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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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於清風剛從神邸回來,還沒來得及洗把臉,下人匆匆來報說有關於蕭天的消息。
不知道為什麼,於清風直覺,那是個不太好的消息,讓他沒想到的是,邊疆帶來的消息比他想的要糟糕一百倍,一千倍!
於蕭天戰死沙場!
前廳裏,聽完將士的報告,在場所有的人,腦中一片空白!四娘當場暈了過去,於清風呆呆看著跪在地上不停發抖的將士,笑了笑。
“有勞了,李管家帶下去打賞!”
報信的將士看一眼如畫裏走出的於清風,暗歎一口氣,可憐了這麼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
見李管家要帶那人下去,於清風連忙問道:“那,張叔,張德路呢?”
“活著,不過受傷不輕”
“哦,活著…,活著…,活著就好,你下去吧”
送走報信的將士,於清風感覺自己的魂都飛走了,“小竹,我回樓休息,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去!”
“是,是,少爺”小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少爺看起來很不好,臉蒼白的都不成樣子了。
“小竹,照顧好四娘”
說完,於清風轉身,朝壽園走去,身影看不出的蕭瑟、悲涼。
趙東辰同時第一時間知道大將軍於蕭天戰死的消息,來不及感歎惋惜,腦中隻想到於清風知道會怎樣?會怎樣?他肯定承受不住!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不顧他人的阻攔,趙東辰騎馬快奔到將軍府,不管眾人的勸阻,一路跑到壽園,萬萬也沒想到,自己和於清風是在如此情況見麵。
看著觸手可及於清風臥室的門,趙東辰竟然不敢推開,他是不是在裏麵傷心的哭?他那麼悲傷,自己如何安慰他?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大將軍於蕭天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於蕭天的死,簡直活生生打碎了清風的天!
左想右想,趙東辰還是鼓足勇氣推開了門,沒有意想中的哭泣,入目的是,於清風隻是安靜的趴在書桌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清風……”
輕輕喚一聲,於清風仍舊一動不動,趙東辰走過去一看,臉一下子白了,於清風吐血暈倒了!
看著觸目驚心的那片血,趙東辰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於清風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要不是看到他胸膛還在起伏,趙東辰甚至以為於清風是不是死了!
“清風……”
輕輕喚一聲,趙東辰咬著嘴唇抱起於清風,救人要緊!於清風的身子本來就差,這下不知道會怎麼樣!唯一肯定的是會很糟,很糟!
由於抱起於清風,他身下的東西露了出來,趙東辰知道那是清風小時侯和於大將軍合畫的一副荷花圖!可如今圖在,人已亡!
命運就是如此的愛開玩笑,不是有句話叫——天意弄人!
於蕭天的去世,整個朝龍帝國籠罩上一絲悲涼,整個將軍府籠罩上一片陰霾,而於清風他這個人籠罩在一片死寂裏。
由於趙東辰及時出現,及時發現於清風發病,再加上平時眾人一直注意少爺的健康狀況,因此於清風被及時救助了,活了過來。
可看著床上一言不發的人,趙東辰覺得人是救活了,可心呢?恐怕隨著那個消息一起死了吧。
不顧眾人的勸阻,趙東辰執意留下來,和小竹照顧於清風。
三天了,於清風滴水未進,本來消瘦的身軀更顯得單薄,晶瑩的眼睛隻是空洞的睜著,沒有任何焦距,不哭不鬧,就這樣靜靜躺著,躲在自己的世界,不管身邊有多少的人在呼喚他。
小竹和四娘現在除了哭,還是哭,將軍留下的唯一血脈,要怎麼保住?又怎麼保得住?
趙東辰從沒感覺自己這麼無用!這麼無力!心愛的人明明在眼前,自己卻插不上手,幫不上忙!趙東辰除了擔心於清風,就是痛恨自己!
第四天,於清風發起了低燒,神智也不清醒起來,嘴裏不停的說著一句“你答應的!你答應的!你答應的……”
在場的人都明白,那是將軍出征前,答應清風,他一定凱旋而歸!
趙東辰陪在於清風身邊四天四夜沒合一次眼,生怕一閉眼他就消失了,離開自己!趙東辰知道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於清風,可笑的是他是個男子!慶幸的是,自己可以守護著這個男子,光明正大!
揮揮走,命令所有人退出去,“你們先下去休息休息,清風我來看著,大夫你們趕緊想辦法”
小竹看著同樣憔悴不堪的五皇子,心裏說不出的感激,希望少爺能聽他的話,醒來,好起來!就是要小竹的命都可以!
眾人走後,趙東辰終於握住了那雙自己渴望已久修長幹淨的手,隻是他冰涼冰涼的。
“清風…,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你痛苦!可你千萬別放棄自己,這裏有這麼多人在誠心掛念著你,我求你,你要好起來,好嗎?”
“清風…,我知道於將軍在你心目中比你的生命還重要!可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同樣比我的命還重!我願意拿自己的命換於將軍的命……,可如今我做不到,如果你放棄了,我也不要這條命了……,你可願意?”
“清風…,你可知道我喜歡上了你?每次看到你,我都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你看,你還沒聽我說喜歡你,求你……,給我個機會,哪怕你這輩子都不會理我了,我也開心……”
“清風……,清風……”
趙東辰握著於清風的手不停的說著,可床上的人依舊無動於衷。
趙東辰覺得自己的心快要死了,隨著於清風一起死了。
“風兒……”
“風兒……”
……
不知呼喚了多少次於清風的名字,就在趙東辰要放棄時,於清風居然扭過頭看他!趙東辰的淚一下子湧出來,“風兒,你醒了?你要不要吃東西?還是……”
“爹…,你騙風兒…”
“風兒,我沒騙你”
“真的?”
“真的!”
於清風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大夫!大夫!”
趙東辰大聲喊著,他不知道於清風醒來的片刻,是好是壞!可看著於清風嘴角那絲淡淡的笑,趙東辰感到他沒有放棄,他會醒來!
於清風這一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有餘,等他有力氣下床時,於蕭天的屍骨也被送了回來。
於清風硬抗著病弱的身體,把於蕭天的喪禮辦完後,接著有是一病不起。
不過,讓大家鬆一口氣的是,於清風並沒有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數日後,開始了正常的生活,隻是人越發的安靜了。
所有人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好還是壞!唯一肯定的是,於清風在自己的世界裏,似乎不願走出來了。
趙東辰實質名歸成了將軍府的常客,基本天天都來,不和於清風說任何話,隻是陪他安靜的坐著,有時甚至整晚!其他時間,趙東辰一心撲到於蕭天的死因上,這件事不可能那麼簡單!於蕭天是什麼人,沙場縱橫數十年的人物,不可能因為這場小小的戰爭,連性命都丟了。
一天一天過去了,於蕭天死去已經半年的時光了,人們漸漸忘記了憂傷,忘記了曾經有個英雄般的人。
人是種奇怪的動物,不是嗎?矛盾協調的統一體。
某天,趙東辰照舊來到將軍府,同時他還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如同第一次見於清風,趙東辰看著樹下捧書而坐的人,依舊那麼耀眼,可他卻不再笑了。
走過去,坐下,看了眼於清風,趙東辰問道:“看什麼書呢?”
“《佛談十八戒》”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書也感興趣了?”
“最近”
“哦,清風…”
“恩,怎麼?”
“我得到一個消息”
“哦”
“關於於將軍的”
“哦”
聽罷,於清風合上書,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將軍的死可能和我大哥有關係”
“是嗎?”
看著於清風無動於衷的樣子,趙東辰很是納悶。
“也可能是我的原因,畢竟我來將軍府太頻繁了”
“東辰,別想那麼多,你的心我明白,但有些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什麼意思?你嫌我?”
“恩”
趙東辰一臉的驚訝,自己忙裏忙外,疏通關係,不就是想知道於將軍的死因嗎?可身為兒子的他,比自己還冷血!還嫌棄自己操心?
“他是你最尊敬的父親!”
“我知道!可他同樣是我最討厭的人!”
“清風!你在說什麼?”
“東辰,我父親能做上大將軍的位置,證明他不是個傻子,至少他很聰明!能在朝為官這麼多年,他比誰看得都清楚!所以我15歲成了祭祀,他早把一切搭理好了,可他卻沒把自己照顧好!所以,你所知道的那些,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這樣,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老老實實過我的日子”
“不為你父親報仇了?”
“報不了!也不想報!”
從沒見過這樣的於清風!趙東辰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己是好心辦壞事了?
“好!好!隨你!”
說完,趙東辰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看著趙東辰的背影,於清風搖頭苦笑,東辰,你可知道,大皇子欲除你而後快?我父親的死,不就是為保全我,保全整個將軍府?你硬要趟進來,我該怎麼辦?我怕自己誰都保護不了,我不想再看見任何一個人離開我了,尤其是你東辰!你可知道?
可事情還是朝著於清風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