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成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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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花落,日月更替,一年一年又一年,當冬雪融化時,於清風度過了在人間的第三個年頭。
    無疑,他能活到現在,是上天對他的恩寵,是對於蕭天的恩寵,是對每一個關心愛護他的人的恩寵。
    看著床上熟睡的兒子,於蕭天感謝老天待他不薄,甚至覺得老天太優厚他了!因為於清風是多麼優秀的孩子,身為父親的於蕭天無時無刻不感到驕傲。
    雖是小小的孩童,於清風從繈褓裏就表現出他的不同凡響,每天規律安靜的睡覺吃奶,喝藥時也很乖,小竹知道那藥苦的要死,因為她偷喝過,所以當少爺溫順的喝下去一碗又一碗的藥水時,小竹都是淚流滿麵,恨不得自己代替少爺。
    一周過後,於清風學會了爬,還時不時發出伊伊牙牙的聲音,奶媽和小竹看著少爺笨拙的在床上蠕動,笑得很欣慰。
    兩周時,於清風開始滿屋子的跑了,雖然經常跌倒,撞東撞西,可那稚嫩的步伐,給所有帶來了歡樂。
    三歲生日過後,於清風的身體明顯好多了,經過禦醫診治,隻要細心調養,加上每天兩次藥,晚上一次藥浴,少爺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享受外麵世界的味道了。
    天壽園的春天比帝都其他地方來的要早,因為這裏種植著從各國進貢來的珍奇花草,初春的時刻,滿園早已綠意蒙蒙,一些地方開著紅的,黃的小花,隨著略微寒冷的春風搖曳著。
    於蕭天看過兒子後,回到自己的臥室,看著滿園關不住的春色,心情不禁更好,風兒已經三歲了,現在才發現時間也是不錯的東西。
    打開桌上的紙,於蕭天忍不住買弄起文墨來。
    午覺醒來,於清風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奶媽沒在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跳下床,穿上鞋,噌噌跑到父親的臥室,看著父親在作畫,眼睛一亮,小跑到桌前,拚命踮著腳尖,往上看。
    於蕭天早知道兒子來了,放下手中的筆,抬頭一笑,“風兒,醒了?”
    “恩,爹!看不到”
    奶聲奶氣的話語,委屈的小嘴瞥著,於蕭天嗬嗬笑著,走到桌前,抱起清風。
    “爹在畫壽園,好不好看?”
    “好看!前麵的池子裏沒有花,爹怎麼畫了?”
    “傻風兒,那是荷花!夏天才能看到,她們啊現在在水裏正睡覺呢”
    “哦”
    “風兒,爹教你畫畫,可好?”
    “好!”
    於清風高興的拍著手,於蕭天抱著他,手把手一筆一畫開始畫起來。
    夕陽西下,拉長了竹屋內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身影,天青色的寬廣胸膛緊緊保護著一道小小的月牙白……
    桃花開了,杏花謝了,垂柳綠了,楓葉紅了,大雁飛了,雪花落下,一年又走過了他的一歲。
    匆匆時光,如指縫的細沙般,緩緩流動著,這一年,於清風十歲。
    一大清早,於清風站在將軍府大門外,被包的嚴嚴實實,眾人站在他身後小心的伺候著。
    今天是將軍榮歸的日子,大家扭不過少爺,隻能冒著寒冷,一大早兒的陪他站在門口等將軍回來。
    不一會兒,馬蹄聲滾滾而來,眼睛一亮,於清風拚命探著身子,想看清遠處迷霧裏那道自己日夜思念的身影。
    “少爺,應該是將軍回來了”
    小竹清脆的聲音在於清風身後響起,於清風隻是輕輕“恩”了聲,可滿眼的期盼掩飾不了他內心是多麼的激動。
    當身跨黑色寶馬身披銀白亮甲的於蕭天出現時,於清風感覺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停頓了,於蕭天天神般的容姿深深烙在他腦子裏,心中滿是對父親無盡的尊敬敬佩。
    於蕭天沒想到風兒這麼早站在那裏迎接自己,又欣慰又心疼,趕緊拉韁繩,下馬。
    “風兒,胡鬧!”
    於清風淡然一笑,快步走到父親麵前,仔細看著那張堅毅的臉旁,雖然風塵仆仆,略帶憔悴,可那雙眼睛永遠明亮如耀眼的太陽,旁邊是父親的愛騎——追魂,鼻子打著噴兒,撒嬌似的在父親手裏蹭來蹭去。
    “爹,追魂真漂亮!”
    “嗬嗬,是啊!他可是為父在戰場上的第二條命!”
    於蕭天寵溺的揉揉兒子的頭發,這小子看來想學騎馬!
    “風兒,如果大夫說可以,爹讓張叔教你騎馬”
    “真的!”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於清風高興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當然,爹向來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
    “謝謝爹!”
    “記住是先通過大夫的允許!”
    “知道了,爹!咱們趕緊回府吧,您也累了”
    “好!”
    把手中的韁繩扔副將,於蕭天父子兩一前一後進了將軍府。
    “四娘,爹回來了!”
    前廳,四娘以及一群丫頭老媽子以她為首恭敬的站在那裏,恭候將軍回府。
    聽到風兒的喊聲,四娘臉上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身後的丫頭老媽子同樣一臉喜氣。
    “將軍,您回來了”四娘帶頭施禮,後麵的丫頭老媽子呼啦跪倒一片。
    “恩,你們下去吧,一會兒我還要入宮,風兒,你也下去休息”
    “是”
    於清風退下後,便找到張德路父親的貼身侍衛,央求他教自己騎馬。
    “少爺,將軍說了,首要是大夫允許”
    “張叔,您就答應風兒吧”
    看著於清風撒嬌般搖晃著自己的胳膊,張德路是一臉的不情願,可於清風清秀的小臉寫滿期盼,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張德路知道自己投降了。歎了口氣,說道:“少爺,您可要千萬注意安全!”
    “知道!張叔,我不會讓爹罰你的”
    陰謀得逞,於清風一溜小跑兒拉著張德路朝馬廄那裏跑去。
    “張叔,我要騎追魂!”
    “少爺,追魂性子太烈!還是選那匹溫順的白馬吧”
    “不!我就要騎追魂!”
    “少爺……”
    “我要像爹一樣是個大英雄”
    “少爺……”
    看著於清風一臉的倔強,張德路頭都大了,不是不想讓他騎追魂,可萬一追魂使起性子,少爺出個意外好歹的,自己十個頭也經不起將軍砍啊!
    “張叔,有你保護我,我相信你!”
    張德路徹底無語了,這小少爺病久了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可脾氣上來,性子和將軍一個模樣。
    “好吧…”
    於蕭天從宮中回來後,四娘告訴他風兒正在和張侍衛學騎馬,見四娘支支吾吾的樣子,於蕭天便知道,情況應該不會太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轉身朝馬廄方向走去。
    四娘擔心的看著於蕭天消失的方向,不知道風兒會不會受到懲罰!將軍身後的孩子又是誰?一身的貴氣!
    果真如料想的那樣,風兒根本控製不住追魂,看樣子被追魂摔下來不知幾次,一身白袍沾滿了泥土,小臉也髒兮兮的,於蕭天並沒走上前阻止,因為他明白風兒如他有一顆高傲的心。
    “於將軍,他就是清風?”於蕭天身後的小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前麵在馬上拚命穩住身體的小人說道。
    “是的,五皇子,他就是拙兒清風”
    “將軍,他又摔下來了,你還不……”
    於蕭天對著五皇子笑笑,豈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如果現在自己走過去,風兒恐怕會失望,“嗬嗬,五皇子,沒事!風兒會成功的”
    五皇子明白於將軍眼中的感情,那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絕對的信任和支持!有點羨慕,父皇從沒那樣看過自己,除了大哥……
    專心練習騎馬的於清風根本沒注意到父親和一個陌生小孩,滿腦子想的是怎麼讓追魂服從自己的命令,怎麼不讓他把自己摔下來,雖然渾身疼痛,酸軟無力,可於清風仍舊咬著牙拚命穩住身體,保持著平衡。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不知道第幾次翻身上馬,於清風感覺呼吸越來越痛苦,腦袋越來越迷糊,可小手依舊死死抓著韁繩,即使早已被粗糙的韁繩磨破了皮,勒的生疼!
    好不容易跨下的追魂安靜下來,於清風精神一放鬆,意識刹那跌入黑暗,身子從馬上落下。
    張德路早暗罵自己不知多少次了,看著少爺被折騰的這麼憔悴,恨不得挨摔的是自己,可被少爺認真倔強的眼神一瞪,隻能任他胡來了。好不容易算是馴服了追魂,少爺居然在馬上暈倒了,張德路嚇得心髒都停止了。
    “少爺!少爺!少爺!”拚命喊著懷裏不醒人事的於清風,張德路急的滿頭大汗。
    “德路,沒事!他隻是體力透支了,休息休息,應該沒事了”
    聽到將軍的聲音,張德路要不是懷裏抱於清風,早已下跪了!
    “將軍!我…,我……”
    “算了,我知道是風兒強求你的,不必自責!叫大夫來壽園”
    “是”
    把懷裏的於清風遞給將軍,張德路一路狂奔,找大夫去了。
    於蕭天看著懷裏的兒子,搖頭苦笑,都累成這樣子了,就是不罷手!
    “風兒,太胡來了!”
    “爹!風兒…,風兒會騎追魂了”
    說完,腦袋一歪,再次陷入昏迷,於蕭天趕緊抱著他朝壽園快步走去,路過五皇子身邊時,道“五皇子,恕微臣無理,臣先照顧拙兒”
    “恩,將軍”
    看著尊貴無比的於將軍消失在眼前,五皇子仍舊愣愣的站在那裏,第一次見於將軍著急的模樣!第一次見他如此寶貝著一個人!第一次見傳說中將軍的兒子於清風!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可以那麼執著!第一次看到那麼亮的眼睛!
    “於清風…,清風…,風兒…”
    某年某月,五皇子趙東辰在將軍府邸的馬廄邊喃喃自語的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這次學騎馬的經曆,給於清風帶來了甜同樣也帶了苦,馬基本上算是學會了,可身體卻更虛弱了,外傷不算,光發燒持續了三天。
    看著床前哭的如花貓的小竹,擔心又責怪的目光,於清風明白自己的一時任性,結果未必是好的。
    從那以後,於清風開始做能力範圍的事,例如看書,寫字,讓他高興的是,三個月後,父親送了他一匹白色的小馬駒,並手把手的教自己如何騎馬。終於,第一次!第一次,於清風體會到了自由自在如在天空飛的感覺。
    奔馳在寬闊的草原上,於清風感覺天是那麼的高那麼的藍,連風都是那麼舒服,回頭看看緊跟著自己的父親,於清風笑了,他永遠是自己最堅強的後盾!
    在以後的五年時間裏,於清風在身體條件允許情況下,拚命學著,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史詩,兵法,書法無一不學,無一不精!
    朝龍帝國本希望於大將軍唯一的兒子也是個不世殺將,可事實偏是,於清風這輩子都不可能帶兵打仗,因為他的身體太孱弱了,讓人們寬慰的是,於大將軍的兒子在其他方麵的造詣很是高超,尤其被冊封為朝龍帝國獨一無二的祭祀,一個獨立皇權外擁有至高權利的人物。
    那年,於清風十五歲。
    即使過了三年,可隻要提到三年前的冊封祭奠,無人不感歎,大將軍一個大老粗,居然生出那麼玲瓏剔透如水晶般的兒子——於清風。
    當一身白色祭祀袍的於清風出現在眾人麵前時,人頭竄動的祭祀廣場,刹那間一片寂靜,人們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逐著那道白色身影,腦海中不斷閃現是——他是神賜予朝龍國的聖靈!
    沒有一個人能形容出於清風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他有一雙悲天憫懷的眼睛,清涼涼的如嬌月,在高高的天空滿是愛憐的俯視著眾生!他有春風般溫潤如玉的聲音,像一抹陽光溫暖著眾人的心田!他有一張絕世的臉旁,清秀俊雅,柔和中透著堅強!他有一雙修長幹淨的手,托起神仗時,人們知道他會勇敢的承載一切災難!他的身體很單薄,可沒有人不相信,他會以那瘦弱的身軀托起無限的責任!
    雖然於清風隻出現不到片刻,可在人們心中卻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同樣那年是五皇子趙東辰第二次見於清風,看著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神邸深處,趙東辰仍舊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狂亂的跳動!他是那個騎馬都會暈倒的人?他是於清風?他是新的祭祀?震驚、驚喜、失落占滿了每個細胞!從沒有一個人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衝擊!趙東辰的手握緊鬆開,再次握緊鬆開,心中有個聲音越來越大,我想要他!我想要他!我想要他……
    同樣那年,於蕭天沒有參加兒子的祭祀冊封,因為外敵入侵,他再次奉旨帶兵討伐,讓誰也沒想到的是,於大將軍一走就是三年,在三年不長不短的時間,這個世界可以改變很多,很多……
    例如五皇子趙東辰成了將軍府的常客,成了於清風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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