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片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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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走到鄰山,這山與孤山相比,明顯蔥鬱許多,樹木亦筆直高大。
月白輕盈躍上一棵老鬆,坐在粗大的枝幹上對月飲酒。
皓月當頭照,仿佛觸手可及。
青綠小鳥飛到他麵前,額上的金羽俏皮的抖了抖。
“月白?你真的是月白?”它驚喜的說。
“誰?”月白懶洋洋的問。他並不驚訝一隻鳥兒會說話,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動容,永遠都是這樣的淡漠、這樣的庸懶。
“你怎會忘了我?”鳥兒詫異,隨後又表示可以理解,“這不怪你,都過去二十七年了。炎帝已經死了,你怎麼還活著?”
月白不語,繼而抿了一口酒。
“罷了,換個話題。你怎麼會找上那個小鬼?”
“他,不能死。”月白說。
“為什麼?”
“不鋪被褥,會受寒。”
“喂喂,牛頭不對馬嘴。”
“汝,是誰?”
問題再次繞了回來,鳥兒無奈的甩甩頭,歎息著說:“非讓我耗費元氣。”
說完,它張開翅膀,小小的身軀在瞬間抽長,眨眼間,一個身著草綠紗衣的美麗女子顯形,如泉的雙目炯炯有神。
對,她就是最美的傀儡師瓦絲琪,她的臉上完全沒有歲月留下的痕跡,一如妙齡少女亭亭玉立。
月白張大嘴,眼神卻依舊迷離,他指著瓦絲琪,像念詩一樣感歎道:
“啊~婆婆。”
“看來,你真的就是月白!”瓦絲琪揉捏著拳,挑高的眉不自然的抽搐,緊接著,她使出全身力氣掐上月白的臉,“你有何資格說我?說起來你的年齡比我還大吧!疼吧,疼死你。”、
她扭著、擰著、掐著,硬生生將月白玉砌的臉虐得粉紅,遺憾的是,月白依然是月白,麵無表情、毫無懼色,他卻張嘴說:
“疼。”
“你這塊木頭,真的疼嗎?”瓦絲琪又好氣又好笑的鬆了手,她蹙眉盯著月白,盯著這個二十七年前就是這副模樣的月白,如果說她保持青春是用了特殊的藥材,那麼月白呢?他就是那種除了炎嘯以外,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的人,所以絕不可能想方設法保持容顏,那他的不老之身從何而來?
本該是感動的再會,卻讓疑惑占據了思維,更令她失笑的是,月白伸出兩個手指一勾,鬆樹的皮“唰”的一聲撕下一小塊,直直刺向她胸口。
這家夥,真是一點沒變。
她歎息,攤攤手說:“沒用,如果你想揍我一頓,就得找到我,這是幻象,我能傷到你,你卻傷不到我,這你該知道。”
“打中了。”月白說。
“穿過去了,沒打中。”瓦絲琪辯解。
“打中了。”他固執。
“沒打中。”她亦如此。
“打中了。”
“我說啊,你到底幾歲了?怎麼行為思想還同孩子一樣?”瓦絲琪幾乎是仰天長歎,雖然她知道這就是月白,可仍免不了想要狠狠抽他屁股的衝動。年齡不詳,身份特異的月白,是她和炎嘯也無法完全了解的傀儡。
月白抿了抿嘴唇,頭微側,似乎是在看著什麼,而後他呢喃道:
“吾已二……”
僅僅三字,沒等他將年齡道出,瓦絲琪的影象忽的扭曲,之後如同破碎的琉璃再度化為一隻青綠小鳥兒,而這小生物也不過存在了一瞬,待月白回頭,它已化作羽毛散去。
“啊~逃掉了。”
月白昂著頭,抬手接住落下的青羽,與此同時,樹下傳來發自肺腑的讚歎:
“太完美了,這才是我想得到的。”
他側頭瞄去,來人身著紫色長袍,及腰長發色澤如墨,雙眸含情脈脈,笑靨如花,月光在他肌膚鋪上淡淡一抹白,一手背後,一手撫胸,像是已經陶醉在某個畫麵裏。
“汝,是誰?”月白問。
非妖心頭一喜,如今這塊地,竟有不認識他的人?
有趣。
“明月當頭,如此美景,閣下一人豈不寂寞?若有意,可否前往寒舍小酌一杯?”他微笑著,背在身後的手卻已作好了出擊的準備。
如此美人,他非妖怎會放過?
更何況還是一個不聞世事的絕品,他有絕對的自信,自己的笑容能感化一切。
然而,月白緩緩站起身來,輕風佛起他的黑袍,腰間珠寶相撞,隻見他雙手齊肩而舉,閉上眼的那一刻,玉笛顯形,悠遠的笛音飄蕩,天空中飛起無數花瓣。
非妖眼中閃一絲詫異,他正想出手擒住眼前人,不想花瓣突的聚集,將樹幹上的人團團圍住,待其散去,那令他心神蕩漾的人兒已消失在枝頭。
他信手拈過最後一片飄落的花瓣,放至唇邊輕輕一吻,笑,更是嫵媚。
“不會讓你逃掉,從現在開始,你將成為我非妖的獵物。”
他慣於午夜散步,這命定的相遇便是他“散”出的情種,亦是一段生死戀的片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