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君？”紫發的絕色少年終於開口，驚訝中帶著歡喜。
    “杜公子，別來無恙。”勉強地泛起一個笑容，拉著少年衣袖的手鬆了鬆，“想不到還是在這裏遇見你。”
    “誒~”杜瀟湘走近幾步認真地凝視我，“雪君有所不知，雪君不告而別之後瀟湘四處尋找，並且經常在此處落腳，以防雪君回到這裏。”
    “是麼，不知杜公子找雪君有什麼事呢。”護著少年後退幾步，隨時準備帶他離開。
    “雪君對瀟湘有救命之恩。”杜瀟湘紫發飄逸開來，如瀑布一般柔順地流瀉，平添了幾分姿色，“而瀟湘在雪君離開後也很是思念。”
    身後的少年微微吸了一口氣。於是皺了皺眉。
    “杜公子，有一事雪君想問，就是這個少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少年聞言，啜泣一聲，慌忙想掙脫我的手。
    “那是他自己下賤想勾引杜公子。”
    杜瀟湘身後的女人不屑地說，倚著門做出撩人的姿態。
    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少年拉住。
    “是真的。”
    驚愕地回頭望去，看到少年帶著羞恥的神情。
    “你……”
    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手指不由一鬆。
    “我不值得你救，公子，我本就和她說的一樣，是一個……”
    伸手捂住少年的口，皺了皺眉，望進少年的眼。
    “不許這麼說。”輕聲地開口，“你不是這樣的人。你雖然柔弱，可是白天在酒樓並沒有屈從於那些人。為何，為何對杜公子……”
    少年顫抖一下，有淚水落入我手心。
    “你喜歡他，你喜歡杜瀟湘？”猶豫著輕聲問，我伸手整理好少年的衣衫，抹去了他的淚痕。
    少年點點頭，然後哽咽一聲，突然伏在我懷裏哭泣。
    我抬頭看杜瀟湘。見他神色一動。
    “我……雪君，你聽我解釋。”紫發少年皺了皺好看的眉，每一個神情都美得驚心動魄。
    “我知道，喜歡你的人太多了，沒什麼好解釋的。”淡淡地回答，搖了搖頭，拍了拍懷中的少年，“你要放得開，並不是你喜歡的東西都能得到的，會有喜歡你的人。你應該得到認真的情感。明白嗎？”
    少年在我懷裏點點頭。
    “我送你回家吧。”我輕聲地問詢，“好不好？”
    “等一等，雪君。”杜瀟湘兩步跨到麵前，“你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走？”抬頭不悅地說，“我愛去哪裏去哪裏，愛送誰回家送誰回家，與你有什麼相幹？”
    一邊伸手拉了少年，一邊躍上房棱，居高臨下地看他。
    “好，雪君。”紫發少年輕聲地笑，“我隻要知道你在杭州，還怕找不到你嗎，得到那塊血玉之前，我知道你是不會離開的。”
    “那麼後會有期。”點頭，揚起自信張揚的笑容，“杜瀟湘。”
    送少年回家後回到客棧。
    已經是深夜。
    有些困倦了，扯過衣服，卻從中跌出一枚玉簪。
    ——幾天沒睡已經病倒了。
    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若是沒有這些變故，此刻已經在京城當上了太子妃了吧。
    微微皺了皺眉，想起宇文昕身上的木蘭淺香，他的柔和溫存，以及任何時候沒有條件的妥協，還有讓人心痛的不安和脆弱。
    如果你願意永遠在他身邊安慰他，給他一個寄托，那麼你此刻該被他擁在懷裏，或者將錦繡的被扶上他的肩膀。
    可是你不願。你的靈魂如此明晰地宣言，電光閃動劃裂所有的表象。
    你寧願無依無靠，卻也無拘束地站在風中，任白衣飛揚，讓月光在你身後襯出你的張揚你的自信你的風采。
    或者幹脆做一個隱士，與世隔絕，沒有金壁輝煌，也沒有彼此的爭鬥，江湖險惡。而是遙遠而安靜，殘雲，野鶴，孤梅，遠山……還有唯美的琴聲，寧靜的，安逸的，是一片溫暖而閑適的土地。
    再加上一個相愛的人。好不好。是無關風月的相愛，刻骨銘心，無法割舍的人。要能愛，卻不會被對他的愛牽絆。
    可不可以有這樣的幸福，我配不配。
    夢境裏卻是一片茫然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