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 第二章 鎮寧郡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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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隻是沉默少刻,淡淡說:“若老先生不嫌棄,鄙人寫些詩詞對聯便了,如此這番厚禮鄙人不便接受。”
聽他這麼一說,林老爺便知是自己又犯俗了,也不好太過勉強,連連地點頭致謝:“老朽在此便謝過先生!”
男子又道:“私塾課業尚繁,怕是要耽擱一點時間。若是老先生不急,三日後再至嶽竹軒拿取。”
林老先生忙點頭稱是,帶著沒送出去的禮物滿意地走了。
***
某然:最近因為學業問題,心情很煩躁,沒有心思寫小說,打開電腦就呆坐著,寫不出來,所以好久沒更,真是對不住大家了。。。
夜幕沉降,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
街道中喧鬧的繁華已然遠去,闌珊的燈火陪襯著稀疏的遠星,喧囂後的沉靜顯得如此祥和、安寧。
鎮寧郡人從商為主,白天市集興旺,往來商人絡繹不絕,到了夜晚卻是另一番光景,店主們早早地關了門,與家中妻小盡享天倫之樂,並沒有熱鬧的夜市,小鎮的風土人情是相當的純樸。
靜默的街角,一絲銀光霎地在暗淡的夜幕中炸開,緊接著兩道飛奔的人影自屋簷之上竄了出來,一前一後,以精湛的輕功騰躍於屋宇之上,薄暮般的衣袂在夜風中翻飛著,好似仙蹤。
仔細一看,卻是一紅一黑兩道身影正奔走糾纏。那紅衣人手執黑鞭,身姿婀娜,多是女子,後麵那黑影卻是高大健碩,手中所執之劍寒光四射,在夜幕中劃出一道道銀影。
二人一直糾纏至鎮西,途中不時短兵相接,激起千層浪,引得途經的尋常百姓紛紛將自家窗戶鎖緊。
追趕了好一陣子,那女子卻不再疾奔了,揮舞著豔的紗袖停在一處屋簷上,在月光下顯得濃豔無比的臉抬起,直直盯住在她對麵一處屋頂上停下的男人。
“洛無涯,想要血衣噬心決的心法,就得先嚐嚐老娘的鞭子。”女人一向嗤笑的嘴角顯得異常生硬,額角也沁出微微細汗,此刻她並不輕鬆,隻是在刻意掩飾不安的情緒。
她的鞭法可說已練至爐火純青的境界,若是鞭尾再塗上噬人心骨的劇毒,更是若蛟龍入海般無堅不摧。但是現在,她所要麵對的血衣教左護法,武功絕對在她之上的並且,為了某人可以連命都不要的浪蕩子——洛無涯。
這個男人平日裏雖是冷漠無情,少言寡語,做事卻是一貫的雷厲風行,不留任何餘地。更甚者,一旦有什麼事觸及到那個“某人”的利益,他便會像被死神附身了一般,不動聲色而又瘋狂地實施周密的複仇計劃。
這種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甚至,比死神更令人悚然。
洛無涯摩挲著劍柄,冷道:“我給你兩條路,一,心法給我,然後在我麵前自廢武功,再跟我去見教主。二,我親自廢除你的武功。”
聞言,花憂雁忍不住吸了口冷氣,若是洛無涯動手,絕不僅僅隻是廢武功那麼簡單,運氣好點的話,她大概可以躺在床上,半身不隨地度過餘生,這跟活死人沒什麼兩樣。
她沒有退路。自她下決心破釜沉舟,盜出血衣噬心決心法脫離血衣教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拚下去……本以為快馬加鞭地逃到西蜀,便會躲過一劫,沒想到仍是掙不開血衣教的勢力……
盯著她糾結的麵容,洛無涯知道她內心正進行著激烈的掙紮,又道:“盜取血衣噬心決乃是驚天罪行,罪不容誅。實話相告,教主亦到了這鎮寧郡,為的就是親自捉拿你這大逆不道的叛教之徒回總壇,要殺雞儆猴,以示眾人叛教的後果……不過,捉拿你不便勞煩教主親自出馬,我一個人便夠了。之前與你周旋一番,為的是讓你自己醒悟,也省得我出手,我的血炎劍不喜歡同門的血。”
這番話中的暗潮跌宕、波濤洶湧,就是連傻子也聽得出來。
花憂雁強作鎮定,額頭、手心皆起了一層汨汨冷汗。莫非今日,她真會死在洛無涯手上?!
忽然,她毫無征兆地大笑起來,尖銳妖媚的笑聲在空中爆炸開來,像毒蛇的信子般悚然。“洛無涯,你心甘情願為那個人賣了這麼多年命,得到的究竟是什麼?從頭到尾,你隻不過是那個人的一個影子罷了,哈哈哈,你對他而言,隻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在他心裏,會有一塊地方是留給你的嗎?你拿什麼跟鐵星沙比,從頭到尾隻是自尋煩惱而已。這麼多年,掏心挖肺地為那個人付出,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最終得到了什麼……哈哈哈,真是可憐又可笑啊!你以為他還是那個站在龍骨蘭下笑著喊你名字的那個十一歲少年嗎?你隻是一個生活在自我安慰中的可憐蟲,哈哈哈……”
花憂雁這番話無疑是在老虎嘴裏拔牙,她的臉上卻已看不出驚慌,而是一種不屬於她的沉靜,或者,該說成是一種歸屬之前的寧靜,淡然而又黯然。
洛無涯早已被徹底激怒,緊咬的牙齒咯咯作響,額頭間早已青筋遍布,鷹隼冷漠的眼中布滿憤怒的血絲……
“閉——嘴——”他抽出劍,嗖的一聲,劍身閃耀的銀光反射出暴怒的可怕麵龐,下一刻,那銀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抵在花憂雁的頸項,隻要再稍微使一點點力,就會削斷她白皙的脖子,而此刻,眼紅的血已經汨汨滲漏出來,染紅了劍身。
“唔……”花憂雁有些痛苦地呻+吟,眼中卻無絲毫的屈服之意,看樣子,她似乎有寧為玉碎的想法。“殺了我啊,自從離教以來,我便沒想過會活多久,也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豔麗的衣衫在夜風中輕輕起舞,發出沙沙聲響。
洛無涯正處於極端憤怒的狀態,被她這麼一激,怒意更是直線上升,兩手緊握刀柄,準備了結了這個該死的女人——
“乒——”一枚黑石劃過暗夜,準確無誤地敲擊於憤怒的劍身,石上包裹的強大內力將洛無涯震蕩開來,倒退了好幾步,支著劍停立一旁。
“教主?”他有些錯愕。
黑夜中,一個黑衣人劃破夜空,矯健而靈活的身體輕立在一方屋簷之上,以王者般的俯首之姿瞋視著花憂雁與洛無涯二人。他邪魅的眼神仍是如往常一般,銳力不減,反而有更甚的趨勢,臉部完美的線條在月光下更為堅毅深刻。
“無涯,殺了她,隻會讓心法石沉大海。”那被稱作“教主”的年輕男子冷冷開口,銳利的眼睛如光束般掃視著二人。
洛無涯收起之前的龐然怒意,若公事一般地行禮道:“是,屬下愚鈍。”
黑衣男子繼續說:“此次前來西蜀,我不想惹出什麼騷亂,唯一目的是收回心法。這個女人,完事之後帶回總壇,我自會處理。”
“嗬嗬,教主真是厲害啊,在接受血衣教短短三年的時間就練就了血衣噬心決第八層,如今大功告成之際,心法卻被我盜了出來,怪不得教主會親自出馬追捕我這叛教之徒了,想必現在急得快要發狂了罷——哈哈哈”花憂雁這女人死到臨頭還能以如此戲謔之語氣嘲笑血衣教的一教之主,其瘋狂程度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