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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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歲的蘇樺和19歲的張寬去了B城。
    蘇樺比張寬強點,因為張保林把當初廠裏承諾的付給他的那一部分錢,一次性給了他。雖然不多,尤其是廠裏的效益大不如前,不要說獎金了,工資能按時發下來都算不錯的了,好在,蘇樺的這筆錢,是早在張保林離開廠裏就做了特殊安排的。除此之外,張保林還一人送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做為給蘇樺和張寬的慶祝。
    這對於台式電腦都是稀罕物的當時來說,這個差不多三公斤重的東西絕對是個大件了,光張寬就足足張了半天嘴都沒有合上,拿著那個黑黑亮亮的東西就拉著蘇樺先去了電腦城,把能裝在機子裏遊戲裝了個全,根本沒理他老子電腦僅用於學習的威脅。
    張保林的官位再不升,好歹是個實權部門,城市建設又是那幾年最能體現政府業績的東西,什麼路修好了再修,管道挖好了挖,房子建了拆了再建,廣場、公園、街道能把麵子工程做了閃閃發亮的東西,一個沒拉。光他自己私底下弄起的小公司,這幾年就吃的膘肥體壯。這區區一台電腦的破費算不了什麼,他的滿足就在於他對蘇樺有了交待,而且做到了最好的交待。
    蘇樺的學費有了保障,畢竟父母在車間裏出賣的是體力,是時間,還有一個妹妹要負擔,說不狼狽是不可能的。有了這些錢,除了四年的學費,還有很大的剩餘。
    這都是張寬羨慕的。
    張寬口袋裏僅僅裝著一個月的口糧用度,剩下的,按月發放,張寬對此深表憤怒,看著自己幹癟的口袋,而蘇樺帶著銀行折子,張寬氣憤卻又不敢對抗。
    用經濟來製裁惡行,是張保林對張寬的一慣作法。
    學校挺出乎蘇樺意料的,沒有想像中的大,甚至比不上家鄉剛興起的民辦高校的規模。張寬不像蘇樺,他早就在暑期裏就把這種落差品嚐過了。一套不要以貌取人的說辭,你管他教學樓是哪年建的,宿舍幾個人一間屋子,隻看看那個大門,每天有多少人參觀,多少人羨慕,每天默念三遍,這就是鼎鼎大名的‘XX大學’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這小籠子裏鑽,你心裏就平衡了。
    蘇樺倒不真的計較這些,又和張寬搭伴的比親兄弟還親,這讓他覺得幾年努力白費了,早知道張寬一起來,他更寧願去山溝裏上個大專,在那些透著清澈純樸地方好好的規劃一下他的人生。他不希望他今後的生活還是由姓張的來主宰,那種他想反抗卻連力氣都使不出的無力感讓他萬般沮喪。他希望所有姓張的都能滾出他的生活圈子,可他們非但滾不出去,到是越粘越近乎。
    等張寬把蘇樺帶著繞了學校轉了一圈,還沒從終於脫離了管束的喜悅中清醒過來,才突然意識到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走了差不多兩公裏的蘇樺完全變了個模樣。
    張寬說這就是那個特有名的湖,蘇樺眼睛飄過去,一分鍾後又飄回來。
    這就是飯堂,一,二食堂是學生的,右側的三食堂是老師的,蘇樺連頭都不點,認了個門就扭了頭。
    這就是那是著名的圖書館,蘇樺倒是多站了一會,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連張寬都受不了了。
    張寬算是明白了,蘇樺在這個地方根本當他不認識。說話他不理,問啥啥不應的,恨得張寬差點在路上就給蘇樺一大腳。
    蘇樺的心思可真的沒有張寬想的那麼多,不理張寬,是理所當然的,也是必須的,如果在這裏的人生還必須和張寬交集,他希望他們兩個能是最下限,當然在一個地方不交集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在計算著張寬的教育學院和他的信息學院的距離,一個南一個北,過來一趟,至少得走多半個小時,這比樓上樓下可強得太多。除了這,蘇樺更滿意的是宿舍裏的其它五個男生,天南地北,他一進門,就成了小六。
    終於他的生活除了張寬又加進了別的成員。
    蘇樺算是來的比較晚的,為了等張保林單位順車,他們倆硬是熬到最後一天才進了校門。蘇樺對即將一起生活的同學充滿了好奇同時又帶一點畏懼。能考進這個學校的都是各個學校的尖子生,當然也有像張寬那種爛角色。
    老大陳健是東北人,複讀了一年,整整比蘇樺大了三歲,一張嘴,東北話飛過來飛過去。不過那時個候因為趙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是人都會說點東北話,蘇樺也不差,一句兩句就成了朋友。
    “剛才送你過來那大個是誰呀。”陳健問蘇樺。
    老鄉,同學,朋友,還真沒一個合適的。蘇樺琢磨好半天才回了一句:“認識的一個叔叔的孩子,教育學院的,也是這一屆新生”。
    上鋪一個男生插話:“那可得長來長往,教育學院?我將來就指著教育學院活了,媽的,我怎麼就沒想到報教育學院,這可關係後半生。”
    蘇樺沒明白,放下正鋪著的床單,抬頭看了看說話的他的上鋪王海晨。
    王海晨來自山東,一臉的青春豆格外引人注目。
    “為什麼,接受再教育?”蘇樺問。
    “傻吧,你就,那女生多唄,我可打聽過了,咱們班4個,算是多的了,有的班青一色的和尚營,據可靠消息,今年是最慘的一年,天,就四個,長成母豬都能等著眾星捧月了。”
    “那你就敢緊的準備豬槽吧,我就不跟你爭了。”說話的是老四黃恬,當地的,也是唯一一個一來就交待了有主的人,據說光開學那天送他來學校的車就引起了學校轟動,那是一輛名符其寮的保時捷,開車的就是他的女朋友,那種像電視裏一樣高端生活的人也能降落在普通凡間讓所有的人跌落了一嘴牙齒。所以黃恬一進了宿舍就被老大他們幾個聯合起來打入了另冊。
    王子就要享受王子待遇,門口的那個每天負責開門關門開燈關燈的下鋪就被老大無情地轉讓給他了。黃恬倒是好說話,看到他們陰陽怪氣什麼也不計較,兩頓酒店大餐就把他們全部腐蝕了,現在有的是人殷勤地替他端茶倒水遞毛巾。
    蘇樺沒敢上這場好戲,等他認識黃恬的時候,黃恬早就一幅太爺的模樣躺在床上指手劃腳,鄙薄他們的同時,還不忘一人散一包美國原產的生巧克力。
    “得敢緊吃,不能放的,這可是我老婆裝在冰盒裏帶過來的。”
    蘇樺看著那個精致的小叉子,再看看上麵糊著一層粉的東西,小心地下了口,還真的和熟巧克力不同,軟軟的但味道濃鬱。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了巧克力還有生熟之分。
    老婆。那是一個多麼讓人眼冒金星的稱呼。一屋子羨慕感歎人家老婆有檔次有品味最關鍵的是有錢的同時,大家也在為自己未來老婆該是誰出謀劃策。
    “咱們這資源太稀缺了。”換來大家一致的歎氣。
    “阿黃,看你老婆有沒有什麼姐妹的也救濟救濟哥哥,我什麼都不怕犧牲-------”老大的話還沒落,黃恬的書已經砸他腦門上了。“我們家的保姆可是來者不拒。”
    “哎,六兒,你那叔叔的小孩看著挺帥,能不能犧牲點色相,從他們那裏給我預留一個。叔叔的小孩,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啊?他叫啥,也給個名,下回我直接跟革命群眾套近乎。”
    蘇樺正笑嗬嗬地看著熱鬧,聽到話題又轉了回來,臉吊了下來。
    “張寬。”說完,蘇樺扭頭出去了。
    陰魂不散的張寬,跑了好幾百公裏,到了新地方,他的名字還得在嘴裏晃蕩。
    蘇樺開始了全新的人生。這不但是他自己認為的,每天和宿舍的哥們逗樂,再小小動動心思學習,生活就已經多資多彩了。
    蘇樺自軍訓後,就進了三個社團。這是他人生計劃的一部分,英語沙龍,樂團還有學生會。這原本就是他在進大學前就計劃好的,他通過各種渠道在假期裏就了解大學裏會有什麼,能幹什麼,哪些是娛樂性質,哪些是奔著前途去的。所以,當宿舍的其它人還在為新的環境新的圈子邁腿摸索時,蘇樺早開始,拔腿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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