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暴風雨前的寧靜3
    回到岸上後，氷背對著我，我垂頭不去看他的背影，上次一別之後我不是沒有想起過他，問過我自己，我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感覺，沒有答案…我隻知道不能再招惹他，這樣的感情我承擔不起，我許不了他一個結果。
    他似是感覺到了我的不自在，身子都沒轉，隻是把衝我手一伸。我低頭一看——涼秋的項鏈。
    我愣愣的接過來，雨水滴在墜牌上涼涼的，它安靜的躺在我的手心裏，正在貪婪的吸食著我所剩不多體溫。
    “夜走了，這個還給你！”他聲音冷冷的。
    “哦…”我呆呆的應著，猛然抬頭看他。
    他的身體動了一下，慢慢側轉頭，我看著他的側臉，看著我的眼神藏著淡淡的悲哀，漸漸的棕色眼睛中的亮光淡去，像是下了決心一般，收起了嘴角溫柔的弧線展露出那原本剛毅冰冷的線條。隨著他周身暖意的褪去，那並未改變的瀟灑外表也頓顯陰暗森冷。
    “付顏，物還，兩不欠，他日…”他頓了下，動了動唇“再會無期！”語畢縱身躍下忘憂河，那一躍的弧線好像是一縷流光飛虹，就這樣一閃即逝的從我眼前消失了。
    “忘憂河…莫川別離，再不相見，再不回頭，罷，望君忘記再無憂…”
    這樣的分別是一早就預訂好的結局吧？誰知道？也許某天我們還是會再見，釋懷的坦然一笑，也許新的起點？雨依舊綿綿，隻是曲終已。
    換算不出這樣複雜的心情，一種淡淡的愧疚慢化了整顆心，也許今天不該來這忘憂河，是不想麵對他決絕的背影，還是不想拿到涼秋的項鏈呢？我真的不知道。
    “夫人，您這身衣服好奇特啊，這項鏈連同這耳墜搭配起來居然相得益彰呢。”侍女在一邊乖巧的稱讚著。我淡淡的笑了……不能不佩服經曆的曆練，在這裏不多的時日，再次穿戴起昔日的衣服，氣質和感覺居然有那麼一點的不適應。
    “顏顏！”田澤快步走進來，見我緊身打扮，居然一呆，我側身看他，他也默默地看我。
    抽出貼身的匕首在手上一轉，直直將匕首向他飛了過去。寒光一閃，他側頭一截，正正的被他夾在兩根手指中。
    遣退下人，他疾步上前將匕首幫我插在貼身的褲帶裏。
    他神色複雜，吸一口氣說“今天我被封官了。”
    “那不是很好嗎？”
    “知道是什麼封號麼？”
    “封號？”
    “嗬嗬…”他自嘲的一笑，“開國郡公”
    我神色一泄“那有什麼的”
    “人稱…皓月公子”
    “皓月啊？皓月很好聽啊…皓月…皓月！！”我驚訝的瞪大眼睛，“那你不是要進入曆史了？”
    我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裏麵一閃而過，但是我抓不住，看不清。
    迷霧糾葛，雨後竹林，水打衣衫，步履輕緩。煙霄微月澹長空，滿目青藍，月影透打過竹葉的縫隙軟軟的折射在竹林深處的石桌凳上。
    “終於等到你來了。”嗓音青澀，眉目清明，一身的青布棉衣皆不沾塵落露。
    “夜…你怎麼來了？”
    “入夢不難，難的是可以等到你安然入夢。”
    我低頭輕笑，最近確少能安然入睡。今夜卻很奇怪，躺下便睡著了。沒錯，夜潛入了我的夢境。可是他入我夢境意欲何為呢？他說他要走了，又要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