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空穀詠歎  第二十八章 星辰·預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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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邂逅,仿佛是命中注定,隻是無人知曉最終的結局是歡是悲,是離是合。夜幕之後,仿若有一雙無情的眸子注視著蒼茫大地,對於世間百態,冷眼旁觀。
    月夜之下,正上演著一幕幕悲歡離合,驚心動魄。
    “夜,怎麼了?”安泰絡斯•煜見好友少有的恍惚失神,不由擔憂的開口喚道,是什麼,在影響這冰冷無情的男人?
    “無事。”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噬夜的雙眸瞬間閃過一絲迷茫,而後,迅速的收斂了心神,低沉的聲音冰冷刺骨,卻又仿佛在掩蓋某種情愫。
    寂月望著前方的一片焦土,停下腳步,警覺地探查著附近的氣息,在確定周圍再無他人時,才稍稍放鬆了些許。
    安泰絡斯•煜和噬夜兩人在少女的身邊站定,看著眼前漆黑的殘料,蹙緊了眉頭,從占地麵積和周圍的環境布置便能看出,此處,昨日依舊精致,華貴。
    紫色的暗戒,在黑暗中隱隱生輝,神秘而高貴。纖細、暗紫的透明流光從安泰絡斯•煜的手中伸出,不斷地向四周蔓延,似在摸索、探查些什麼。神秘的流光如天女散花般四處翻飛,將整片廢墟都裹入其中,黯雅的紫色朦朧而詭異,許久,一絲絲血紅似流淌的熔岩,慢慢滑向男人手中。
    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寂月微眯起幽暗的黑眸,一片黑暗的眸底漸漸亮起詭異的光彩,對於戒魂師,她雖不熟悉,但也談不上並不陌生,能將流光控製的如此之好,到還真是少見。
    “怎麼樣?”噬夜邊向前走去,邊漠然而問,然心中已隱隱有了答案,隻差證實而已。
    “有血氣,看來在燃燒之前發生過打鬥,但從擴散的範圍來看,似有強力的結界束縛,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外人沒發現此處異常的原因。”安泰絡斯•煜通過流光探察所得到的結果,大致分析出了當時的情況。
    “從燒焦的地方來看,有腐蝕的現象,但擴散已經結束。”噬夜輕挑俊眉,食指不時揉搓著手上的泥土,臉上波瀾不驚,氣定神閑,然而眼中不時射出犀利的光芒。
    聞言,寂月蹙了蹙姣好的眉頭,從兩人的分析中,也大概猜測到了當時的情景,應該是有人在打鬥時,布下了彈力極強且帶有隱蓋性的幻象結界,所以無人立即發現此處的異樣。之後,先是用腐蝕之炎摧毀了院長室,而後,才放下自然之火企圖掩蓋這一事實,造成並非人為的假象。隻是,腐蝕之炎雖是血族之技,但那種難度極高的幻象結界要布下需要一段時間,且實力很強,看來對方是純血的可能性極高。
    那對方如此費盡周章,到底目的何在?據她所知,塞爾是影族才是,也不因與此事有關,難道,還有他們所不知的人參與了此事?亦或是巧合?
    月下,一片焦土,一片荒蕪,似經曆了百年滄桑。
    汙濁的廢墟與純白的玉蘭,形成了強烈的對照,一夜之間,火光映天,曾經華貴的房屋燃燒殆盡,一切物是人非。
    黑暗中,年輕的男女靜默而立,風吹拂他們精致的鬥篷,在暗夜中,蕩起漣漪。
    “噬夜,與亞克城的情況是一樣的吧?”安泰絡斯•煜性感的雙唇微啟,打破了一時沉寂。
    “嗯,一樣。”淺淡的聲音平靜如常,絲毫聽不出任何異樣,仿若漆黑深沉的夜,永恒的寂靜。
    聞言,少女絕美的容顏浮現出一抹憂傷,因為滅厄殲魂的傳言,她不惜卷入其中,隻因在她心中無人能與之匹配。可如今看來,這世間或許會再一次風起雲湧,到那時,自己又該如何麵對?
    或許,會再一次看見那血色之花驀然綻放,卻隻能無助的守望,縱使雙眸含滿淚水,也隻能將所有苦澀與傷痛吞進心裏,而後,站起來,繼續前行。隱約中,仿佛看見了眼前的純白玉蘭,被鮮血浸濕,染紅,化為血色,最終荼蘼凋零。卻又在一個個靈魂消散之時,被不甘,怨恨喚醒,陡然盛放,開出的,卻是那妖冶絕美,無比淒涼的彼岸之花。
    許久,少女的臉上再度浮現出恬靜的笑容,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原本困擾少女的思緒已被悄然壓下腦海,隻含著淡淡的傷懷與幽幽哀歎。
    “亞克城?是指莫頓萊拉?”寂月轉頭看了看噬夜,輕啟花瓣似的櫻唇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噬夜點了點頭,那晚的情況與此刻所見確實很像,自然之火掩蓋腐蝕的效果,那麼使用腐蝕之炎又是為何?若說單純地掩蓋打鬥痕跡,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唉,看來還是沒有辦法了解到更多的情況呢。”安泰絡斯•煜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對於此時所顯露出來的關注之色,引起了那清冷少女的注意。
    “怎麼?兩位除了使徒、執行者的工作外,還兼職做了偵探?”寂月幹淨明澈,卻深邃平和如一潭幽幽湖水的雙眸注視這兩人,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遊走,無奈那黑色的鬥篷遮住了她的視線。
    安泰絡斯•煜聞言,臉色驀然一變,皺了皺冷峻的眉,從一開始,便知曉眼前少女絕不簡單,但數次的巧遇,竟讓他放鬆了警惕,為此不由一驚:“不過是業餘愛好而已,似乎寂月小姐也有興趣呢。”
    “並非我有興趣,無奈我不尋事,事卻總來尋我。”對於此,寂月深感無力,仿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卻又不可看清。
    幽幽涼風襲來,甜美的玉蘭花香與還未消散的焦土味,漸漸相溶。
    夜之寂靜,是誰在倉惶中痛苦哀鳴?暗幕之下,多少悲歡離合正在上演,當滿天星雨再次零落之時,是終結,還是新的輪回?萬物循環不息,命運之無常,誰能脫離於此?
    “上次,你們說過亞克城一事也與蓼銀有關吧?”許久,少女幽遠清冷的聲音溢出,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
    聞言,噬夜身體一怔,雙眸從廢墟上移開,轉向少女,柔聲說道:“嗯?發現了什麼?”
    寂月聳了聳肩膀,精致優雅的雙唇輕啟,淡淡的說道:“我的第一感覺也是蓼銀呢,隻是,他真的有能力在不知不覺間布下那般高深的幻象之界嗎?”
    聞言,安泰絡斯•煜與噬夜對望一眼,這便是他們一直覺得不對的地方,蓼銀的實力雖強,但應該與蘭迪斯相差不大,若說無聲無息便將他抹殺了,似乎可能性很小,更何況還發動那樣深奧的結界。
    仰望清冷的明月,寂月的雙眸有些許茫然,臉上依舊是如沐春風的和煦笑容,隻是不知何時,如同天色,染上了淡淡陰影。暗黑色的雙眸中,倒映著月,似有銀色流光不斷閃爍,千回百轉。
    最近所發生的一切,看似與她毫無幹係,卻每每將她拉入其中,隱晦、詭異,思及此,寂月不由心悸,很多時候,如何抉擇根本由不得自己,仿佛宿命的枷鎖早已將她鎖牢,卻在最後一刻,才發現,所有的掙紮不過是徒勞而已。
    一次普通的學院任務,卻巧合地牽扯到了滅厄殲魂,回院後,所有事情接踵不斷的襲來,自己似乎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角色,似乎參與根本不由她選擇,隻是不知最後的結局如何。
    深沉的夜色,已離破曉之時不遠,不知不覺間,時間竟已走了那麼久,那麼遠……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話落,少女優雅的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留戀,近來事情太多,若回去太晚,暮和落秋凜定會擔心來尋。
    噬夜漠然而立,靜靜凝視著少女越漸走遠的背影,心中隱隱悸動。那樣纖細輕靈的身體,宛若飄零的櫻花,孤獨寂寞,唯美而淒涼,慢慢隱入黑暗之中,再不見一絲蹤影。不明白,心中那份悸動從何而來,隻覺得有些不安,仿佛害怕那少女就此消失。
    “喂,人都走了,還看什麼?”安泰絡斯•煜喚醒了沉思中的噬夜,但心中卻越發擔憂,從好友今日的異常與對待少女的態度上來看,似乎兩人之間,產生了某種不同尋常,卻不可觸及的情愫。
    “無事。”轉瞬,噬夜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與平靜。
    安泰絡斯•煜看著眼前的一片焦土,再望望少女離去時,路邊那醒目的純白,心中隱隱懷憂,那純白的花朵與背後的漆黑焦土仿佛兩個對立的世界,一處生機盎然,一處死寂空茫。隻是,若一切純白被鮮血浸染,那奪目妖冶的如血之花綻放時,又該是怎樣的唯美,絕望?
    “夜,她是影族。”長久的沉默終有打破之時,似琉璃碎裂。
    幽遠而蒼茫空緲的聲音隨著夜風飄入噬夜耳中,仿佛一道綿長卻刺目尖銳的激流,衝入腦海,蕩起層層漣漪,久久難以平靜,似一雙無情的手,硬生生撕裂了心中最後的一抹溫柔。
    “我知道。”許久,噬夜微闔起暗色雙眸,似自言自語,又似對旁邊之人訴說。初聞毫無情感,冰冷如舊,但敏感熟悉如安泰絡斯•煜,又怎麼聽不出其中的顫栗。
    “莫要因此迷失才好。”他們是自幼相識的夥伴,適時的提醒自然相當重要。不希望,夜迷失在那永無可能的幻境裏,追求那近乎無望的情感,曾經那兩人的你天之舉,雖讓人感動落淚,卻依舊難逃天罰,多少人因此而葬送了性命,若血色再次蔓延,又有誰能抵抗?
    “不會。”心中的那一份悸動即使再深,也無法比擬失去至親的痛,既如此,又怎會赴那兩人的老路?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
    聽見好友堅定的回答,安泰絡斯•煜不安的心,微微放下。或許,自己的擔憂隻是多餘,那般冷酷無情之人,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迷失?即便真的如此,自己所能做的,也隻有支持而已吧。
    “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略微調整紊亂的思緒,安泰絡斯•煜開口詢問,近半年內所發生的各種事情,看似毫無聯係,偏偏驚人的巧合。
    噬夜抬頭仰望星空,星辰熠熠閃閃,沿著特定的軌跡不斷前行,西方的天際隱隱泛紅,並不明顯,但男子依舊蹙緊了冷峻的眉,漠然說道:“星雨零落,塵世滄桑。”
    聞言,安泰絡斯•煜身體一怔,俊美的容顏浮現出一絲苦澀,對於好友之言,他從不懷疑。這天下,又要經曆磨難了嗎?隻是這次,又因何而起,死寂降臨,又有誰能逃脫?或許,身邊的男子早已知曉綱程,卻一直坦然自若,冷眼旁觀。
    曾幾何時,血色映天,無數星辰仿佛被拉扯著,不斷墜落,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散,徒留下永生的怨恨。原本繁華的聖地,一夜之間仿佛經曆了百世滄桑,死寂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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