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害人命莽漢悔前生 中蛇毒稚兒頓空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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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婉雲聽得那婦人如此稱呼,唬的不敢說話,以為眼前這個大嬸神智瘋癲。
    隻聽到後麵有人答話:“娘,這位女施主乃師父舊故的徒弟,師父叫我帶她出來踏青。”
    說話的不是別個,卻是覺遠。
    婉雲這一驚可不小,沒想到這個少林和尚竟有親人在世。
    那婦人聽了,臉上的喜悅之情一下子消失了,淡淡的說:“我是說你今兒怎麼想著回來呢!原來是受那老和尚所托。”
    說著便失望的轉身往回走。
    婉雲見此光景,私下揣度:“覺遠的娘與戒空和尚定有過節,難怪那老和尚不肯前來。”
    覺遠見他娘不高興,便欲上前寬慰,隻是不知如何開口。
    婉雲見他二人僵住了,心生一計,便走上前去,拉著那婦人的衣襟道:“大娘,您別信他的,其實他可想您了,隻是那老和尚不放他下山,今天是乘那老和尚喝醉了,偷著回來的,剛才是怕您擔心,才說了個謊兒。”
    說話間衝覺遠使了個眼色。
    那婦人聽了,雖然臉上還是略顯不快,心裏早已歡喜起來。
    於是回頭對覺遠說:“還不請人家進屋”。
    原來這少林和尚本名薛少卿,是這個農家的獨子,七歲才出家的。
    那婦人見了婉雲,倒是十分歡喜,忙拿眼細細打量。
    隻見她白裙墜地,外束青衣,皎若旭日升朝霞,婉若芙蕖出淥波。
    婉雲被她這麼一看,卻是不好意思起來。
    又聽那婦人誇道:“嘖嘖,瞧這姑娘生的好模樣兒,比畫裏的仙子都俊”。
    婉雲早已紅了臉,別看這丫頭平日大大咧咧的,這時倒像個出嫁的大姑娘。
    原來這薛大娘開始聽得婉雲是戒空的客人,心裏不免排斥。
    後來被婉雲這麼一胡弄,先前的偏見早已丟開,心裏直納罕:“每每勸他還俗都不肯,今天怎麼帶了個姑娘回來了。”
    於是拉過婉雲,滿心歡喜的問她叫什麼,祖籍何處,家裏有何親人,倒是冷落了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兒子。
    婉雲笑答:“我叫婉雲,婉轉的婉,白雲的雲,自小便沒了父母,一個人流浪,連姓兒名兒都記不得了,好在後來遇到師父,就跟著回逍遙宮了,現在的名字還是師父起的”。
    薛大娘乃農家婦人,自然不知道逍遙宮是何門派,聽了惋惜的說:“好可憐見的,小時候不知吃了多少苦呢”,轉而又問:“你和卿兒是怎麼認識的?”
    婉雲遂瞎編道:“我和覺遠師傅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少林寺上腳下的那個小鎮上碰到的,那時我被壞人欺負,多虧覺遠他救了我。”
    薛大娘急切的想知道婉雲和覺遠是何關係,便有意支開愛子,吩咐覺遠去田裏找他爹回來!
    這覺遠剛一出門,薛大娘便輕聲問婉雲:“你覺得卿兒怎樣?”
    婉雲心想,這位可是覺遠的娘,我自然得撿好的說。於是笑著答道:“覺遠大師為人極好。”
    薛大娘聽了,心裏樂開了花,拉著婉雲的手說:“什麼大師啊,他本名叫少卿,你別看他一副拒人於千裏的模樣,小來可不是這樣的,都是那個戒空!”
    婉雲早就料到這裏有故事,便問道:“覺遠為何要去少林當和尚呢?”
    這一問可不是戳到了薛大娘心頭痛,隻見她歎氣道:“都是那個妖和尚給害的。”
     原來這戒空和尚本名孫大誌,乃青龍山一土匪頭,常出沒於江滬一代,以打家劫舍為生。
    但這匪徒雖性格粗魯,嗜酒如命,也有自己的規矩,他心裏有個道理,凡是富戶,必欺壓貧農,所有的財寶也都不幹不淨,是人人皆可劫為己有的,但這些人尚有人性,罪不至死。
    所以他手下的兄弟向來隻劫財,不害命,隻搶富戶,不掠佃戶。
    雖所行為江湖人士所不齒,但由於為人極為豪爽、仗義,卻結交甚廣,其中更有兩個生死之交。
    一個便是逍遙宮宮主任逍遙,傳聞二人是以酒會友,一喝如故。
     話說青龍山附近有一財主,名叫朱傾田,有良田千頃,佃農萬戶,府裏奇珍異寶,不計其數。
    青龍那幫匪徒早就對朱戶的財寶虎視眈眈,隻是朱府不比其他尋常大戶,由於富怕招賊,朱員外養了幾百壯丁,看家護院,使得孫大誌也畏他三分。
    一日,朱員外新納小妾,府裏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所宴賓客,更是數不勝數。孫大誌便在路上劫了一些賓客,弄到些請柬,讓青龍幫兄弟混了進去。
    原來這孫大誌早已安插一個內線在朱府,這線人常見朱員外將一些貴重物品拿到一個偏僻不起眼的舊房子裏,而不見拿出來,便暗中跟蹤,發現這間屋子裏原有隔間,而裏麵有數不清的寶貝。
    這日,朱府裏本來就忙著一團,又有朱夫人見那朱傾田又添新歡,心裏煩悶,想著朱傾田一次耳鬢廝磨之際,不小心透露那屋子裏藏有珍寶一事,心裏盤算到:“不如先偷些寶貝,縱然以後他不念舊情,我也好有些梯己。”
    於是支開守院的人,進屋拿了一些玉佩,金鎖之類的小物件。
    這裏朱婦人前腳剛走,青龍幫的匪徒在線人的引導下,又沒有護院礙事,不費吹灰之力便把那屋裏的財寶洗劫一空。
    待到朱員外發現財寶被盜,已是第二日。
    那朱員外盤問家丁,知是自己的內人支走了護院,又在朱夫人房裏搜出那些玉佩,金鎖,便認定朱夫人夥同父兄,偷了他的財寶。
    當下便喝令將她父兄拿來,又是一頓猛打,朱婦人的老爹本事年邁之人,哪裏受得了這些,打了幾下,就一命嗚呼了。
    他哥哥也是一頭霧水,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也被打了個稀爛。
    朱婦人見她父兄落得如此下場,便上吊自盡了。
    這裏案子沒有任何眉目,已沒了三條人命,又不知有幾人要跟著遭殃。
     且說孫大誌將財寶分給兄弟們後,便下山喝酒。
    路上見人說朱家如此這般,且已喪了三條人命,頓時如五雷轟頂,一陣劇痛湧上心頭,手上的酒瓶早已摔在地上,雙腿卻似木了一般,僵在那裏。
    後來慢慢緩過神來,心裏早將腸子都悔青了,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手下有一人,見他一日未歸,便下上去尋。
    卻見孫大誌靠在一個樹上,癡癡呆呆,毫無半點生氣。
    勸他回去,卻也不動,那人平日便對他十分畏懼,便不敢強拉,想了一想,回去找別人來方好。
    半個時辰之後,青龍幫的人來尋孫大誌,哪裏還有他的蹤影。
    又找了幾日,不得結果,這些人本已厭倦這種打家劫舍的日子,便各自帶了分的的財物,下山過日子去了。
     半年後,少林寺便多了個戒空和尚。
    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那孫大誌自從上了少林之後,雖不再劫人財物,卻改不了嗜酒的毛病。每每下山,便要痛快的喝一番。
    他性子又極暴躁,不免在外惹事,在戒律院受罰便成了家常便飯,因此在寺裏名聲不好,新來的和尚也都不願拜他為師,所以一直沒有徒弟。
     話說戒空常溜下山去喝酒,一日,走累了在路上休息,隻見父子兩人挑了許多蓮藕,去集市上賣。
    那大漢約莫三十出頭,身著半舊短衫,體格甚是健壯,而那小孩不過六七歲年紀,行動之間顯得分外活潑,一邊問他爹些古怪的問題,逗得他爹哈哈大笑,一邊又拿著自己的帽子給父親扇風。
    一會,那大漢便覺口渴,往溪邊汲水去了,命那孩童守著東西。
    戒空見此娃兒不僅口齒伶俐,小小年紀還會心疼父親,便胡思到:“我要是有這麼個徒弟該有多好”。
    想著便不覺走了過去,摸著那男童的頭,似笑非笑的說:“小朋友,幾歲啦?給我做徒弟吧,師父會教你好多武功,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原來這戒空早已喝的麵紅耳赤,長的又極粗狂,看起來卻似山神廟裏的陰司判官一般。
    那孩兒何時見過這種場麵,嚇得拔腿就跑,欲尋他父親去。
    那戒空見狀,便覺沒好意思起來,悻悻的便要離開,忽然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心道不好,趕緊奔了過去。
    原來那小孩跑的太急,滑了一交,跌下山去了。
    戒空慌忙下去救人,隻見那小孩渾身抽搐,麵色發紫。
    原來這小孩跌到了半人高的艾草叢裏,並沒有摔到那裏,糟糕的是驚了一條七尺赤練蛇,腿上早已被咬了一口。
    戒空見了,嚇了一大跳,心道這赤練蛇劇毒無比,這孩子怕快沒命了,轉而又想少林的易筋經有化毒功效,或許能救他一命。
    當下便用易筋經的內力替他逼毒。
    那孩子的命算是救回來了,隻是虛弱無比,原來易筋經必是本人練才可以完全驅毒,他人的內力隻能救一時之急罷了,無法清除毒素。
    戒空無法,隻得抱他回去,央求師兄戒逸方丈傳他易筋經,原來這戒空和尚自己尚是一個半吊子。
    戒逸大師慈悲為懷,自然同意,隻是這易筋經隻傳少林弟子,連俗家弟子都不得修煉,甚是為難。
    這時那孩子的父親已尋上少林來了,見他如此形狀,心裏又急又痛,為保兒子活命,不得不同意讓他在少林落發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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