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洶湧篇  54.謎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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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謎題
    竹林剪影,互不相疊,這樣的月色叫人分外清醒,夜和這樣的月夜一樣帶著柔柔的珠光帶著如雨後青竹一樣的剔透晶瑩。
    “…來道別嗎?”我幾乎不忍開口打破這樣的美好。
    他淡笑不語輕輕點頭,忽然想起什麼眼神有點微愣,隨之換上的表情讓我有些讀不懂了。
    “你不必讀懂…”一如初見他參透著我的心“美人如斯,如此美好,也定當經受磨難方可洗盡鉛華,隻是其中謎題不可多言。”他似是鬆口氣“你隻需記得…守住你為此而來即可。”
    似是說了一個謎題讓我無從追問。
    他抬手請邀,端坐石凳對弈。我近前端坐,執手黑子,向棋牌一看,腦子一蒙,棋盤皆滿竟然無處落子…我迷茫的抬頭看他,隻聽他發出悅耳的朗笑聲“嗬嗬…世事渾無一棋局,未分黑白有誰知。莫教一日逢仙客,怎肯饒他一著遲…”
    “莫教一日逢鄉客,怎肯饒他一著遲…”我默念。
    抬頭望去,煙籠寒水月籠沙,仙人已去竟然未聞一聲離別。懂了,如此相知何須道別,不過是對前塵往事的一絲眷戀罷了,若說離別,到要去那癡情女子的魂歸處一別才對。
    猛然晃頭,睜眼,月華將垂,輕輕灑灑,灑下顏色繪入紗帳,將手臂都染成了珍珠色背後傳來輕緩的鼾聲,我向後靠了靠,身邊人習慣性的摟緊了我的腰身,暖暖的。
    輕輕將枕下的項鏈抽出來,看了又看,原本冰冷的項墜此刻映著月光也有了一絲溫柔。
    “夜…走好…”我輕輕對著項墜動了動唇。
    七月樓外,荷塘雨聲漸熄,殘荷上顫顫的墜著水珠,如美人玉顏淚不止,我依靠石欄癡癡看了一陣殘荷吻露,聽著不遠處,石欄邊的涼亭之內,田澤及近隨悠然裏麵商議雜事。我支起耳朵聽著…
    “另外,幫我備份賀禮,三日後左相大婚,且遣人送去。”
    “公子不親自到場嗎?”悠然恭敬的問。
    田澤看著手頭的請柬,頭也沒抬“不了”
    “不,左相大婚,身為太師怎有不到之禮?”我提步走進涼亭,駐足田澤身側,他側頭看我,我一臉的理所應當。
    “好,你先下去吧。”田澤對悠然尷尬一笑,打發走了他。
    轉臉輕輕環住我的腰身,假意用力收緊,一臉的寵溺,“怎樣?人家大喜日子你想去搗亂?”
    “怎會?”我佯裝懵懂狀。
    “你演的一點也不好。”他起身攙扶我坐下。
    “那好,既然知道我在演戲,就陪我演一演觀禮群眾嘍。”
    田澤歪頭看我,一臉的複雜表情,我不知道他怎樣想,在他逐漸放大的臉龐下藏著我始終不願多猜測的想法,就如同,我始終不願去想終有一天參加卿若的婚禮時…我會是怎樣的表情。
    如果是表演,不如演繹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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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怎樣說笑,仍然說笑盡管這是苦笑,換算著複雜味道,望著賓客給他慶賀呼叫。
    喜慶的鑼鼓聲聲,像是在和我上一世的恩怨做最後告別的曲調。而如今這味道居然如此美妙,是諷刺嗎?還是自嘲?居然曾經幻想著這一切會有結果。
    我居然不顧側目的帶上了那隻耳環和項鏈,我倔強的告訴自己,這是涼秋的,不是卿若,可惜我心底深處居然有可笑的小矛盾,算了,無法多想。糾結太多,煩躁還不是自己嗎!
    仍然祝福,祝福這段姻緣,即便男女主角在我心裏都那麼的不討喜。望著喜娘攙扶下身姿婀娜的新娘,我有些恍惚,盡管喜帕下的眉眼無法一見,但是那羅襪生塵的蓮花碎步,那細若棉柳的腰肢都讓我可以預見到李吟今日是多麼的千嬌百媚…美人若如斯何必墜人間…
    即便未見一麵,卻已然令我心酸,我恐慌自己的感受,被觀禮人群擁擠著衝向新娘和他…
    那玉麵清明,身姿挺拔,風度瀟灑的卿若公子!一身喜服竟然被他穿的如此魅惑,我竟然未曾發現,他也有這樣誘人的一麵,他麵帶微笑,如第一次相見一般,笑入心懷,如沐春風。
    我動了動唇想說句話安慰自己,未想多講半句惟恐怕會落淚,緣已盡不可追理由誰可領會,讓孤單加空虛讓當初都過去,縱有癡心仍難定散聚。
    我回身想抽身人群,遠處的田澤眼神黯然的看著我,我努力扯出一絲笑,扒開人群努力的邁著腳。
    我和他遙遙對視,苦笑間,一股衝力猛然向我胸口襲來,我避閃回身護住肚子被人擠出人群,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耳邊喧嘩頓消,被人推倒的我,皺著眉,額間起了一層冷汗,是這樣吧,女主總是要引起關注的,可是今天的婚禮我連個龍套也不是啊。
    “這是誰啊…”細小嘈雜的議論聲在耳邊響起。
    “好像是太師夫人…”
    “哎呀腳都流血了…”
    我如無助的孩子,用胳膊死命撐著地麵,倔強的咬住嘴唇不鬆開,腥甜的味道浸滿口腔。崴腳的刺痛讓我幾乎落淚。我告訴自己,不能趴下,在這裏我可以笑,可以出風頭,就是不能落淚,不能倒下!
    “顏顏!你…”
    “顏顏!…”
    兩聲急促的驚呼讓昏沉的腦子一時清明不少,抬不起頭的我,坐在地上用手輕輕抓著向我伸出手的人,一片殷紅色的衣角讓我木然抬頭。是他,他眉頭微蹙,手伸在半空。我被人用力攙起,田澤緊張的看著我,我則依舊看著那懸在半空還未收回的手,原來,可以和不可以隻隔了一段伸出手的距離…
    仿佛過了很久,他攥緊手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我失力的閉上了眼睛,不曾抬頭看他,卻比看了更讓人心悸。
    “來人,快去找大夫!攙扶太師夫人去客房休息!”他聲音隱含焦急。
    田澤一把別開上前的侍女“不必!”語畢撈起我橫抱起來,我依靠在他懷裏,側眼看到卿若那蒼白的臉頰,那裏有隱怒,有黯然,有…心痛,我垂眼不去理會,忽覺一道陰冷的目光始終在我身上徘徊,我嘴角泛起淺淺的苦笑。
    俯靠在田澤的肩頭,我和他漸漸拉開距離,我但願前事都跟著這段距離的拉開而消聲匿跡,讓我的心安靜如水,讓那個我來不及弄清的感情伴著喜宴遠去。
    明天…明天一切又從頭麵對,愛若是如夢如今夢已破,人,是該散了。
    田澤抱著我躍上馬車,怒氣衝衝的質問我:“你看看你,什麼樣子!總是這麼任性,我不知道你究竟要怎樣!”
    我聽著他因怒氣灼燒而加快的心跳,咚咚的敲打著我滿是瘡痍的心。臉貼著他起起伏伏的胸口上,他鼻端猛烈地呼吸噴在我的頭頂上,宣泄著他的憤怒,而我始終沉默不語。
    “難道你非要人在懸崖邊直到掉下去才罷休?”他捏住我的下巴用力的逼迫我看著他。
    “此情已如隔世黃花,即便香入骨髓,也已隔世!”我咬著牙回他,倔強望著他的眼眸,那裏倒映著我嘴角流血的暗紅色。
    他用舌頭一點一點舔淨我吹角的鮮血“好!亦如多年前的雨林,我等著看你怎樣自我救贖!這一次你隻會是一個人,再沒人會像我,用沒有子彈的槍對著你!”
    我含淚看著他,蠻橫的用手腕摸去唇邊他的味道,抿緊唇茲出一個“好”字。
    誰說愛人就該甜言蜜語,溫柔相待,這個魔術師在時刻鍛煉我的承受力,他一時溫柔一時嗜血,讓我知道,殺手和常人始終的差別!
    到了府衙,他不顧眾人請安側目,徑自將我腳不沾地的抱回了七月樓,將我輕輕安坐在軟榻上,他一把甩掉我的繡鞋,指著我的鼻子用邪魅的表情凝視我:“記住,別亂動,我去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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