒有嫉妒,隻有輕蔑的嘲笑。忘卻,便是毀滅吧。忘卻就是毀滅。忘卻必然毀滅。但,毀滅的卻不能忘卻。
會流淚的人是幸運的,不必留戀太多,至少你還有後悔的機會。但後悔麼,我從來不會。從不後悔。
命運嗬,隻是玩笑。起點和結局早已設定,無謂的掙紮,想要打破這既定的規則,好可笑。生與死,再短不過的距離,兩個極端重合後的交點。是自己太蠢,不明白。每個人都上演著一台戲,娛樂神的戲。無數次的懺悔與重生後,我究竟得到了什麼。可是,一切都停不了,依舊上演,沒有排練的機會,沒有背台詞的機會,一切都是即興,一切又都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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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如果。
不管有沒有如果我都會說同樣的話。
看著兩具冰冷的屍體,我突然感覺到嗜血的興奮。
他殺了他的父母,為了我。
那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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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一個靈魂破碎的人,
徘徊在這個世界。
我沒有身份,
沒有地位,
沒有金錢,
更沒有美貌。
我究竟是誰。
有時候會忽然覺得,我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什麼都沒有,
從一出生,
就失去了所有。
對,我是孤兒。
相當俗套的設定。
我一直覺得我沒有感情,
但是,十六歲,
那個難忘的一瞬,
當我看到他,我便明白,
我中了毒,一種叫愛情的毒。
我迷惑著,感動著,幻想著,迷失著。
過於執著。
我的愛,是個笑話。
從出生到現在,唯一一次的動心,便是看到了他在陽光下的微笑。
那樣自然。
平生第一次臉紅。
他是孤兒院的義工。
沒人知道他的名字,我隻記得,別人管他叫,
年。
年不經常來,
而我,因為已經十六歲,要出去賺錢。
就這樣,錯過了每次見麵的機會。
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讓院長看在眼裏。
說是院長,隻不過是看孩子的人罷了。
孤兒院裏一共就有三個大人,一個院長,一個副院長和一個阿姨。
每次聽比我小的孩子們說年來了時,我總是旁敲側擊的打聽,然後記下在他們口中描繪的年。
年喜歡那棒棒糖來分給小朋友,嗬嗬,他總能給我們幾個出外工作的孩子留下一份。
嗬嗬,還是孩子的口吻,其實那時的他也是孩子啊。
院長問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被發現了。
從來沒有過的恐慌感油然而生。
我拚了命的極力否認。
極力,
否認。
知道那種感覺麼,
秘密被揭穿血液凝固的危機感。
院長那一聲輕歎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跑出了房間,
一時間,我無地自容。
對,我不是喜歡他,
是愛。
愛
我愛他。
莫名其妙的愛上了。
原來,這就是愛。
簡單而又直白。
少年時的感情總是那麼蒼白無力,卻堅定不移。
年。
年。
我愛上了年。
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
年,愛笑的年,
年,陽光的年,
年,孩子氣的年,
年,愛吃棒棒糖的年,
年,溫柔的年,
年,帥氣的年,
年,簡單的年,
年,純淨的年,
年,讓我心動的年,
年,我愛的年,
我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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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下班了。
拚命地往回跑。
年今天要來。
呼~趕上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我淚流滿麵。
飽和的滿足感。
夕陽下,那個單薄的背影,
簡單的穿著襯衫長褲的背影
在昏紅的光線下,流光溢彩,妖冶灼燙著我的眼。
我永遠會記下,
這絢麗的色彩
這是我全部的感情啊。
全部的。
我都給了那抹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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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走進黑暗,然後在瞳孔還沒適應黑暗的環境時,抱頭逃離了令人恐慌而向往的那片荊棘叢生的地域。
心在流淚。
痛苦到了盡頭就不會感到痛了吧。
無端的恐慌。
我也不知道這恐慌從何而來,但,就是恐慌。
一個詞重複的太多,就失去了意義。
是吧。
嗬嗬。
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年,
死了。
我愛他,
但他死了。
很可笑。
單薄,感覺自己被壓成薄薄的一片,
四周都是壓力。
哪裏有出口,
我受不了這種折磨。
快要瘋了。
我要逃開,
越遠越好。
一個人窩在床上,
淚水肆意流淌。
哭了麼,
沒有。
我是堅強的,我沒有哭,
隻是流淚罷了。
為什麼會流淚,
隻是想把被角浸濕。
笑吧,笑啊,
年在笑。
依舊是陽光下的笑顏,
依舊是我的年。
我的愛就是如此,隻有兩個絕美的畫麵,
一張笑臉,一個背影罷了。
夠了,早已經夠了。
這便是我全部的愛了。
是了,
就是這樣。
心裏全部都是廢話,
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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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遺憾了,
我不會再愛了,
我的年,
隻屬於我了,
沒有人搶奪,
好幸福。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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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還是不知道年時怎麼死的,
但還是那句,
足夠了。
沒有忘記也就沒有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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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華。
她叫弦。
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孩,
至少在我眼裏是。
她的眼裏總是盛滿了悲傷。
冷冷的。
孤獨的。
無情的。
第一眼看到她,
腦袋裏隻有冷豔兩個字。
高挑的身材,冰藍色的長裙。
是那種純粹的藍,
純淨的極端,顯得極其冷漠。
仿佛她在無盡的黑暗當中,不斷沉淪,然後變成主宰。
猶如手執權杖的女神,
寶石一樣的驕傲,
不能主導的舞蹈。
墮落的折翼惡魔,
在黑暗中,
規劃著自己的法則,
圈定著黑暗,
高高在上。
在她麵前,
我覺得不受控製的吸引。
自甘墮落。
明知道換來的是殘破不堪的毀滅,
卻不能忘卻。
啊。
無可救藥,
不能自拔的發瘋。
我想我完了。
徹底完了。
妖精。
神,
誰會去相信,
沒有精神的救贖,
禱告,
誓言早已打破。
騙人的把戲。
我想摘掉她的麵具。
看得出,這不是她自己。
在同事麵前,
她總是微笑,
可我卻能看見她嘴角噙著一摸冷意,
是嘲笑而非親近。
抱著幸福的表情吃飯,
我卻看見她眼底對食物的厭惡。
一邊聊天一邊喝咖啡,放鬆愜意,
可我卻看得出她輕輕蹙起的眉頭,
是厭惡那股苦澀吧。
她總在掩飾,
我覺得她是孤獨的,
總是想保護,
但她卻冰冷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我理解,
她害怕受傷,
於是,便把自己包裹起來,
不讓人看見。
其實這樣才更容易破碎。
在她破碎之前,
我先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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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今天我又想起你了。
你知道嗎,
我從來都不曾忘記你。
濃濃的色彩一直膨脹膨脹,
布滿心房。
但我怕了,
我怕有一次失去。
我把自己封閉的嚴嚴實實,
像蠶一樣,
不過,我是為了逃避,而它是為了蛻變。
嗬嗬,
你怎麼總是笑呢,
我都傷心成這樣了。
但是,我喜歡你的笑。
那時抹不掉的雋永。
古老的風鈴不斷搖曳,
我很喜歡的聲音,
向你的笑一樣,
輕快明麗。
你知道麼,我好孤獨,
即使有你的笑容,
我還是會覺得冷。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你會一直陪著我對嗎,
你答應了,
我好高興。
真的呢。
冰冷的世界,隻有你是真實的呢。
虛假,欺騙。
光明,正義。
誰對誰錯。
規則都是人定的,
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
真的,
也許一開始的認知就是錯的,
什麼道德,什麼法律,
錯的一錯再錯,
對的一塌糊塗。
人生來就是為了滅亡,然後再生。
循環法則。
活著,拚了命的活著,
使出任何手段,
但始終要死啊。
誰又能衝破呢。
不能白白的活一回啊。
多少人這麼說,
很可笑是不是,
活著就是錯誤。
死去吧,
如果你有勇氣。
或許應該顛倒一下語序,
去死吧。
嗬嗬。
我不敢,
很懦弱,
但真的很想死啊,
活著很虛偽,很累。
這就是生活的意義。
辯解什麼,
我好蠢。
現在不也是在等死麼。
對了,
等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我會等下去,
即使已經不知道到底在等什麼。
已經沒有意義了。
年,陪著我,
不要讓我睡去,
因為,
夢中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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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說,華,
我們不會在一起,
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的心裏不會再有感情了。
嗬嗬,
我不是早知道了是毀滅麼,
可是,
她——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傻呼呼的。
我隻是想看著她,
這就夠了。
我說,
這就夠了。
她,
淚流滿麵。
淚冰冷冰冷的。
連哭都那麼堅強。
她說,她沒有哭,隻是流淚罷了。
原來,
她是是在流淚,
默默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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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華。
那張笑臉,和年很像。
他的笑容裏有寵溺。
我說,我們不會在一起。
年,我的心裏隻有你。
不會再有愛了。
他說,
這就夠了。
亦如當年,我窩在被子裏的誓言。
我們都好傻。
好傻。
沒有人理解我。
理解我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沒有人看見我孤寂的靈魂。
我看得見啊,
透明的,
悲傷的,
破碎的。
年,
我好想你。
你在想我麼。
我忘了,
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啊。
沒關係,
我記得就好。
你是我唯一的幻想,
除此之外,
我什麼都沒有。
苦澀,就像我討厭的咖啡,
但仍要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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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
到底怎樣我才能靠近你。
不要連我也拒絕,
我能看懂你啊,
真的,因為,
我的靈魂也是破碎的。
同病相憐麼,
不,
你比我幸運。
你沒有父母,
可我有父母,卻對他們恨之入骨。
這樣看來沒有才是解脫吧。
在那個家裏,
我隻想逃掉,
一秒鍾也呆不下去。
我笑著,
就這樣一直笑。
他們說,我的笑很漂亮,
可我的笑是痛苦的,
沒人理會吧,
沒有人能看出。
我啊,
隱藏的還真好呢。
臉上濕濕的,
不是哭,
是弦說的,這是流淚,
是本能,
沒有感情的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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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說,我們結婚吧。
嗬嗬,
年,
是不是他瘋了,
還真是莫名其妙呢。
一個人早已經習慣了,
在夢中流淚到醒,
在深夜拚命灌酒。
我還沒有學會和人相處呢。
父母,我不需要。
沒有才好,
冰冷的人情,
好無聊。
我對華說,
我需要的是能和我一起漂泊的人,
是沒有父母,沒有家的人,
可是,
你的牽絆太多了,
放不了手。
所以,我們不適合。
風,把劉海吹起,
眼睛進了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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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啊,
你心裏到底有什麼,
空空的,
很悲傷吧。
是啊,
你說的沒錯,
我的牽絆太多。
那麼,
就讓我親手斬斷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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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具屍體,
我突然間明白,
原來,
華,
我們是同一類人,
你是如此明白我,
可我呢,
原來我才是最可笑的一個,
我不值得你愛。
你的苦澀,
你的悲傷,
你的破碎,
仿佛是我的倒影。
是我不明白,
一直都不懂,
華,
你贏了。
我徹底輸了,
連一點自尊都不剩,
我馬虎,我大意,
無視了你的心,
原來你的眼底是那滿滿的心疼。
和年一點都不一樣。
到頭來我追求的全是空虛的幻影。
你是真實的,
你嘴角的冷意,
才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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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父母的身軀倒在我眼前,
我笑了,
瘋狂的笑了,
結束了,
我的束縛,
我的牽絆,
都結束了。
刀還在滴血,
絢麗,美妙的腥甜彌漫在室內。
看著沒有瞑目的兩個人,
快意充斥著大腦,
興奮地戰栗。
弦又流淚了,
我知道,
這次是為了我。
弦說,
傻瓜,我哭了。
原來弦哭了。
為我而哭。
弦跑過來擁住我,
血,染紅了她的長裙,
好美。
我想就此定格,
就這樣一直一直,
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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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
第一次哭,
我擁抱著華,
擁抱著血液的腥甜,
忘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