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州是借著瘋勁兒過來的，其實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一見到他各種狗屁理由都沒了，本來就沒理又怎麼說呢。
    “你跟沈鳴說什麼了？”
    “你回去問他，麻煩以後別來找我了。”季楠溪懶得和他掰扯。
    眼瞅著門就要關上，李常州大力推開，季楠溪差點栽到地上，他擠進房間，“什麼叫管好你男人？你是個什麼品種的傻逼？什麼屁事兒都跟他說？”
    酒精的味道飄散出來，季楠溪聞了直皺眉，“我說什麼跟你有關係？趕緊滾。”
    “跟我沒關係？”李常州一見他皺起眉頭，捂住口鼻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惡心是吧？跟老子搞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惡心？”他蠻橫的揪住季楠溪的衣領，“你他媽倒是說說，你跟他說我倆上床了，你是什麼意思？上你媽的床？”
    “他問我就說了，有毛病回去找他治。”季楠溪被勒的呼吸不暢，努力掙紮著。
    或許每個都有那麼一點點病態，就比如現在，一個好好的人，因為缺氧拚命掙紮的樣子，激起了隱藏在DNA裏的獸性。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和沈鳴說了又怎麼樣，他根本就不在乎。”李常州接著說話的空檔，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臉，“季楠溪你是不是特失望？”
    “我失望你媽！”季楠溪已經快撐不住了，強擠出幾個字。
    “讓人說中了也別生氣啊，你以為沈鳴會因為我跟你上了床就分手嗎？你太天真了，他跟你們這種，天天撅著屁股找幹的賤皮子不一樣，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你們就真覺得睡了別人的男人那麼得意嗎？”
    季楠溪不說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啞口無言了？咱倆也算有點露水之情，隻要你把那些花花腸子收起來，缺男人，就告訴我，我幫你找，一個不行兩個，兩個不行三個，在不夠……”
    “雜碎！”季楠溪被他逼的發了狠，抬起膝關節向他胯間頂去，無奈因為缺氧沒有什麼力氣，動作有些慢被人識破了意圖，腿被人擒住，現在徹底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雜碎？沒想到你還能整兩句新鮮的詞兒。”李常州鬆開他的領口，換了個姿勢擒他，說話有些微喘，輕蔑的笑笑，“你這個讓雜碎騎了的狗東西又是什麼玩意兒？”
    新鮮的氧氣竄入季楠溪的體內，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差點就鬼門關走一遭。
    李常州被他看的心裏發慌，吞了吞口水，“看什麼？”
    良久季楠溪終於緩過勁，“如果你覺得我有不對的地方，我道歉。”
    話剛說完，男人像是愣住了手上的力量，消失大半，季楠溪抓住機會重獲自由。
    “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和沈鳴說的那些話，也隻是幫你交代了一些事實，我隻是想你倆好好過。”季楠溪是真的不想和他糾纏了，希望今天把話都說開，一勞永逸。
    李常州直勾勾的看著他，“那你把那些照片兒發給他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了他不在意嗎？那些照片我都能看到，他看到又有什麼難的？”
    他沒話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記得後來季楠溪把他推出了家門，對他說，“沈鳴人很好，如果你不亂搞，他能陪你走很遠的一段路。”
    李常州有一段日子沒見到季楠溪，有次他喝多倒是去找過他，已經人去樓空了，想想也對，安顏搬走了，那房子他一個人負擔不起，剛出人命不久也不好往外租。
    季楠溪的生活按部就班，換了一個小房子暫時住著，經過那次的事他真的怕了，而且住在凶宅裏，多多少少會有點陰影，索性直接就搬了。
    “季哥，明天見。”剛下班陳平和他道別。
    “明天見。”季楠溪送他上了公交，站在原地繼續等車。
    閑著無聊打開手機想刷刷新聞，看到微信有好友申請，點開一看，“你和李常州什麼關係？”
    得直接拉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
    “楠溪。”
    季楠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是張華，他有些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和孫瑤辦離婚。”張華一見他就藏不住眼裏的笑意。
    “不再考慮考慮？”季楠溪想想都糟心，這真是一場鬧劇。
    “有什麼好考慮的？她肚子一天天的大了，之前也就是因為他爸媽一直抓著房子說不清，她自己都放棄了，把那點錢還了算兩清。”張華看起來很疲憊，但心情不錯。
    “什麼時候辦手續？”
    “剛從民政局出來。”
    季楠溪到這就沒話了，正好公交到站了，“車到了。”
    張華見他一隻腳已經邁了上去，“楠溪。”
    “嗯？”季楠溪剛回頭看他，就被他拽了下來。
    “跟我走。”張華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很溫柔。
    季楠溪愣住了，被他拉著上了馬路邊上的轎車，見張華單手開車，他才注意到從剛剛他的左手就一直揣在口袋裏。
    車子一路開到學校，門還開著，有些住校的學生在活動。
    張華帶著走到一顆大樹前，單膝跪地，左手掏出一個小盒子，像是已經排練了無數遍，“季楠溪，我喜歡你！”
    此時此刻季楠溪已經傻了，今天還真是奇妙的一天，像做夢一樣。
    “楠溪？楠溪！”
    “啊？”張華叫了他兩聲，才回過神。
    “之前是我把你弄丟了，所以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重新開始，就像上學的那會兒一樣，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隻是那會兒我還沒想明白，可等我想明白的時候，你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
    張華的聲音越來越小，季楠溪也一直沒什麼反應，他知道這樣太突然，隻是他他忍不住了，鬼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蹦出一個李常州。
    “你知道嗎？我看到你和別人家在一起的時候，心裏特別後悔，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牽著你的手，才給了別人機會……”
    張華剛要收回盒子，季楠溪就抱住了他，眼淚差點掉下來，“不許後悔。”
    “不後悔。”張華也抱住他，裂開嘴笑，“永遠都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