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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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先洗洗。”
    蘇樺的頭已經完全埋在腿彎裏了,隻會拚命地搖著頭。張寬看拉拉不起來,隻能半架半抱著把蘇樺弄進了浴室。
    浴室不大,裝著燃氣熱水器的淋浴。兩個人擠在還放了一個洗衣機的狹小空間裏,就快貼在一起了。
    等張寬脫了衣服,蘇樺的臉已經燒的沒了白色,背對著張寬,一點動靜都能嚇得他驚慌失措,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手也不知道往哪擱,隻知道全身控製不了的想發抖,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怕。
    張寬想脫蘇樺的衣服,還沒等手伸過去,蘇樺就嚇得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別-----別------。”
    張寬開了水,站在水裏,聽到旁邊那個人緊張的呼吸都快找不到了,突然用力地把蘇樺掰轉了過來。
    “蘇樺,你不是恨我嗎,不是想操我嗎,瞅瞅你他媽的聳樣,從小就這幅聳樣,你有什麼好強的,還恨我,你他媽的根本不配,孫子,就你那模樣還操我,操的了嗎?就用你這個軟趴趴的東西。”張寬說著一把扯掉了蘇樺運動褲,一下抓住了那個還軟軟的東西就往水下拖。
    蘇樺啊的一聲叫了起來,滿臉通紅,眼睛硬別著不看,隻拚命用手去掰張寬仍握住自己那兒的手。
    “知道怎麼用嗎?還做春夢,變態。等著我來吧,看看你大爺的。”
    蘇樺蒙了。
    張寬硬扯著蘇樺的頭發用力地把蘇樺的頭按下去,抓住蘇樺的下巴讓他看著那個儼然已然漲大了好幾倍的東西,那個東西那麼張牙舞牙,帶著一股說不清什麼的味,。
    “看到了沒有,得這樣的。”說著一下把自己的那根東西抵到了蘇樺的臉上,手還緩緩地在上麵撫弄著。
    一股腥氣帶著溫熱的東西在臉上蹭著,蘇樺的臉一下子麻了,水淹沒了他的眼睛,鼻子,從嘴裏淌出去,那個東西就在眼前跳躍著,深紫色的,一條條漲著的青筋,囂張跋扈地在他的臉上滑過來滑過去。
    張寬的聲音,張寬的身體,張寬驕狂張揚的舉動,那個夢裏的無惡不做的張寬跳了出來,似乎在夢裏,似乎不是,血液像是突然融進了瘋狂的核子,瞬間炸裂了。蘇樺猛地打開張寬的手直起身子,嘴裏也不知道喊了一聲什麼,撲上去就狠狠地掐住了張寬的脖子。
    張寬沒有提防,呼吸一緊已然透不過氣來,他嚇了一跳,趕緊去掰蘇樺的手。可蘇樺的手就像一個燒著燙手的鐵圈,緊緊的扣住了張寬呼吸,張寬的氣都上不來了。
    “孫子,孫子,我讓你歁負我,我讓你欺負我。”張寬的頭被蘇樺狠狠地按了下來,帶著蘇樺喘得重重的粗氣。兩個人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撕扯著,掙拔著。張寬的頭被按到了地上,水流嗆得張寬張著嘴直倒氣,張寬慌了,這蘇樺沒輕沒重的真要掐死他了,可蘇樺似乎一點也沒覺察,一聲高過一聲尖叫著,咆哮著,那些忍得沒法再忍的怒氣奔湧而出,蘇樺緊咬著嘴唇,眼睛怒睜著,似乎這麼多年的氣就想這麼一掐,掐完了。
    張寬頭暈腦脹,兩手兩腿胡亂掙拔,憑著本能,他迷著眼用力地向蘇樺下身撈去,狠狠地扯住了蘇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漲大起來的東西。
    蘇樺慘叫了一聲,兩手一鬆,終於放開了張寬,卻稱著張寬還沒直起身體,死死地壓著張寬,也學著張寬的樣去抓張寬脆弱的地方。
    張寬害怕了,蘇樺已經不像蘇樺,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的勁,一根根筋骨像根繩子一樣固著他,翻了好幾次翻不過來,張寬狠狠地在蘇樺腿上咬了一口,稱蘇樺吃痛的當兒,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而蘇樺更快,衝上去一腳就把狼狽著的張寬踢趴下了,這口氣他忍了十幾年,早想這麼來一下了,當然那個囂張的臭小子,無數次地把他踢趴到地上,早就想這麼來一下了,蘇樺扯著嘴邊的笑容,看著張寬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毫不猶豫趴了上去,那根東西緊緊地頂在了張寬的屁股上,這一刻他終於想起該做些什麼了。
    “床---床上,床上------”張寬嘶啞著嗓子指著床,剛才那一摔,差點沒折了他半條病,小兄弟差點沒壓斷了,痛得他頭發都乍起來了,要就在這弄,剩下的那半條估計也保不住。
    蘇樺看了看床愣了一下,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張寬恢複的倒快,爬起來把蘇樺一扛就扔床上了。
    兩隻野獸嘶咬著,掙拔著,你把我壓下去,我把你翻上來,各自抵著對方的頭,好象對方真就是自己嘴邊的食物,誰厲害,誰就能把對方吞進了肚子裏。
    張寬又一次把蘇樺翻下去呲著牙抵著頭的時候才想起了自己該幹嘛。
    手上的力氣一鬆,張寬就把蘇樺讓到了上麵,伸手去摸藏在枕頭下的東西。
    租這套房子的時候,張寬就等著這一天了。。好與壞。不僅僅是一字之差,他和蘇樺,早就糾緾在一起了,入了夢,中了蠱,解不了。
    蘇樺根本就沒注意張寬在幹什麼,他的眼裏睛什麼都沒有,沒有張寬,沒有床,甚至沒有性。他的神質早讓一種夢境一樣的東西控製了。
    張寬突然變得像綿羊一下軟了下來,蘇樺一下就找回了全身力氣,掐、咬、揍,那些壓抑了很多年的情緒暴發了,所有的憤怒絕堤而下,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的路子,那些在夢境中無比嫻熟的過程很快讓蘇樺找到了突破口。
    那是一種艱澀的痛疼,根本不是想像中的酣暢淋漓。抽到神精痛的挺入讓蘇樺差點繳了白旗,渾身的肌肉繃了起來,可那些成年累月的積澱早像一把火燒起來了,蘇樺顧不了那麼多了,夢裏該是怎樣的現在就該是怎樣。
    盡管早有準備,甚至偷空用了潤滑劑,張寬還是被磨掉了半條命。媽的,這地方果真不是用來幹事的。那些文字上的東西一旦變成真刀實槍,根本不是幾千字所能消化的,張寬痛的不由自主的喊叫起來,撕裂貫穿的痛楚讓他一下子就沒了章法,腿也快抽筋了,可越是這樣蘇樺越來勁,整個局麵進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痛的他想趴下來,想一腳把蘇樺踢飛出去,可蘇樺死死地壓著他的肩膀,掰著他的大腿,根本不讓他動。張寬這才意識到,當初蘇樺的恨,用這種方式的確最痛快。
    “慢點,慢慢來,蘇樺,”張寬好不容易停下了嘶叫掐住了蘇樺胳膊,想讓蘇樺慢下來。
    蘇樺毫不猶豫一個拳頭狠狠地砸到張寬臉上,把張寬的眼淚都砸了出來。
    蘇樺慢不下來了,蘇樺的身體滾燙,神經在某一處斷了一大截,身子下麵的張寬,痛楚的臉、慘叫的聲音和腦海裏的的某個點相碰了。蘇樺呆呆地看著身子下麵的張寬,那張嚴重變形的臉,似乎連眼睛都看不見了,手指頭有時候緊緊地扣著身子下麵的床單,有時候又痙攣地來抓他的胳膊。有什麼東西相碰了,那迸濺出來的光花,穿透了記憶的魔瘴,把那些亂成碎片一樣的東西,一點一點縫合了。
    夢境一點點拉開幃幕,周身被溫暖的陽光普照著,媽媽拉著他跑在春天的草地上:蘇樺,長大了想幹什麼?”
    我想彈鋼琴,還想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
    有了錢我就可以收養很多像阿黃那樣的小貓,我最喜歡的小動物了,媽,我能不能再養一隻狗;媽,那天,我看到張寬踢了阿黃,還用繩子把阿黃倒吊在樹上,張寬是壞蛋,我恨他。
    媽媽你們去黃山,什麼時候回來?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說話呀,你的頭上全是血,你的眼睛怎麼了,媽媽,你說話啊?爸爸呢,爸爸呢?
    蘇樺,去拉拉你媽媽手,你媽媽在叫你呢。蘇樺快啊!
    不,我怕,我怕,我怕。蘇樺痛哭著。
    蘇樺,快去拉呀,來阿姨陪著你。
    我不,我不。
    蘇樺,剩你一個人了,怎麼辦呀,就剩你一個了,怎麼辦呀,你怎麼辦啊,就是一個人也要好好撐下去啊,一定要彈琴啊。
    張寬,張寬。那是一種聲音就快斷在嗓子裏的喊聲,氣息飄蕩的抓不住的聲音。
    張寬聽到了喊聲,回過神來,蘇樺滿臉的淚,身體還在運動著,臉上說不上是猙獰的是恐怖的還是悲痛欲絕的表情,這是張寬這一生見過的最難懂也是最刻骨銘心的表情。
    渾身灘軟下來的蘇樺倒在了張寬身上。嘴裏像是中了邪一樣念個不停。“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蘇樺的對不起喃喃的念了幾十遍才隨著渾身脫力停了下來,蘇樺癱在張寬身上,臉趴在張寬的肩膀上,濕轆轆的。看著近得連皮膚上的毛孔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張寬,苦著一張臉呲著牙倒著氣,也不知道究竟對不起的到底是誰。
    眼淚緩緩流下來了,順著蘇樺的臉龐滑下了張寬的肩窩。緊緊地抱著身子下麵的那塊熱源,蘇樺眼睛睜得大大的,那個一直飄蕩在身體之外的東西回來了,那段記憶回來了。
    蘇樺知道自己不會再做夢了。
    媽媽是進了醫院後七個小時後才死的。他被帶到他媽媽身邊時,媽媽整個人都沒形狀了,臉腫著,一隻眼睛沒了,滿臉的血跡,還有媽媽留下的那幾句話,他躲在李阿姨的身後,看著那隻根本抬不起來的手,幾隻指頭抖動著,和那一臉再沒法睜開的眼睛裏流出的淚。
    媽媽的手一直伸著,想要抓住。而自己把手藏得緊緊的,害怕觸摸,他聽著媽媽從嘴裏咕咕噥噥說出來的聲音,那像流血一樣往下淌的淚,他沒有去拉那幾根幾乎軟掉了的指頭,他害怕。他自小膽小,怕黑,更害怕那些血腥一點的東西。他全忘了,記憶像一個篩子,把那一段篩掉了。
    他知道恨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那隻手終於落下去了,蘇樺死死地拉著李阿姨的衣服,眼睛閉得緊緊的,他不敢看,不敢看那隻手垂在床邊,再也不能抖動,不敢看原來漂亮的眼睛隻剩下恐怖的一個小坑,他不敢看,不敢看那個儼然變了形的人就是她最愛的媽媽,他不敢看。他聽到李阿姨在哭:你這孩子,為什麼不拉媽媽的手,就拉一下啊,為什麼啊,怕什麼啊,你這樣媽媽走都走不安心。
    恨就是那個時候升起來的,他恨自己膽怯,到了那個時候也不敢去抓住它,那是媽媽最後伸過來的手,那麼多的擔心她放不下,那個她孤單丟下的兒子她放不下,到死了也放不下,他竟然完完全全的忘了,忘了恨自己,恨自己的膽怯,也忘掉了那段記憶,替代這一切的是過去的張保林,和現在的張寬。
    他也終於明白那像根刺一樣刺在心裏的鋼琴,這麼多年心裏為什麼放不下,那是媽媽最後對他的要求,她要他繼續彈下去。
    緩緩地從張寬身上爬起來,蘇樺穿好了衣服,出去打了一盆溫水進來,小心翼翼地把張寬翻過身去,拿著毛巾輕輕地擦著張寬臉上的青腫,也擦下身的那些痕跡,紅的,白的-----
    蘇樺的手抖了起來。
    “張寬,把這房子退掉吧,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了。”
    “蘇樺,這房子是給你找的,什麼都弄好了,退什麼。”張寬想坐起來,可整下下半身成了一截子朽木,動彈不得。
    “退了吧,我真的不需要。”
    張寬急了,一把抓住蘇樺的手:“蘇樺,我喜-----”
    “張寬,我知道,你別說,我想靜一靜。房子退掉好嗎?”
    蘇樺站了起來,把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向門口走去。
    “等等-----”張寬喊了起來。“你過來。”
    蘇樺走過來站在床邊看著張寬。張寬還保持著趴著的姿式,身上各種痕跡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蘇樺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有這麼暴力,那些陳年累月的積累換成了張寬身上青紫一片。蘇樺不敢看,不敢摸,甚至不願意相信,這些都是他留給張寬的。
    蘇樺靜靜地看著張寬,看著張寬趴著卻努力抬起臉來看他,那裏麵一目了然的東西,蘇樺不能回應。今天他才活明白了,不管怎樣,好也罷,壞也罷,一直陪著他的是張寬,在那些孤單的連自己的影子都不願陪著的日子裏,陪著他走過的是張寬。盡管大多數的時間,張寬用他無知的愚蠢的行為加重著蘇樺對他的恨,可要真沒了張寬,那些原本就寂寞的日子該是多麼的冷清。
    會不會更加的寂寞。
    “給拿著。”張寬直起身來從床邊櫃子上的鑰匙串上卸下一把鑰匙。“房子我不會退,如果想來,我在這裏等著,如果不想,”張寬長出一口氣“你看著辦吧。”
    離開了那套房子,外麵還是一片漆黑。盡管知道學校不一定開門,蘇樺還是離開了,他沒有勇氣做了那些一後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留在剛剛那個地方過夜,走在回學校的路上,他的腦子一片清明,是從沒有過的清明。
    他知道該怎麼做,很多東西是一早就定好了的,就好像放棄,就好像妥協。就好像當初放張寬在夢裏,出了夢境便不是張寬。
    這是個誰也無法從頭寫過的故事,從頭來過,從來隻是一句說辭,我們沒有時光機,不能真的回到“頭”那個點,拍拍手,說“你好,我是蘇樺;你好,我是張寬。”太多不能理解東西,蘇樺從不願意費心去搞清楚,就像當年迷戀的《紅與黑》,那個曾經讓他震憾的,一無返故的,讓他鼓起莫大勇氣去獲得他想要東西的於連,他隻要找到了一個相似的點就對了,當然他在於連身上找到了,然後就堅定不移地按照自己心裏既定的方向前進,一點點的前進。
    從頭來過,就像他和張寬,回到從前,不管回到的是哪個點,都沒有好的地方適合的地方值得他們回去,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感歎、後悔,然後背道而弛,因為在他們行走的時候就留下了太多的點,也丟掉太多的點,走過了,就回不去。
    這注定要成為蘇樺和張寬生命中最殘酷的一夜。就像當年張保林的大手一揮,改寫的不僅僅是蘇樺的生活,也是張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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