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燈昏月明時 第十三章 何人吹簫催妝亂(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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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為白,夏雪為紅。夏雪軒裏不大的院落栽著各種品種的海棠,春日花期過後,滿庭飛花,如紅雪紛飛,故得名夏雪軒。陳若兮看著已經結實的西府海棠樹,月半彎,照著庭院樹影孤單。“明明不是一個人,為何還會覺得孤單呢?”伸手采一枚海棠果實,月下泛著嫩紅的光澤,“現在才知道,為何餘光中的鄉愁四韻中會是長江水,海棠紅,雪花白,臘梅香這四韻了。連結實的海棠都這樣令人寂寞啊。”想起白天上官婉兒妝花的淚眼,除卻苦笑,還能如何呢。
“相傳昔人有因思而噴血階下,遂生海棠草,故名‘相思斷腸草’。”身邊傳來半帶玩笑的聲音,接著來人的手已攬住陳若兮的肩膀,“若兮,你可不要思念我到噴血啊。”
“嗬…我盡量不噴你一臉飯就不錯了。”陳若兮白了他一眼,轉身要走,卻被他拉進懷裏,“墨子玉,無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無知,你還要表現出來。”她推了推他箍得緊緊的手臂,指了指不遠處花壇裏的秋海棠說道:“看見沒有,那個叫相思草,這個,”轉而看向身邊的海棠樹,“叫西府海棠。記住了?”誰知墨子玉毫無羞愧之意,摟著她笑道:“想我沒有?”
陳若兮知道推他無用,放手讓他抱著。翻白眼給他看更無用,所以更加懶得理他,自己往屋裏走,看起來像拖著個半死不活的醉鬼。“四王爺日理萬機,若兮不敢勞煩您惦記,自己更加不會惦記。”說著頓了頓,腳下也停下來,後麵的墨子玉整個人貼上來,她也沒在意,“說來是惦記您來著。”摸了摸胸口衣襟,從裏麵掏出那枚虎符扳指,轉身送到他麵前,並未從脖子上摘下來,“這玩意你還是拿回去吧,拿著它心驚膽戰的,萬一給有心人偷了,我的命就不保了。…你眼睛幹嘛呢?”她這才發現墨子玉的眼神不對,一直盯著自己的領口,剛才掏戒指時扯動有些大,此時從墨子玉的身高優勢上可謂是一覽無遺。
陳若兮低頭看到自己的領子,倒吸一口冷氣,大腦第一次跟身體配合的天衣無縫,出手就是狠戾一掌,用了全力,“你給我後退五百米安全距離!”
墨子玉沒想到陳若兮的武功已經恢複,整個人差點被打得內傷,幸虧自己內力不差,不然換他噴血是必然的。
陳若兮看著自己的手難以置信自己居然這麼大力氣,再抬頭發現墨子玉正坐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胸口咳嗽,間或似有血漬,心中有些慌了。“墨子玉…墨子玉你還好吧?”連忙跑過去察看,手剛碰上他的手,嚇得縮了回來,好燙!“你…你發燒了?”
墨子玉也覺得從剛才開始身體有些不適,這女人說他發燒了,怎麼可能?他冷笑,抬眼看見陳若兮關切的眼神,怎麼回事?她是個美人不錯,但她有這麼誘人麼?陳若兮緊張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不是很燙,手還未收回,就被那燙人的熱手緊緊握住,“若兮……”
陳若兮一個激靈,他的聲音怎麼了?這麼沙啞,嗓子發炎了?對,炎症會引起發熱,“炎症…那就該吃消炎藥…可是…可是,這裏有沒有阿司匹林……”陳若兮正有些手忙腳亂之際,墨子玉看著隻覺得好笑,這女人不是真傻吧?不過看著她擔心緊張的樣子也不錯。慢慢鬆開了她緊張的出汗的小手,右手搭上左手腕,“嗬…沒想到我也有中這種低級毒藥的一天。”陳若兮一愣,不是發炎,不是生病,不是發燒,而是…病毒感染?“中毒了?”
“是啊,我中毒了。”墨子玉緋紅的臉上露出一絲媚笑,一把拉過她按在胸口,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脖頸間,“妙手仙姑的女兒有沒有聽過大葉合歡散這味毒啊?”陳若兮聽著他沙啞的聲音心裏雖然著急,但是身上每個神經卻都條件反射的繃緊,“什…什麼?”他輕輕放開了她一點,迷離的眼神鎖住她,“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毒,所以我沒注意到,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一味。”說著火熱的唇粗暴的貼住她冰涼的雙唇,毫無溫存的肆意掠奪她檀口的幽香,滿園海棠羞紅了果實,陳若兮抵之不及,手欲推他卻覺得一向冰冷的身體今日竟然火熱灼人,一絲絲一步步灼燒著她的理智。外衫被他揪扯得淩亂破散,隻著中衣的她在夜風中一陣戰栗,大葉合歡散…大葉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合歡二字不就是……趁著墨子玉火舌勾勒著她的鎖骨曲線時,她喃喃問道:“你…你中了春藥?”
“噗…”墨子玉實在被她這後知後覺得可愛弄得哭笑不得,“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麼?”陳若兮腦子轟然炸開,前世陳若惜十九年,今生陳若兮十五年,都沒經曆過這種事,雖然陳若惜十九歲翹了辮子,應該有些經驗的,可是她上輩子除了上學,和花子去天文館或者郊區看星星,其它時間不是倒在醫院裏的ICU重症監護室裏生命垂危,就是在單間病房裏看書寫字彈琴畫畫,哪裏有時間談戀愛,更別提……合歡了。“不行不行!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啊。”墨子玉強忍著衝動,輕輕撩撥著她白色中衣下的柔軟軀體,“三個時辰內不與人交合,中此藥者必暴斃而亡。”“這就是別的辦法?”陳若兮瞪大眼睛望著他,看在他眼裏除了撩撥還是撩撥,一口吻住她早已紅透的耳垂,她身體一顫,口中忍不住溢出一聲嬌吟:“啊…不行,你…還是…別!”顫抖的聲音說著不要,卻在他聽來好似邀請。他抱起陳若兮癱軟的身子,踢開夏雪軒的臥室大門,風似的席卷而來,將陳若兮放在床褥上,門打開時一樣驟然關上。
“墨子玉,你冷靜一下,這裏可是皇宮。”陳若兮掙紮著爬起來,向後躲了躲,大眼睛裏隻剩下正在寬衣解帶的墨子玉,“你別過來!你別……”
“我別怎樣?”他抓住不停往裏麵逃避的陳若兮的腳腕,熱浪襲上她顫抖的腳麵,身上不知什麼地方一緊。“若兮,難道你想讓我去找別的女人?”陳若兮看著他受傷的表情,拚命搖頭,想了想,又拚命點頭,最後還是搖頭。他苦笑,欺身摟住她,左手輕輕安撫著她縮成一團而弓起的後背,“若兮,我喜歡你。”
明明不是第一次聽他的告白,可是這一次陳若兮卻覺得心頭一熱,眼淚忍不住湧出來。“毓延哥,愛著你喲,陳若兮。”上官婉兒的話又回蕩在耳邊,麵前出現的陳毓延撫著她的臉說:“喜歡就好。”那時候,他是想吻她的吧。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地流下來。墨子玉輕輕抬起她較小的下巴,輕如鴻毛落下試探般的親吻,淺嚐輒止之後是洶湧的掠奪。
鳳凰花帳滑落,滿室旖旎,嬌喘聲聲,愛語呢喃,銀蛇糾纏,卻聽窗外傳來淒冷簫聲,如泣如訴,聲聲如秋葉零落,風帶冷清。墨子玉一瞬間覺得身上不那麼燥熱難耐了,“啊!”身下的小人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繼而是迭迭而下的拳打腳踢,“你起來!疼死了!疼死了!”這世上最不解風情的女子,怕是就在他身下了。他還沒怎麼……“拿出來啊!大哥,你強奸幼女!我才十五歲!未成年!”“強奸?我還沒……”陳若兮隻覺得下身脹痛,哪裏管他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加之那簫聲確實有清人欲念的力量,她隻覺得疼,手腳並用的一頓毒打,“我不管!我不管!疼死了!根本不是一個Size好不好!進去肯定會死人的!”
“你…!好好好,別打了……叫你別動了!”
“是你別動好不好!痛!拿出來啊!”
接天亭內,玉簫悠揚婉轉,吹簫人悠然坐在石凳上繼續著吹奏。一旁的福樨仰麵觀星,似有流星劃過。
一曲畢,吹簫人笑意未脫,側目看向六皇子,“六弟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突然叫我來這裏吹簫了吧?”
“五哥的簫聲果然是超然脫俗,人縱有七情六欲,也隻能化作這一池秋水,轉瞬即逝。”福樨玉麵春風,笑得好不燦爛,五皇子一陣失神,說實話,還是沒明白他為什麼叫他夜闖皇宮來給他吹簫。夜風中帶來一陣蕭索,遠處燈火攢動,有人來了。
“什麼人在那裏!”大內侍衛手持禁燈,按著腰間佩刀。
“上官大人不要慌張,是我。”福樨不緊不慢的朗聲道。上官亦渢慌張的冷汗涔涔,心中一滯,他為何會在此?“見過五王爺、六王爺。這麼晚了,怎麼還滯留在宮中?”
福樨回頭看了一眼依然淡然如風的福暉,舉起手中的酒壺,“和五哥賞星品秋中,白日裏不是跟上官大人打過招呼了嘛。”
上官亦渢掃了二人臉色,看著福樨,回想起白天的情景,有些恍然,“屬下知道了。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繼續搜!”
福樨看著他身後的大隊人馬,茫然問道:“這是做什麼?”
上官亦渢麵色黯然,抱拳答道:“婉婕妤被人奸汙,大內侍衛正巡宮搜查宮闈,定要殺了那賊人!告辭!”他咬牙切齒的說完,飛身追上大隊人馬。
二人聽了他的話都是一怔,誰做的?皇宮大內,不是外賊,隻有內鬼。兩人麵麵相覷,五皇子突然開口道:“六弟早就知道會有此事?”福樨笑了笑,月色迷蒙,看不真切,“我猜出了一樁,卻少算了另一樁。”說著,舉起酒杯酌飲一口桂花酒,“五哥不嚐嚐?”福暉搖了搖頭,看著他獨自斟酒,獨自啜飲,身影落寞。“罷了,陪你喝一杯吧。”
福樨淡笑,“五哥就不怕我會害你?”
“我倒不怕你會害我,怕是怕六弟你會害了自己。”福暉仰頭灌下杯中佳釀,“好酒!”福樨又為他滿上,轉而自己就著壺喝了一口,“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瞞五哥,我自八歲進了這皇宮,就沒想過能有一日全身而退。”
福暉怔愣,舉杯難放,遲遲不敢看那張一貫風流溫潤的笑臉,那眼神太令人痛心。
“若我福樨有一日不在了,還要麻煩五哥幫忙收屍啊。”說著又是一個不遜於安親王迷倒眾生的笑容,仰麵灌下滿壺醇香,“五哥,透露一下吧。從哪裏學來的那解七情六欲的簫律?”
“唉…”福暉輕聲歎息,把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桌子上的福樨拉下來,“還不是我那個老不正經的師傅,一天到晚的……六弟,六弟?怎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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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更新完畢。
嗯。。。不要問我墨子玉的後事怎麼處理的。。。。。。好吧,我承認我不會寫H,所以讓墨忍受禁欲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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