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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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封祭祀儀式結束後,於清風隻在神邸停留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便回到將軍府,繼續居住在他熟悉的深深眷戀的地方。
對趙東辰來說,祭祀當天的夜晚,是無比痛苦無奈的一晚。
獨自坐在庭院裏,趙東辰看著天空那輪散發著熒熒光輝的月亮,眼前出現的卻是於清風那張俊雅的臉,苦笑一聲,趙東辰你瘋了?怎麼滿腦子都是他?他可是新的祭祀,擁有無上的權利!更何況他是男人,自己怎麼可以動不動想一個男人?可白日裏,心中的聲聲呐喊,無時無刻在提醒著他,自己想要他!占有他!
低頭看著雙手,趙東辰你又憑什麼?手上沒權又沒勢!父皇對自己又不像對大哥那樣寵愛有加!憑什麼?憑什麼……
搖搖頭,趙東辰神情蕭索的回了屋……
第二天,趙東辰出現在將軍府邸前,看著麵前高高懸掛的將軍府匾,搖頭苦笑,自己是抽了什麼風,一大清早跑來這,幹什麼?
可來了都來了,總不能跑回去吧?況且下人已經通報了。
辭別於蕭天如今唯一的夫人四娘,趙東辰帶著緊張又激動的心,來到天壽園。
看著滿園隨風飄落的花瓣,如夢如煙,趙東辰感歎壽園果真不同凡響,更讓他震驚的是,樹下,於清風淡然的一笑。
在初晨陽光照耀下,花海裏的於清風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捧著一本書,全身發光似的,晃得人不感直視!
仿佛感覺有人來,於清風抬頭,一看,一個穿寶石藍長袍的人在看自己,他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隻是一眼,於清風知道自己不討厭他,笑了笑。
“你是誰?”
那如遇春風而花開的笑容,天籟般的聲音,趙東辰感覺自己心跳如鼓,呼吸困難,全身血液仿佛都在沸騰,見於清風略微皺眉,趙東辰知道自己出醜了!尷尬的咳嗽了聲,說道:“我是趙東辰”
“五皇子?!”
於清風很是吃驚,這樣的時刻身位一個皇子出現在祭祀的府邸很不合事宜!他可能會遭非議!
“我冒昧了?”
見趙東辰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於清風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沒有,是在這裏,還是去屋裏?”
“這裏很不錯”
“也好”
第一次這麼近看他,抑製不住的興奮激動!趙東辰邊喝茶,邊偷看坐在旁邊認真看書的於清風。
於清風覺得這個五皇子有點意思,這麼早來自己這裏,難道就是為喝杯茶水?書都看完一章了,他一句話都沒有,隻是偷偷看自己。
“我臉沒洗幹淨?”
“啊?沒,沒有”
“嗬嗬,敢問五皇子來此何事,清風可有能幫得上的?”
“我,我隻是仰慕清風的才氣,才這麼冒昧,請原諒!”
“哦,五皇子謙虛了,天下誰人不知您是可是個中的翹楚,我不過是個沒用的病鬼罷了”
“清風才是謙虛,你手中的《監國》可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
於清風看了看手中的書,笑了,五皇子他到底來我這什麼意思?
“那恕清風無理,敢請五皇子指教一二”
“好啊”
在趙東辰侃侃而談了半個時辰裏,於清風發現他的想法有些雖然略顯幼稚,但總的來說,趙東辰是個人才,一個有遠見的人才,可惜沒有野心,要不趙家可就更加麻煩了。
“胡亂談論一翻,清風別笑我就好”
“那裏,五皇子著實讓我佩服”
接著,兩人漸漸討論起天文,地理,奇聞趣事,越談越發現對方驚人的才華,兩人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一聲含羞帶怒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不著邊際的談話。
“少爺,您該喝藥了”
趙東辰回頭看,一個容貌嬌好身穿粉色衣裙的丫頭,不善的看著自己,轉眼又埋怨的看著於清風,她是誰?伺候清風的?喝藥?難道他的身體還是那麼的差?
“該打!該打!幸虧小竹提醒,要不我還真忘了”
於清風笑著接過小竹煎好的藥,一口氣喝下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在喝一杯白水。
看出趙東辰的不解,於清風笑著說道:“都說我是個病鬼了!看見沒,一天兩次,晚上還有藥浴!小竹那丫頭是擔心我,五皇子還請原諒她的無禮”
“不會,不會!原來如此…”
趙東辰心想怪不得自己能聞到一陣陣的藥香,原來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心中又多一分對於清風的憐惜。
有了第一次接觸後,趙東辰更加毫無顧及來找於清風,兩人的關係也越發熟絡起來,但二人所談無非都是無關政事的雜聞趣事,因為彼此都明白對方不是普通人,能在這麼特殊的時期成為好朋友,不可不說是一個奇跡。
某天傍晚,於清風沒想到趙東辰會在這樣的時辰找自己,因為他正在洗浴。
“少爺,那個五皇子又來了,在書房等你”
於清風泡在藥桶裏,無奈的笑了,聽得出小竹在生氣,那個丫頭怎麼就是對趙東辰看不順眼?
“知道了,告訴他,我馬上就好”
“是的,少爺”
聽出小竹已經走遠了,於清風抓起浴袍穿上,上樓去見趙東辰。
聽見專屬於清風獨有的腳步聲,趙東辰原本抑鬱的心情好了許多,轉身不再看外麵的景色,可當他看見於清風是以這樣撩人的樣子出現後,趙東辰開始後悔自己非要來,非要來見他!
由於剛從藥桶裏出來,於清風頭發還濕漉漉的,不時有水滴落下,寬大鬆垮的浴袍包裹著瘦弱的身體,原本略顯蒼白的臉由於泡澡的原因,異常的鮮紅誘人!而那雙無辜明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眨巴的看著趙東辰,似有千言萬語。
趙東辰喉嚨上下伏動著,拚命控製著自己不要走過去!不要走過去!要不自己控製不住會想要他!
“東辰,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啊?我,我隻是很煩,想找你聊聊,聊聊而已”
趙東辰認為自己應變能力真是不錯。
“哦,小竹,沏茶!東辰,坐吧,我們慢慢聊”
“好的”
雖然和於清風之間隔了一張小小的桌子,可趙東辰還是聞到他身上獨特的藥香,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要不是丫頭小竹奉茶上樓,趙東辰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接著,趙東辰開始講述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父皇怎麼對待自己等等,等等,於清風隻是在旁靜靜的聽著,偶爾皺下眉頭而已。
一口氣說完,趙東辰感覺好多了,“嗬嗬,清風,我是不是太無能了?”
“那裏,清風眼中東辰可是個不世人才,隻是目前不利於你而已”
“是嗎?隻是目前不利?清風何故誆我?你我都知道,父皇一逝,憑大哥的性子,我恐怕一輩子要做個閑散皇子了”
“東辰你太消極了,以你的能力何故如此?”
“我是有能力不錯,可別人卻不願意看見我有能力,甚至不希望我有能力,要是我有二哥或三哥的背景,何故如此?”
心中一稟,於清風不動聲色,暗自卻在想:難道連他都有了那份奪諦之心?
“東辰多慮了,徒添煩惱而已”
“是嗎?煩惱?清風,如果,如果我要爭一爭,你可願幫我?”
於清風最不願意聽到趙東辰說出這樣的話,他何故把自己往那條不歸路上推?
見於清風一言不發,趙東辰有點失望,明知道他最介意這件事,可自己還是問了出來,原來他和自己僅能是談得來的朋友而已……
“清,清風,天太晚了,我告辭”
“那好,你慢走”
看著落荒而逃的趙東辰,於清風眉頭皺的很緊,自己是不是太沒人情?可自己出手幫他,萬一不好,整個將軍府恐怕就要徹底消失了!現在父親正在邊疆抗敵,朝廷還要仰仗,如果父親在帝都還好說,可當下的情況,自己都不會出手的。
接下來的日子,趙東辰像沒說過讓於清風幫他的事,照舊來將軍府來看於清風,兩人風花雪月,談天說地,關係更加好了。
直到某天大皇子不期登門造訪,於清風知道麻煩還是來了,好在趙東辰沒什麼動靜,大皇子隻是暗示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送走大皇子,於清風感到很疲憊,朝堂的上的事自己就是有心管也沒那個體力,現在唯一讓自己擔心的是父親,這場仗都打了一年多了,可父親似乎還沒有回來的兆頭,不尋常!很不尋常!
看著窗外一輪玉盤般的月亮,於清風在心中念了不止萬遍父親,他那堅毅的臉旁,挺拔威武的身軀,信任支持的眼神,才是自己的動力!
趙東辰知道大皇子去過將軍府後,似乎為了避嫌,一年多都沒再踏入將軍府一步,但他從沒放棄過對於清風的關心。
知道於清風身體差,千方百計搜羅各種藥方和珍貴藥材,送進府中。
知道於清風精力差,想盡各種方法買通神邸的人員,減輕他的負擔,隻為讓他多休息片刻。
知道於清風喜歡書,特地求父皇,賜給了自己不少孤本,然後統統轉交給他。
知道於清風掛念他的父親,把通過任何渠道打聽到的消息,寫成信送到他手上。
知道於清風的許多許多,自己都盡量去做,去滿足,似乎這樣才能彌補不能在他身邊的缺憾!
於清風沒想到趙東辰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感歎之餘,慶幸自己交到如此良友!
在一封一封的書信,在不時不時的關懷下,於清風也越來越依賴這個見不到,卻無時無刻關心自己的朋友趙東辰。
原本以為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繼續著,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打破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