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對手被白衣少年打敗。
    微微皺了皺眉，雖然把這少年的招式摸了個大概，可他的武功實在很強，幾乎找不到什麼弱點。
    韓月。玉虛宮的新任宮主，如此年輕大約十七八歲和我年紀相仿。
    長得卻是幹淨俊美，天藍色的發碎碎地落在額前飄逸，稍稍遮掩了少年本身清冷的氣質，略略地泛起一絲柔和。琥珀色的瞳仁澄澈如水，白色的錦緞衣衫即使不在月光下，也帶了月光的微寒。
    此刻站在台上的姿態冷傲高貴，拒人千裏之外的淡漠。
    “還有沒有挑戰者？”
    少年沒有抬頭，安靜地站在那裏。
    “還有沒有人願意上來挑戰？”
    少年抬起眼簾，台下已經有竊竊的聲響。隱隱約約辨認得出“這麼年輕”，“真了不得”，“好冷”。
    “如果沒有人來挑戰的話，那麼他就是這次武林大會的第一名了。”
    少年的神色未動，依然冷淡，波瀾不驚。
    台下卻有失望的聲調，從嘈雜中能聽得出這個稱號。
    鬼君。
    “那麼現在宣布，玉虛宮的新任宮主韓月是這次大會的第一名。”
    終於。
    話音一落就躍上房頂，任憑衣衫飛揚。
    突然響起熱切的呼喊，有掌聲熱烈經久不息，目光聚攏過來。
    “鬼君！鬼君終於出現了！”
    隻是安靜卻張揚地站在那裏，遙遙和台上的少年相對。
    少年轉過身來，目光落到我這裏，神色一動。
    “是你。”
    聲音在喧鬧和嘈雜的呼喊聲中顯得很輕，與其說是聽到不如說是感覺到的。少年的發微微揚起。
    伸出手，人們漸漸安靜下來。
    然後揚起絢麗婉約的笑容。聽到一片感歎。
    “武林大會已經結束了。鬼君這次不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鬼君隻是十分喜歡大會上作為獎賞的血玉。”
    沒有人出聲，人們都抬起頭仰望房頂，就如同敬仰一個從天而降的神。
    “少俠的武功實在高強，鬼君很是欽佩。如果血玉對少俠沒有很大的用處，少俠願意忍痛割愛，鬼君當十分感激。”
    人們很安靜，小部分人轉移目光去看台上的少年。
    少年略略地揚起唇角，迅速地取過血玉，卻沒有看一眼。
    “當然。”少年清冷的聲線在空氣中飄散開，少年抬頭看我，卻把玉放進懷中，“不過要你自己來拿。”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年紀少年的好勝心啊。
    揚起一抹淺笑。伸手拂了飄在額前的發。
    “那麼多謝了。”
    於是揚起袖躍下房頂，穩穩地落到台上。
    少年向我走近，然後微微地怔了片刻。我從他琥珀色清澈漂亮到無懈可擊的眸中看到白衣飛揚的影，同時被少年的俊美驚了一驚，每一根線條都精美分明恰到好處。
    眉宇間都是清冷的沒有溫度，隻讓人想到一個詞“冷俊”。可是那瞳仁的清澈和額前發的飄逸又讓人感覺到微微的柔和。
    少年已經一招襲來。
    側身躲過。
    少年眼神中多了一些認真和淩厲。
    和先前觀察的招式一樣。一邊躲閃一邊想，但隻有親自體會才能感覺到他的精妙之處。他的武功實在是高強，招招都閃開需要用全部的注意力，根本不給你空閑的餘地。若是真的對打，不用暗器不用毒粉我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實在是佩服啊，如此年輕就有這般身手。
    少年的手指險險地擦過肩膀，才發現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白皙精致實在漂亮。
    “你為何隻守不攻？”
    少年微微皺了皺好看的眉。
    視線相對。
    趁他分神的時候伸手，然後低頭躲過一招，借著他推過來的掌力淩空躍起向後退去。
    穩穩地落到台下。
    少年追了幾步到武台邊緣，神色中有明顯的不悅。
    “你為什麼不攻？”
    “少俠武功高強，鬼君自愧不如。多謝少俠贈玉，鬼君感激不已。”
    運起輕功重新躍上房頂，低頭望著台下安靜的人群和台上驚訝的少年。少年伸手入懷，臉色一變。
    不由輕聲笑了。低頭看了看手中握著的血玉。
    “鬼君告辭，後會有期。”
    台下這才響起喧鬧嘈雜的聲音，有震耳欲聾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