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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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準遍尋不到繆的情況下,隻好叫來瑩打開繆的家門。才發現繆昏睡不醒。此時,棟已經登上往中國的飛機。
    醫院的診斷結果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身體虛弱,這讓August成員和準感到震驚,繆的身體竟然這麼糟糕了,下一場演唱會在即,這個樣子的繆根本就不可能登台。而繆醒來後,精神狀況更是不容樂觀,暴躁和抑鬱讓人不敢接近。準谘詢了醫生,是由長期的工作壓力和精神壓抑造成的,要痊愈,必須先克服心裏障礙,而這方麵,就需要家人和朋友的幫忙,最主要的,是要找到這種心裏的誘因,一定是有什麼感情鬱結在心裏才會如此,總之是一句話:心病還需心藥醫。
    對這樣的診斷,準感到無可奈何,她當然知道繆的心結在哪,可是,這根本難以解決,棟昨晚打來電話拜托自己好好照顧繆就知道他們一定出了什麼事,今天早上棟去了中國,繆成了這個樣子。看著床上單薄的身影,準隻覺得心疼。本來以為這次的重逢或許是個機會,可是,她早該想到,這兩個孩子,怎麼會不顧周圍人而在一起呢?
    準帶著August去公司為繆要休假,隻剩瑩留在醫院。繆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藍天,一言不發。瑩坐在床邊,沉默的削著蘋果。
    “呐,繆,吃點水果吧。”瑩把削好的蘋果遞過去。繆偏過頭不肯接。
    “繆,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你不要這麼折磨你自己好嗎?不要讓我們擔心好嗎?”瑩開始低聲哭泣。繆如同沒聽到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邊的一切都失去了直覺。他隻是覺得好累,為什麼總有人要求他為別人著想呢?為什麼他不可以自私呢?如果再自私點,就不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了吧?對了,什麼是最重要的東西,好像有重要的東西被帶走了。是什麼?為什麼想不起來?繆煩躁的拍打著自己的頭,卻還是想不起來,隻是感覺四周有很多人在說話,卻聽不清他們的聲音,四肢被禁錮。讓繆想大叫,卻在一陣刺痛後陷入沉睡。
    準和奧對公司據理力爭,在加上August前幾年的貢獻,終於同意給繆半年的休假,不過,也明確的表示,如果半年後還沒有康複,就考慮換主唱。對此,準和奧也隻能無奈接受,隻能祈求上天讓繆盡快恢複。因為醫院魚龍混雜,繆隻是住了兩周就被接回家治療,醫生囑咐準一定要注意他的情緒,盡量讓他接觸熟悉和自己喜歡的東西,這對他的病情有好處。他喜歡的,是棟啊。敢讓他接觸和棟有關的東西嗎?準不確定。或許,還是把一切交給時間來決定吧。
    繆出院回家後,為了照顧他,August的成員每天都會有人留下陪他,瑩也變著花樣做很多好吃的,可繆卻很少吃,他的身體虛弱到隻是走路都不能走很遠的地步,這樣大家憂心忡忡,卻無可奈何,繆根本不願開口講話,逼得急了就露出厭煩的表情,弄的大家不敢再說生怕惹怒他。其實,繆隻是覺得累了,說話很累,吃飯很累,活著都很累。到底還活著為什麼?繆覺得迷茫,好像都沒有人需要自己。小時候,父母不願要自己,把自己留給阿嬤,後來,阿嬤太思念阿公去世了,留下自己一個人,現在,棟也離開了。如果說七年前的分開還抱著一絲僥幸,或許,長大了還有機會在一起,現在,則是徹底的絕望。這樣想時心反而不通了,隻是覺得空蕩蕩的,總有好的一天吧。繆隻能這樣想。在此之前,August隻好先當炮灰了。
    深夜,阿EI早睡著了,繆翻來覆去不能入眠。坐起來打開電腦,去自己的hi5博客瀏覽著,很久沒上過,有很多歌迷的留言,看著這些貼心的話語,讓繆的心有些安慰,畢竟,還有他們需要自己。隨處看著,居然長長的好友名單裏有棟的名字,是很久以前加的。猶豫了下,繆還是點開了棟的頁麵。居然設有密碼,繆在第三次輸入自己的生日後成功進入,這樣繆死寂的心有些顫抖,棟還是在乎自己的。棟好像每天都在更新日誌,點開最近的一篇,是今天寫的。
    2007年12月25日
    今天是聖誕節,在中國這個古老的國度,這個節日也很流行,隨處可見的聖誕樹和街上甜蜜的情侶。北京下起了雪,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雪,之前在中國一直居住在溫暖的地方,也沒有機會見到雪。雪真是很漂亮,晶瑩剔透的,真希望繆也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一定會亮起來,好久沒見他充滿神采的眼神了。不過天氣很冷,繆會受不了吧,團裏的好幾個老師都病了,一邊咒罵著每天都下降的氣溫,一邊著迷的往外跑出去參觀中國的名勝古跡。前幾天去參觀了萬裏長城,中國人真了不起,建了這麼偉大的工程。大家都忙著拍照,我站在高處,看著遠處的崇山峻嶺,卻沒了遊玩的興致,想起上大學時交中國古典文化的教授總是吟的一句詞: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繆,自此以後,我們該是行同陌路了吧。可是,我還是想把這些記下來,這樣,等我老了的時候,再翻開看,一定會是笑著的,我曾經還這麼癡情過啊!
    2007年12月20日
    今天被拉去北京的酒吧,北京看起來是個很古老的城市,居然有這麼多酒吧,和曼穀有點像。不過這個叫Ashesoftime的酒吧倒是很安靜,情侶們在角落裏竊竊私語,有歌手在台上唱歌。我喜歡這個酒吧的名字,翻譯成中文很好聽,時間的灰燼。吧台的調酒是個長的很漂亮的男孩,古靈精怪的一直捉弄我,說是因為我長的好看,他很大方的說台上唱歌的是他的男朋友。我知道中國是個比泰國更保守的國家,對他把這種事這樣隨意的告訴我這個陌生人感到很吃驚,他卻很不以為意,說人生這麼短暫,能碰到相愛的人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整天想這想那把生命都浪費了。我很佩服他的勇氣,他叫他的男朋友唱歌給我聽,是一首很好聽的中文歌,他男朋友的聲音和繆一樣幹淨剔透,歌詞和旋律也都很美麗:
    陽光正溫暖
    一直照進我心裏
    如果沒有你
    怎麼會有我今天
    有時我會想起
    和你經曆的故事
    那些情景在飛揚
    甜蜜又傷感
    再次走過熟悉的地方
    如今的你不知在何方
    你曾給我的溫暖感覺
    依然在我心
    如果再見你
    又是怎樣的情景
    會不會將你
    再次擁進我懷裏
    陽光真溫暖
    一直照進我心裏
    往事已遙遠
    一年又一年
    竟然在這一天
    在不經意之間
    人群擁擠的街頭
    你走過我身邊
    風吹起的青色衣衫
    夕陽裏的溫暖容顏
    你比以前更加美麗
    像盛開的花
    這是我難忘的一天
    在隱忍和衝動之間
    看著你漸漸的遠去
    消失人海中。
    隻是很短的日誌,繆卻看了很久,藍色的屏幕反光映在他臉上看不清表情。繆往下看去,是兩人分開後的那天:今天是到中國的第一天,上午居然暈機了,把教授嚇的不輕。直叫著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其實我的身體一直很好的,可能因為昨晚一直沒睡在繆家外站了一晚上的緣故才出現這種狀況。昨天繆說要不要再見麵了,我居然沒有很難過,如果我可以勇敢點,或許結局會不一樣。可是看到媽媽孤單的身影,我就什麼都不敢說。繆值得更好的人,我隻是個懦弱的男人,不值得繆喜歡這麼久,希望繆很快就把我忘記,早點找到自己的幸福。我隻要做他的歌迷就好。奇怪,為什麼現在會覺得這麼難過,我果然是個遲鈍的人啊!
    再往下去,有參觀的風景,有遇到的趣事,但每一篇裏都是繆,繆,繆,字裏行間是對繆的思念和祝福,讓繆看著笑起來,自己該慢慢好起來,即使不能在一起,也在彼此心中。陷入睡夢前,繆想到阿公曾對阿嬤念過的詩詞: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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