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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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兩人就如普通朋友般交往起來,偶爾發個短訊,提醒一下天氣變化,打個電話說些有的沒的。對這些,準都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在愛情上,誰都無法幫忙,而且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怎樣做才是好的。隻是,她對日漸消瘦的繆和更加沉默的棟擔心不已,這兩個都是外表乖巧,內心沉重的人,長久的壓抑必會在有一天承受不住時崩潰。
同樣擔心的還有素尼,自從昆去世後,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棟身上,希望他能早些結婚,擁有自己的家庭,讓這個家重新熱鬧起來。可是棟好像是沒有一點想找女朋友的樣子,對她安排的幾次相親也委婉拒絕,她早知道棟是外柔內剛的孩子,表麵很乖順其實很倔強,認定的事很難回頭,當年繆的事,如果不是家裏的狀況,他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妥協。搬去中國後,就再也沒看到他笑過,總是沉默的聽著iPone,她曾經偷偷聽過,冰冷的機器裏傳來的幹淨男聲是七年前在聚會上聽到的,隻是沒有了那種熱情和溫度,隻是悲戚和痛苦縈繞在耳邊,那時候,她就感到心驚,她低估了這兩個孩子的感情,隻是這是她不會承認的感情。一切隻能交給時間,時間會衝淡一切的,素尼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後來棟畢業後執意回到泰國,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也不想知道。昆的重病,讓她無法再想這些事。葬禮上,她又見到了那個孩子,他長大了,隻是更瘦了,看他看向棟的眼神,就知道他和棟一樣,一直沒有忘記過彼此,到底有多深的感情,才會讓兩人牽絆這麼深!素尼有些難以置信。不過無論如何,她所要做的,隻是把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引回正途罷了,這是天下的母親都會做的事。
準更擔心的是繆的精神狀況,一直沉默寡言的他最近越發煩躁不安,讓整個樂隊也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最愛搞笑的阿EI也不敢在繆麵前造次,生怕引火燒身。這一切的起因得歸咎於公司最近安排的新歌MV,這次選的女主角是新晉的新人Hese,聽說是公司高層的女兒,想借這次和繆合作的機會上位,這是娛樂圈裏屢見不鮮的事,出道這麼多年的繆本該見怪不怪了。可是這個女孩居然對繆動了心,一直借拍攝機會糾纏不休,對於出道這麼多年來,很少有緋聞的繆來說,這樣的爆料讓狗仔隊興奮不已,天天跟著繆,讓他不勝其煩,之前不是沒有過圈內人表白,隻是繆的心早已塵封在17歲,對這些情意隻能說聲“錯愛”,還好大家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混到現在都是聰明人,被拒絕了也隻是自己吞下苦果,反而對繆的坦蕩很欣賞,這樣成為朋友的倒不少。而這個Hese,實在是不知進退,繆顧及她的顏麵委婉拒絕多次,居然如沒聽懂般一味迎上來,還不顧狗仔隊跑到繆家去,讓剛好來給繆添置東西的棟碰到,讓繆當場沉下臉來把她罵了回去。在接下來的記者招待會上,繆也毫不留情的劃清兩人的關係,讓之前一直以為他溫和好說話的記者張口結舌。雖然之前準姐也無奈的請他忍受,公司是衣食父母,做了藝人,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工作了,一個小組的人都圍著你們轉,從助理,化妝師到保姆車司機都靠你們養活著,如果因為這次的事讓新專輯延後,後果你也很清楚。所以,暫且忍忍,等緋聞鬧的夠大,自然會有人出來平息。可是謬實在是覺得忍無可忍了,最後雖然公司在奧哥的據理力爭和歌迷的壓力下,隻是對繆警告了下,Hese調去做別的工作。可繆還是覺得煩悶,在娛樂圈越久,越覺得窒息,這是一片肮髒的地方,卻還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的想要進入,繆隻覺得很累,命運不能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感覺是那麼無力。
而棟,繆覺得更是無能為力。若即若離的感覺讓繆煩躁異常,這麼愛他,卻不能在見麵時觸碰他,在他懷裏尋找安慰。朋友,難道要這樣偽裝到他結婚給他做伴郎嗎?繆苦笑起來,恐怕到那時早就瘋了吧!或許,是該做些決定了吧。
棟看著這場鬧劇的發生和收尾,卻無能為力,這不是他熟悉的領域,記者招待會上的繆不是他所熟悉的繆,嚴厲的措詞和眼睛裏的無奈讓棟明白,繆已經不是十七歲靠在他懷裏的脆弱少年,他已經是獨當一麵的男人,這讓棟既欣慰又感傷,時光翩躚,究竟帶走了什麼?隻是年少時的愛,還一如當初的刻骨銘心。
緋聞事件平息後,再見麵的兩人恍如隔世,棟照例買了很多東西放到繆的冰箱裏,做了晚餐後又在廚房洗涮,繆看著棟熟練的動作,心中不可抑製的難過起來,這個溫柔的男人,將來會屬於誰呢?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把頭放在他寬廣的肩膀上,感到棟的身體僵直了下又鬆懈下來,轉過身輕輕抱住繆。懷抱裏的熟悉溫度讓兩人的眼眶都濕潤起來。
良久,繆抬起頭,一字一頓的說:“棟,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我們是相愛的,這根本無法掩飾。可是,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吧,你無法放棄你的家人,我現在也不屬於自己。既然不可能成為戀人,我們就更不可能成為朋友。我們該為這段感情畫下句點了。”
棟看著眼前深愛的麵孔,臉部線條早已明朗,對外,他是萬人矚目的歌星;對內,他是August的隊長,人人都覺得他是堅強的,可是為什麼自己還是看到他眼裏的脆弱呢?棟沒有說話,隻是如以前般輕輕撫摸他的頭發:“好。”棟隻是說了這個字,卻覺得好像說了千言萬語般筋疲力盡。轉過身把餐具整理好,擦幹淨手,走到門口換上鞋,看著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繆,忍不住摸摸他一直低著的頭:“繆,我今天來本來是要跟你說,學校組織了去中國的考察團,有我的名字。明天就要走了。這些年我一直看著繆,繆很棒,沒有我在身邊會過的更好吧,我隻是帶給你的隻是傷害而已,可是,我是真的很愛繆。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會祝福繆的。”棟的口氣還是那麼溫柔,隻是聲音哽咽。
繆走到窗邊看著路燈下高挑的身影,摸摸自己的臉,居然沒有流淚。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吧,七年前的感情,所需要的隻是這樣的告別而已,或許以後,可以再遇到相愛的人。隻是現在心痛的太厲害了,心髒像是被撕裂般。“睡吧,睡過去就好了。”繆倒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中,陷入沉沉的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