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雲雪兒(重寫角色名為葉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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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沒看錯。他身上的清冷氣質是為“淩傲絕”三字而存在。他果然不隻是一片飄渺的白雲而已。他代表著晴冬,而不是一片雲啊!我眷念著的人身上的清寒與生俱來。太了解,也因此更加無法放棄。我要的溫暖一直都是那種靜靜的,包容卻不炙烈。
這一次,即使隻是他習慣的施舍,也讓我貪戀一次吧!
似乎是快樂的。回到“水晶閣”還有他陪在身邊,心總會平靜好多。不會再想得過多……他總是叫我別多想。可是完全不想的日子,我會倦怠,無法讓心平靜下來。如果這個世界還有吸引我的地方,大概就是人生的百態,人性的差異。
曾經,幾乎是厭惡人類的。可是現在,隻要看清就夠了。沒有人能夠再來傷害我,無須害怕,真正的傷害是建立在心理上的。
——袁麗玲,她的下場他沒有告訴我,我也不覺得有必要弄清楚。她給我的隻是臉上一道傷而已。對於我隻是多了一道歎息,一聲可笑啊!我在乎的隻是那個早就映在心房的人!
嗬!從不敢想我對他會有什麼樣意義。隻是那天……
眼神忽然有點飄忽,因為我終於對心的放任。
他……開始慌了!這個從來都那麼平靜的男人,他在擔心什麼?以為他的解釋收到反效果了嗎?他在怕我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甚至於他比我更在乎的我的生命!我從不願無端傷人的。我知道我的生命有太多我在乎的人在乎著。如果我舍棄了,他們會受傷。而傷的,是他們的心!我又怎能輕易的說丟棄呢。隻是他的樣子和輕顫的聲音是那麼的恐懼著。
“盈盈,看著我,看看我啊!別再想了,別想太多好嗎?想想你在乎的人,想想悸婷和藍伊……”他好著慌的表情竟讓我突然發現那個叫感動的東西在殘留在我的心中,而且還正在被喚醒。他的擔憂,他的慌亂,雖深藏眼底,我卻仍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不是從來都不在乎嗎?那他那時又在慌亂些什麼呢?他終於有一些在乎了嗎?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快得讓我差點沒抓住,幾乎要以為隻是幻覺!感謝老天讓我還有這樣的心情……
我用茫然的眼神看著他,一種不該屬於白盈盈的眼神看著他,同時問著他:“我在想,我該以什麼樣的理由活下去。”能猜到這就是他的擔憂。他真的慌了。怕我真的不在乎,怕我……舍棄!
“你應該想想,你有什麼理由不能活下去。痛苦並不會伴人一生。”他強自鎮定卻無法讓聲音不再顫抖。他的話也讓我差點無法將自己導演的劇情演繹下去。
“可是快樂早已不複存在。”其實有了他,我也就不會再感到那麼的寒冷,就像我會因為他而真心微笑一樣。寒冰隻存在於冬日。這一生我注定成冰不願融化。隻是在晴冬中,寒冰或許能感到一絲的溫暖。
“試著去接受好嗎?你將自己冰封得太久,會受傷的。”他看著我,心疼,而且認真……
我笑了。我想那時在我眼中閃現的頑皮一定嚇壞了他吧!否則他不會那麼驚訝,還帶著那麼點寵溺的無奈……
他知道我在試著接受了。
這個因無情而到博愛的男人啊!那一身帶著涼意的溫暖能包容我到什麼時候呢?
啊!有敲門聲。是白雲。他說過臉上的傷今天要拆線的,必須等他回來。何必呢?我自己就是全職醫師,一塊紗布隻需要幾分鍾就能搞定。可是他堅持,那就隨他吧。
他來了。白盈盈望向門口的同時,門被打開。是白雲。他今天把長發編了起來。從前看就像是一般人的短發般。也許是他剛完成任務,也可能他將要出去。但不管怎樣,他現在在這。
給她一個輕輕的擁抱,他在她身邊坐下。手不自覺的又撫上她受傷的臉頰,眼光心疼得讓白盈盈總感覺自己是個被救贖的小可憐!
將手疊上他的,她笑:“拆線吧。”說著拉下了他的手。
沒有異議,白雲做好準備工作便開始為她拆線。
當紗布拆除,白雲明顯的歎了口氣:“她怎麼下得了手。”盡管傷口縫合得那麼細致,愈合效果也很好,卻仍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如果想完全恢複還必須整容。
拿下他又撫上的手,她瞪他一眼:“別趁機占我便宜。”她笑他。能猜出一定有疤痕。可是如果他不在意的話,她當然無所謂。何必去在意?經過水晶折射後的樣子又有幾人完美。
“你不想整容嗎?”白雲問她。女人的容顏不是最重要的嗎?
“你認為很難看嗎?”她不答反問。從身邊的眾多水晶中她看到了那道傷痕。會難看嗎?她沒概念。
“不會。”他很肯定。一道傷痕隻為她增添了一絲邪魍之氣。隻是那並不太適合她,她的美一直都是屬於聖潔的。
“不會嗎?無所謂,相信以我的易容技巧,這個疤是沒人會知道的。”特別是悸婷和藍伊。她們要是知道了會生氣,會擔心,會想知道傷她的是誰,然後將那個人大、卸、八、塊。可惜她對找麻煩沒興趣。平靜的生活在她的透明世界中,比讓自己陷入泥沼好得多。
“既然你不在乎,我又能說什麼。”白雲無奈,她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起身抱起她,沒理會她的抗議,白雲將她抱進了臥室。
臥室中比客廳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水晶閣”。與“水晶之家”同樣的銀色落地窗更大。向外看去便是“映雨湖”邊蔥鬱的樹木。湖麵偶爾點過的野生鳥類是大自然最好的詮釋,但銀色的窗簾經常是拉上的。
房內的美才是真正無暇的。房間除了一麵占據了一邊牆的水晶置物櫃——裝的是各式各樣的天然水晶製品及書籍。擺設似乎經過精心布置。事實上隻是當初放的時候將它們擺在了最適合的位置;一麵磨沙麵同樣水晶製成拉門的衣櫥——後麵是一間精致的化學實驗室;房間中能明顯看到的唯一突起物是高度隻及膝的水晶雙人床。中空的床裏麵是一種恒溫的液體,據說對白盈盈的身體有幫助。上麵橫七豎八隨意放置著幾個銀色抱枕和書……水晶天花板,銀色水晶燈及水晶鍾……
房間不大,卻也不小。建房所用的人造水晶讓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似乎將人帶入了空靈世界——屬於“銀水晶”的世界。
白雲第一次走進這裏。本以為隻有那扇水晶門比較特別,沒想到……嗬!除了她所珍愛的天然水晶和那價值連城的水晶床外,其餘隻要能用水晶的竟全選用人造水晶。看來她在家上的投入不止是金錢而已。
小心的放她在水晶床上,他為她拉好了被子。已經等了他一天,很累了吧。
“這是十三年前,我十五歲時自己設計的。”他們都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可是既然說了她就幹脆把話說完,而他也靜靜的聽著。
“當時伊兒說太沒人氣,想改,可我不讓。你一定想不到我在進入特警隊前脾氣有多糟,隻要觸摸水晶能平複我的怒氣。因為我對水晶似乎有一種癡迷。一種連我自己都說不清的癡迷。”
她歎了口氣:“事實證明,我的‘家’的確有安撫我的效果。它給我的感覺像你——清冷,一種雪後初晴的氣息。我的個性早就變了,有一點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到後來連那麼一點都沒有了。大概就是所謂的不在乎了。可是對於‘家’我仍愛它,即使隻是為了享受孤獨……”她微笑了。
他也笑了。這是她第一次提起以前。不管她曾遇到過什麼事,都已經真的釋懷不在意了。但她仍沒有快樂。也許,要看到她因快樂而笑的話,他還必須等,一直的等。即使也許隻會等到她越來越淡漠。
“睡吧。已經有點晚了。明天還要去醫院。”白盈盈早在幾天前便要他到醫院幫她銷了假。明天,是回醫院的時候了。
牆上的水晶鍾已經指到了十點。白雲坐在白盈盈身邊的床沿上,再回頭看她時,她已經睡著。
親吻她的額際,一聲“Goodnight”白雲才離開。
歎口氣,他認命的搖頭。再不趕去,他那脾氣火暴的妹妹隻怕是要抓狂了。誰叫小影子這次遇到的是那麼強勢的人呢?連他這個做哥哥的也要被拖進去客串了……
天還是一樣的藍。即使剛剛下過的那場大雪染白了醫院中靜謐的空間,卻無法染指那似乎永遠也無人能企及的天空,還有永遠潔白如一的白雲。
梅,開了。在醫院角落最靜處的空間——心理科獨立出來的院落中。指間輕觸綴著白雪的梅枝,從上麵輕滑下來的潔白讓人竟分不清是梅是雪。曾經冰涼的觸覺隻是在告訴她,雪,剛剛停留在她的指間,隻是瞬間早已化為柔水,留下幾片細小的梅瓣。還有那似有若無的清香……空氣中冬日初晴的味道讓她無法自拔的迷戀著。就像她最最習慣的人的味道……隻是如果這時沒人打擾的話她會更愜意。
“白小姐,在雪地裏容易感冒哦!你身體才康複可不能這樣折騰自己啊。”一位醫生熱情的招呼著在雪地裏冥想的白盈盈,讓她不得不離開那片潔白世界,來到走向辦公室的走廊上。
“白小姐,我發現你從來不化妝,皮膚又特別好。怎麼保養的啊?”醫生與她並排走著。
沒化妝?才怪。為了讓那條傷痕看上去與原肌膚一樣,她可是用了十多分鍾在那上藥抹粉。不過她的化妝與易容技巧真的少有人看出來就是了。嗬!她還是寧願自己麻煩點也不願別人碰。對於那位醫生的問題,她也隻能微笑以對。否則,她該怎麼回答!?
看著醫生熱情而無心機的笑,白盈盈幾乎快要驚歎出聲!這是真正沒有遇到悲苦的人啊!即使是看慣了人類生離死別的醫生,平順的人生讓他們身上散發的也都是聖潔如天使的光芒。
快到她的辦公室了。回看一眼揮手離開的醫生,她輕笑。不懂冬日的寒冷,該是多麼的幸福啊!
“白醫生,你終於回來了。有位小姐已等你好幾天了,不見到你就是不肯走。”助手像見到救命草般把白盈盈迎進谘詢室。一頭霧水的她卻想不起有什麼樣的人會一定要在這裏等到她?
來者不善!嗬——果然如此。白盈盈怎麼也猜不到來找她的竟是她——將近十五年未見的唯一表妹。她來幹什麼?白盈盈沉默不語,幹脆等她先開口。
“表姐,真的是你,太好了。”雲雪兒即使早就知道,卻仍然驚喜的跳了起來。可是多年沒見的表姐看她的樣子為什麼會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到你的嗎?”白盈盈微笑著詢問。她麵對的是“外人”啊!而微笑是她對外人的唯一表情。
為什麼?表姐變了好多,變得……好溫柔!溫柔得不像她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嗎?雖然以前還小,可是她記得表姐平時如果不是完全的沉默就是完全的爆發……爆發她的烈性,就好象是讓她自己燃燒。
雲雪兒驚異的看著白盈盈。如果不是那張幾乎沒變的臉,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人是她從小最愛最崇拜的表姐!
燃燒?好詞。從雲雪兒眼中,白盈盈輕易看穿了她的思緒。
她從來都不曾真正燃燒過。爆發隻是為了連她自己都承受不了心中的冰寒,那時……她還太小。
“雲小姐?”不讓雲雪兒再多想,白盈盈出聲打斷她的驚異。
“表姐,我是雪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雪兒,你的表妹,那個從小跟在你身邊的表妹啊!”
“雪兒嗎?你最近有解決不了的心事?我是心理科的大夫,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是啊!看心病的話,她可是義不容辭了。誰叫她就是幹這一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