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溪看完帖子，又想到了安顏，沒想到自己在她心裏是這種形象，不過也對故事終究是故事。
    看看窗外的太陽很刺眼，季楠溪撥通了她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
    空號？季楠溪再一次確認電話號碼，沒錯啊，怎麼會是空號？打開微信，有一條幾個月前的消息，“對不起，哥。”
    季楠溪再給她發消息，安顏已經把他刪掉了，他皺起眉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病房的門開了，是李常州。
    兩人對視，季楠溪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來看看你。”李常州手裏提著一袋水果，坐在床邊。
    “嗯，回去吧，沈鳴……”
    “我跟他分了。”李常州不看他，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地板。
    季楠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他變成這樣，明明之前意氣風發的人，突然就死氣沉沉的，還挺不習慣的。
    這麼坐了一會兒，一句話都沒有，兩個人誰都想不到，再見會是那麼尷尬。
    “安顏死了。”李常州說的很隨意，這是季楠溪和他之間唯一可以聊的。
    簡單的四個字，讓季楠溪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
    李常州觀察到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她真的死了，十五樓跳下來的。”
    “怎麼回事？”季楠溪攥緊床單，努力讓自己平複。
    李常州調出手機裏的照片，是方曉，“她懷孕了。”
    “跟安顏有關係？”季楠溪不相信安顏會做太出閣的事。
    “算是吧。”李常州看著他的眼睛，有些說不出的情愫，又繼續說：“方曉他爸之前出差到這邊來，是安顏的客人，安顏後麵有聯係了他，倆人不清不楚的。”
    “那天是方曉生日，安顏把她騙出去關了兩天，也不知道那弄來的排卵針，她爸媽也一直吵架，出來找安顏喝多了。”
    季楠溪一直聽著，李常州斷斷續續的講著，聽到最後沒什麼感觸，其他的的死活與他無關，隻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沒了。
    “孩子是她爸的。”說到這李常州輕笑，不知道是笑別人，還是笑自己，曾經的他不也一樣荒唐嗎？
    故事聽完了，季楠溪用鼻子吸了吸氣，他累了，背對著李常州躺下，閉上眼睛不想流的淚，還是忍不住落下來。
    “季楠溪，我們還有可能嗎？”這一次李常州說的很認真，此時此刻他有一個惡毒的想法，希望季楠溪一輩子都站不起來，或許那樣他還能配的上。
    李常州拿起櫃子上的小盒，裏麵是那條鑽石項鏈和一枚已經褪色的戒指，他伸手拍拍季楠溪，眼裏升起霧氣，“交個朋友吧，別嫌我，行嗎？”
    “如果是我先遇見你，你還會愛沈鳴嗎？”
    “如果張華也喜歡男的，我和他你會選擇誰？”
    或許兩個問題都沒有答案，因為世界上沒有如果，李常州拉過他的手，把事先準備好的戒指放到他手裏，那是他找人定做的，上麵的藍寶石也是他精心挑的。
    “我想用這枚戒指換你的。”
    “你想要就拿去吧，不值錢的東西不用換。”本來就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他對張華的念想早就斷了，留著也沒用。
    “值錢。”李常州看著他苦笑，“你能不能幫我戴上？”
    見他不出聲，又說，“這上麵之前有你的體溫，可到我手裏的時候，已經冷了，我把它還給你就是想你捂熱了，再換給我。”
    季楠溪還是不說話，他知道了，沒必要再強求，“那我幫你戴上，這枚戒指是我還不容易捂熱的，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再多熱一份。”
    也挺值得，幾塊錢的地攤貨，居然換到一顆藍寶石。
    季楠溪背著書包，懶洋洋的走在前麵，後麵有個女生再追他。
    “季楠溪！”
    他回過頭，這女生有些麵熟，“你叫我幹嘛？”
    “你能不能幫我送個東西給張華？”女生笑得有些靦腆。
    “不能。”季楠溪眯起眼睛，如果他說咱倆是情敵女孩兒要嚇死吧？
    “哎呀，你就幫我送嘛，舉手之勞而已。”女生把見張華向他們走過來，把東西塞到季楠溪手裏就跑了。
    “等等，我不送！你回來！”季楠溪撅著小嘴，打開偷偷看了一眼，是枚戒指。
    “幹嘛呢？”
    張華拍了下他的肩膀，給他嚇一激靈，差點把手裏東西都給扔了。
    “你要嚇死我啊？”季楠溪趕緊把東西藏到背後，怕他發現。
    “藏什麼呢？我都看見了，現在你可是住我家裏，我是你監護人不許早戀，聽見沒！”張華攬著他的肩，向教室走去。
    課間，張華把玩著手裏的戒指，他偷著摸過來的，季楠溪趴在桌上睡覺還沒察覺。
    “楠溪，楠溪？”張華一隻手拿著戒指，在桌上摔來摔去，金屬撞擊桌麵發出不怎麼悅耳的聲響。
    “你別碰我，我要睡覺。”季楠溪不耐煩的推開他。
    張華把東西拿到他麵前，逼他睜開眼睛，
    “你別睡了，看看這是什麼？”
    季楠溪一摸口袋，果然東西不見了……
    “怎麼了。”他盡量裝作自然，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他是誰送的。
    “還怎麼了？你才多大就敢收人戒指？”張華看他這通紅的小臉，忍不住捏了一把。
    “疼，什麼送我的，那是送你的。”季楠溪還是說出來了。
    這下張華懵了，“送我的？”
    “嗯，是送你的。”季楠溪不情不願的說。
    “那你幫我還給人家，張華不再把玩了。”塞回季楠溪手裏。
    季楠溪怕他收下，本來有些不高興，這下樂了，把東西都給他，“你自己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收下的你不還誰還？”張華拿著戒指，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得你愛還不還，我送你了。”說完拉起他的手就套上了。
    “唉，你幹嘛。”季楠溪趕緊抽回自己的手。
    “你要是不樂意還，就給我當小媳婦吧，反正我也不介意，去趟廁所，你睡。”說完張華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季楠溪後來確實還了，隻不過女生不肯要，所以他就一直留著了。
    “我走了，楠溪。”李常州見他一直愣著，也沒什麼話說了。
    “嗯。”季楠溪這才看向他，也沒顧上還手上的戒指。
    走了兩步，李常州摸摸手裏的戒指，轉過身，“季楠溪，如果我早點見到你，肯等不會讓你喜歡上別人。”
    其實李常州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或許他真的喜歡季楠溪，隻是季楠溪心裏一直藏著別人，他不爽罷了，可是現在說再多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