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看著呈文疲憊的眼神，紀風覺得內疚，“對不起，”
    “跟我客氣？”何呈文不滿地看著他。
    “那麼，謝謝？”
    “故意的？！”
    “不，是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紀風坐了起來。
    “有你這句話也值了。”將他扶靠在床頭，何呈文坐在了對麵，“怎麼發生的？”
    簡要地敘述了事情的經過，紀風閉了閉眼，“沒想過還會遭遇這種事。”
    “忘了吧！”溫柔地撫弄著他的長發，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件事，何呈文淡淡勸慰。
    紀風沒有說話，看著床頭的水杯發呆。
    “風，別再想了。”移坐到床邊將他擁入懷中，“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回憶隻能加深傷口。”
    他何嚐不知道？可是記憶太過深刻，讓他想忘也忘不了。“隻有刻下最深的傷口，才能讓你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我！”正如那個瘋狂的人說的，他是真的忘不了。盡管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但他確實在他心裏留下了最深刻的傷口。永生永世嗎？
    “風！”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祁雷進門前何言文放開紀風，坐回對麵。
    “好些了嗎？”祁雷看著半依床頭的紀風問。
    “沒事了。”
    “飯做好了，下來吃嗎？”祁雷邊問話邊從衣櫥裏拿出衣褲遞給他。
    “嗯。”紀風接過衣服，“言文，你和雷哥先下去吧，我呆會下來。”
    “好。”
    “你和風什麼時候認識的？”看著坐在對麵的三人，何言文有種好笑的感覺，“要三師會審嗎？”
    “不，隻是隨便聊聊而已。”風千樺看著對麵氣定神閑的男人，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好應付。
    “好吧，為了滿足你們的好奇心，我有問必答就是。我和風是在學校讀書的時候認識的。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自己放不開他了。”帶著玩笑的語氣，讓人分不清真假。
    “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說這種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風千樺帶著研判的眼神看著他。
    “是真的就不怕被誤會，是假的就是誤會也不會是真的。”完全是繞彎子的話。
    “看來你國文造詣很高。”
    “謝謝誇獎！”
    “不是誇獎，隻是說實話而已。”
    “那就更要謝謝了。”真是毫無建樹的對話。
    紀風的到來打斷了這種局麵，讓三個想趁機探探底細的人毫無收獲。從一開始，祁雷就一直在旁邊觀察，從對話中他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不按常理出牌的說話方式，完全將話題帶開，讓他們根本無法深入地探問。
    察覺到他的視線，何言文看著他，莞爾一笑。祁雷確定自己看到了他眼中那抹嘲弄之色。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有人蓄意裝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何言文！”紀風停下腳步，看著他。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祁雷他們麵前對他做一些曖昧的舉動？他明明知道他的心思不是嗎？
    “我隻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感覺而已。”麵對惱怒的紀風，何言文舉手投降。
    “什麼感覺？”
    “你難道不覺得那個人其實很在乎你的嗎？”
    “我知道，從我們認識以來，雷對我就很好，但那隻是把我當弟弟一樣的愛護而已，和我對他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為什麼不試試？”慫恿的口氣。
    “你認為可以？”紀風看著他，心裏一動。
    “不知道，我隻是不想等得太久，速戰速決不好嗎？”何言文湊近他的耳邊，“你以為你還能堅持多久？”
    看著紀風沉思的麵容，何言文露出一抹笑容，在看到二樓陽台上那抹身影時笑得更開心了。
    ***
    隻要是祁雷決定做的事，那麼必定是如驟雨般的猛烈、快速。先是和美國那邊交易毒品的事被揭發出來，然後是道上的追緝，最後是地盤的瓜分，江雄逃至國外。整件事情祁雷隻用了七天的時間安排，就讓“青幫”在短短一周的時間徹底瓦解。
    “還是查不出來嗎？”
    “是的，他的資料表麵上很簡單，和風是一個學校畢業的醫生，但是他的背景被封閉了，查不到任何東西。”不僅祁雷很在意，風千樺也很在意，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背景？而且在這次“青幫”的事情中，美國那邊之所以願意把證據交給他們肯定是礙於那個人的麵子。當時他們正的苦惱怎麼和美國那邊接觸時，那個人主動開口要幫忙，他確實幫到了忙，但卻讓他們對他的背景更加介意。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介意他的背景呢？隻要確定他不會對我們有害就行了，而且看樣子他和風很熟，應該不會對我們不利的。”高義看到他們兩人凝重的表情，有點不以為然，何必去管那些呢，隻要對他們沒害就行了。
    “是啊，看樣子是我們想多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風千樺釋然一笑，並不一定要知道那麼多的不是嗎？
    “那就算了，別查了。東部分區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隻有祁雷心裏明白，他介意的不僅僅是那個人的身份而已，還有他所知道的秘密。
    “還沒辦妥，我正好要和你說，我打算過去一下，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高義站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去。”
    “好吧，自己小心點。”
    “知道了。”
    祁雷示意風千樺跟他到書房，“那件事查到了嗎？”
    “沒有，隻知道風失蹤了三天，具體這三天發生了什麼事也查不到，應該是被人刻意阻斷了消息。我想應該是那個人動的手腳。”
    “是嗎？”祁雷定定地看著書桌上他們四人的合影，“是我錯了嗎？”輕撫照片中紀風燦爛的笑顏，這樣的人到底在那三天遭遇了什麼樣的事？
    “不，你也是為他著想，不是嗎？”
    “當時你們也是反對的，是我硬要送他走的。”這是第一次祁雷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後悔。
    “我想風他能夠理解你的用意，必竟最後他是自願走的不是嗎？我們都知道，如果他堅持不走，我們誰也拿他沒辦法的。”當初，他之所以不同意讓紀風到國外，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覺得他還小，而且那樣出眾的臉孔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這是誰也無法知道的，所以他提出了反對意見。後來紀風堅持要走時，風千樺知道那是因為紀風怕他自己無法控製那份禁忌的感情所以選擇逃避而已，而他也選擇了靜默，所以如果在那三天的時間紀風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那麼也不是祁雷一個人的責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是他沒有阻止紀風的離去。
    “其實我是知道的，風他不願意走，他隻是不願意違背我的意思所以才走的。”祁雷唇邊帶出一抹苦笑，“從和我們在一起後，他就是這樣，有些事自己明明是不讚同的可他都不說出來，也從不反駁我……”
    “在他要走的那段時間，我知道他有心事，我也在等他開口……，以往他有心事都會跟我說的，所以我以為這次也是一樣的，可是直到他走他都沒跟我提過……”
    那是因為他說不出口，風千樺輕歎，任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輕易開口的，顧慮的太多，反而更加出不了口，所以才選擇了用最糟糕的方式來掩藏真實的心情……
    書房裏兩人靜默相對，門外一個身影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