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候輪回篇 32.負卿.不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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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負卿。不負情
看著平靜無波的河水,耳邊不時傳來路人駐足後的猜測。隨著時間推移,我的心裏開始七上八下,真的不應該讓田澤那麼魯莽的下去。
我不能不管田澤…這個無論喜憂都陪在我身邊的男人,為了我他拋棄了一切,為了我他放下了頂級殺手的高傲,背著我不顧眾人目光肆意麵前招搖隻為博我一笑,這樣的他如今是唯一還在乎我的人。我深深吸氣,不看身邊的人,一個躍身跳下了忘憂河。
田澤…田澤…冰冷的河水浸濕我的衣衫。我看著身邊飄舞的裙帶,水下安靜無聲,我四下拚命找尋。
隻見石頭縫隙中悠然的閃著幽藍青光,我急的不行,開始憑借印象向氷帶我去過的“海蜃城”遊去,身周不斷有小魚輕掃我的臉頰,令人厭煩不已,我不耐的用手使勁抓著。
隻身猛遊,身邊的水景不斷變換,我依稀記得方向,卻不知道身在何處,那場景仿佛如同旋轉循環的壁畫,讓我越向前越緊張。隻得停住看著身邊水光漸變的景致。四下布滿巨型的水草,有點讓我感覺自己是被變小丟在了景物水缸裏的感覺。詭異的水草已經充滿視線。
忽然隻覺身體一緊,身體被一大團巨型水草緊緊包裹,那水草如同一顆巨樹一般高大,比我還高,體型粗壯,草葉有力。如遊蛇靈活的絲草葉好像有生命一般,把我越包越緊,不多時我已經像是個大粽子一樣被包在水草心裏。
我如熱鍋上的螞蟻,奮力掙紮,抽手掏著匕首卻不得動,稍微一用力,匕首已經順著口袋滑落出去。水草如同食人花隻見收縮的越來越緊,我已然動彈不得!再這樣下去,我便會被這該死的變態水草勒死了。
無奈,我深吸口氣“救命啊!!!”(女主第一次感到了不得自救啊…值得記錄。)
我一遍一遍的叫著,喊叫聲充斥著水草林,四周出了我聲音結尾的顫音毫無回應。
正當我萬分焦急之時,遠處一點星光,慢慢暈大。駛來一行美人魚!!歐耶~!上帝還是沒有拋棄我的。
正當我高興的時候,她們走到把我包成粽子的水草前停住。用閃亮的眸孔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我奮力的扭動著身體,臉上掛著迫切的表情,“拜托,快讓這變態把我放下來。”
她們交頭接耳了幾句,居然不顧我的喊叫丟下我,慢悠悠的遊走了。
我驚恐的大叫咒罵著,嗓子早就罵啞了了聲音也慢慢罵的沒了震撼力,我的腦子開始犯暈,我緊張的看著水草的變化,它慢慢分泌著一種粘液,那粘液慢慢的侵蝕著我,我操,我就要被溶解了嗎???啊!!!!!!我不要被草吃掉哦。在神誌一點點不清晰的時候我,忽感腦子一團烏雲,我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媽的,事實證明,不認識路就要帶上地圖。瞎走鐵定被撂倒。
當我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張柔軟的毛毯裏,四周飄散著淡淡的香氣。揉揉眼睛,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一張圓形的床,身後是一個巨型的大貝殼床背。我冷靜的審視著,再不能掉以輕心。
“醒了?黯”隻見青影翩翩,流音繚繞中踏波而來,還未等我看清,身影就到了我的麵前,他臉對臉的看著我,鼻尖即將靠近我的臉頰。他嗅了嗅,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往後稍稍靠了靠,挪開兩個人的距離。抬眼凝視著,此人就是,我心心念念能助我找的田澤的氷。要是知道早點暈倒能見到他,我早就四仰八叉的臥倒了。
我壓著怒火,咬著牙,齜牙咧嘴的說了一個字:“靠!”
我此時表情一個字可以概括囧。
在我以光速衝到田澤和影被關押的地方時候,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情景:鮫人奴隸區,一些光頭的鮫人正在忙碌的穿梭著,生產鮫綃的重地,鮫綃是一種罕見而且昂貴的絲織品,在史料上記載是一種以鮫人特有工藝製成的輕鍛羅紗。其價百餘金,可以做成服裝,入水不濡。
話說田澤和影都被蒙著眼睛,身上已經大汗淋漓,在用力推著一個大轉盤一樣的碾子,墊子上麵有團白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正在散發著一種怪異的味道。旁邊有個小鮫人揮舞著小皮鞭進行監工,那嘴臉有些洋洋得意。隻要田澤稍有鬆懈,他就毫不留情的舞動鞭子抽打田澤。我們英俊瀟灑的殺手頭目居然被奴役了。想及此我不由的捂住嘴巴偷笑。
正看著,那小鮫人上前甩開膀子就給田澤一鞭。田澤吃痛衝口大罵:“誰他媽打我。你們丫等著,倒時候都給你們燉了。”
我覺得十分丟臉,苦笑著扭頭看氷“我要找的就是他們。”氷嘴巴歪了一下,衝著身邊的侍從抬手,侍從聞聲上前讓監工放人,田澤被鬆開身上的繩索之後一下衝到監工跟前和監工扭打起來,哪知那監工一回手將田澤抽到在地上。
我驚訝的去扶田澤,田澤痛苦的抽搐著,渾身冰冷,不由得我蹙緊了眉。“黯,快帶他們離開吧,常人進入海蜃城不出三天便會被鮫人毒入骨斃命,況且你的朋友好像被我的手下傷到了。”氷冷冷的看著田澤,田澤則用眼神表現著他的痛苦和憤恨。
我不敢再求氷幫我給田澤解毒,畢竟擅闖鮫人禁地,沒有性命之憂已然是萬幸。隻得用手不斷輕撫著田澤的後背,希望可以給他減緩痛楚。
上岸後,田澤便有些昏昏沉沉,我問他有沒有吃鮫人珠,他說不知道鮫人珠什麼樣子,他們隻是給他吃了一種黑色的粉末,說什麼可以在水裏自由呼吸,之後他就渾身無力,原本說好帶他們找耳環,結果不僅沒給他們送回來,反倒被抓去當了奴隸。暈倒前,田澤緊緊握著我的手,一邊抽搐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黯…對不起,我真的找不到那個耳環……”看著他哆嗦的嘴唇,緊張的捂著他的嘴“不好再說了,多攢點力氣。”他淡淡的笑了,一扭頭暈了過去。
素瑤仙子說要感謝我把她的侍從也帶了回來,執意帶我回“家”給田澤療傷。其實我是要謝謝她的,無緣無故的搭救我,隻是我腦子很亂,也說不出什麼客套話,便不拒絕的她的好意,我眼含淚光,讓田澤的頭枕著我懷裏。坐上了素瑤仙子的馬車,帶著田澤跟她回了“家”。
入宮後,匆忙的梳洗一番便奔向了素瑤仙子的寢宮“依蘭殿”,那裏不出我所料,擺設簡單,大氣,最主要的是,竟然有種現代居室的感覺。顧不上看那麼多,我給素瑤仙子請了安。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素瑤仙子喝著茶,轉頭遞給我一杯。
我手捧著茶碗,半座在下麵的矮凳上。“娘娘舉手投足張弛有度,溫婉大方,我早就看出娘娘亦非常人。”
她扯出一絲笑,換上皇後雍容華貴的裝扮後,她依然步履隨意,絲毫不注意該有的尊榮,但是,她就是她,我行我素,彰顯著屬於她的一份無拘無束,獨特典雅的淡定。
我們聊了很多,談話輕鬆,她對我的那份自然很是好奇,亦願意親近我的坦誠,最後她居然要求我再宮裏多呆幾天陪她,我欣然的接受了,宮裏的醫藥充足,對田澤的病自是有好處的。
皇後在要求我以後直接叫她素瑤之後便派人取來了念休草,命人速配良藥為田澤和影去毒,我想影在這裏也是對她十分重要的吧,否則她怎麼那麼痛快就用了這個鎮國之寶了呢?最讓我震驚的是,影在這裏依舊叫影。。。
念休草,趙國的醫藥方麵的鎮國之寶,僅皇宮也隻有三棵,傳說是瑤池的仙草,仙人將此加入仙家草藥一同煉丹,服食之後可增加仙力,凡人服食可長生不老,百毒盡除。我不相信它有那麼厲害,但是肯定足以幫田澤醫鮫人毒的。
素瑤很是頭疼的告訴了我鮫人與雲端城的淵源,原本鮫人族一直與雲端城百姓和睦的相處,直到有一天,鮫人族的小王子,也就是氷的三弟和雲端城裏麵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相識後,兩個人竟然相愛並私定終身!其實這雖然罕見,但是若沒有什麼意外,成就一段姻緣也是好的。我驚訝的看著素瑤,不愧是和赤妖結婚的現代女性,思想就是開放。
華麗麗的人鮫之戀啊。
哪知那姑娘家竟然早為姑娘定下了指腹為婚的婚約,姑娘寧死不從,最後被逼著和夫家拜堂成親遠嫁他鄉,婚後夫家知道姑娘竟然已不是處子之身,把姑娘痛打了三天三夜關進柴房,姑娘在一個雪夜逃出了柴房在院子跪求夫家的原諒。
我歎了口氣,封建製度害死人啊。不如直接逃走雙宿雙飛呢。
怎知,那姑娘沒多久就發現了自己居然懷了小王子的孩子,夫家因怕丟臉麵,留下姑娘當做下人使喚,對外宣稱新媳婦命重死了。姑娘則在府中忍辱負重並計劃著回雲端城去找心上人。
說到這裏,素瑤停了下來。
我睜眼疑問著“後來呢?”
鮫人在路地上最多生活三天,除非每夜泡入水中方才可延緩生命,但是時間久了也會死掉。小王子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姑娘,可惜那姑娘因想偷偷回家被夫家擋在府門外,抓住姑娘就是一頓打,最後姑娘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在陸地上生生跑了十多天的小王子才找到姑娘的夫家,當小王子一身傷痕找到姑娘的墓碑時候,自己已經是命在旦夕。
我驚恐的捂著嘴巴…
小王子沒有死,被族人救了,但是法力盡失,最後退回了原形,再也無法上岸。
低下頭,我傷心的抹著眼睛,永遠不能靠近自己愛人的身邊…
“愛過誰,又恨過誰。。。初見時誰會去想結尾,究竟是你傷了我還是我傷了你?”我輕輕的吟著…“若是一開始不得相見便不會懂得癡人的心痛…”
素瑤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我對她苦笑。
“上次左相去平息忘憂河之亂,其實就是鮫人來尋找那個姑娘的骨灰,聽說夫家把姑娘的屍首送回了娘家…可憐的姑娘…”
這就對了,難怪氷當時會那麼暴躁,可是…
正想發問,忽然一個小宮女盈盈走了進來“啟稟娘娘,左相大人帶著李吟小姐來給娘娘請安了。”
我腦子一陣,眼睛一下瞪大,左相…李吟…他們來幹什麼?簡直是陰魂不散啊!
素瑤開心的蹦了起來,“快快請進!”她扭頭跟我一眨眼“李吟可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我默默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也不管素瑤的反應,便向門口走去。
在門口我清楚的感覺到了李吟身子一僵,一雙芊芊玉手來住了我的胳膊。“姐姐?你怎麼在這裏…”聲音輕輕軟軟。
就這樣,我被生生的拉到了他們三人談話的環境裏,我端坐目不斜視。
落座後,李吟坐我對麵就開始和素瑤你一言我一語的攀談起來,我看著她耳朵上的耳環分外刺目,就開始低頭假意沉思。
但是我清楚的感覺到,卿若的目光不時會射過來默默的打量我。
我自顧自的扮演著沉思,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忽然聽到“姐姐的名字好奇怪…”李吟說。我一直盯著身上裙子的花樣,她猛然把話題瞄上我,我都沒有聽到。
“顏顏…”素瑤叫我
我猛然抬頭“呃…”扭頭看素瑤又看看李吟。
“姐姐為何叫黯?”李吟眼神天真的看著我。我錯眼看到她耳上的耳環輕皺起眉頭,忽然覺得這眼神令我討厭。
“咳咳…”我清清嗓子“我叫付顏,代號黯”說完,我還很不淑女的聳聳肩。
李吟不明所以,“代號?是號嗎?”
我無奈,不想給她解釋那麼多,便點點頭。
素瑤臉上靈光一閃,微微的笑看我,我對她苦笑,迅速的又低了頭,繼續研究衣服上的花樣。
終於結束了如酷刑的“嘮家常”我輕鬆的走出了“依蘭殿”,在花園裏的圍欄四下的轉悠。
轉角處,我看到了曾經讓我憤怒不止,揪心刺骨的一幕在一次活生生的上演!
卿若牽著李吟的手,兩個人在花園漫步細語,李吟輕輕踮起腳在卿若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說完低下頭,小臉豔豔一紅含羞帶怯。那耳環在她的耳朵上仿佛感受到戀人間的熱情甜蜜,竟然也分外的耀眼了。
卿若站住腳用手輕理著李吟的頭發,眼含柔情,纖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李吟那如桃花般的小臉,手指遊動,畫上了她櫻紅飽滿的嘴唇。竟就要俯身去親吻她……
如此美景之中竟在做此事真是煞風景,頓時什麼興致都沒有,就準備轉身離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腳步聲驚動了那對璧人,卿若停下欲吻的唇,似是發現了我惡毒的眼神,思索片刻,居然扭頭看向了我。
我腦中如同驚濤駭浪,翻滾不息。與他居然就是這麼對視著,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微張的唇語言已枉然。
李吟此刻已經發現了我的偷窺,有些害羞的倚在卿若懷中扭過頭去不看我。
看著卿若緊擁她的手,我覺得眼淚正在緩緩溢滿我的視線。
我撐不下去了,轉身以逃跑的速度離開了曖昧的現場。其實連我自己也知道,我用的是逃跑的姿態,是我太妒恨她,妒恨那個幸福的女人,妒恨那雙緊擁的手。我用手玩命的壓著左邊的胸口,再停留一下,我將是萬劫不複!永不超生!
我輕拂著田澤蒼白的臉頰,聽著他平緩的呼吸,我知道,現在也隻有他最在乎我了。我唇邊淡含苦笑,其實,真的沒什麼…真的沒什麼…涼秋畢竟不是卿若…長得像又怎樣,有耳環又怎樣?
念休草果然不負眾望,第三天,田澤就醒了,他正在以妖怪的恢複速度迅速的康複著,每天都會去花園練習基本功,繞著皇宮往返跑。我開心的看著他一身大汗淋漓的樣子,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值得一說的是,在他如此招搖的運動之下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
那人就是真正的妖怪,惡神赤妖宙弦,當然這個秘密隻有我和田澤知道,估計連素瑤都還不知道呢。在他的要求下,兩個人居然赤手空拳的比劃了起來,不愧是組織裏的頂級殺手,竟然和宙弦比劃了三十招才敗下陣來,我安慰田澤,這真的沒什麼,咱們是人,丫是妖怪,你要比妖怪厲害不就成變態了???
宙弦發現了田澤實為將才,就封了他一個小官當,在王身邊近身參謀,是個閑職,沒什麼大事,基本上是機動人員,宙弦讓幹嘛就幹嘛。
他很開心,說這樣就可以參與到最後的天劫了,我茫然的看著他,他興奮的說著,我最後慌張的捂上了他的嘴。
“不要說這些…”
他茫然的看我,用手輕輕拉下了我的手,握在手心裏。
“你忘了…老板說過…”我腦海裏傳來了老板癲狂的聲音“都死了…都死了…”
“你別難受…我告訴你…天劫也許不會發生,也許因為我們的到來,不會發生…”田澤安慰的說,聲音柔軟的。
“棲知涯。你記得嗎…”
“老板說的,天劫發生的地方…”
“我找遍了雲端城,城外綠洲看遍了,根本沒有這個地方!”田澤興奮的說。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田澤拽著我,把我抱在懷裏,輕輕揉著我的頭發,“不要害怕,就算是有天劫,我也會奮力的去保護你,隻要有一口氣,我也會守護你,那耳環沒了,我還會去找,你別擔心!”
我輕推他,望向他柔情的眼眸,“田澤,你不要再去涉險了,好嗎?現在隻有你在乎我了,隻有你…”
他拉起我的手,抱在胸口“為了顏顏,丟了性命心甘如願…”我茫然的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星光,我眼睛漸漸泛紅。
心甘如願…
是了,付顏何德何能得此男人為我這樣付出?這些天我腦子一直很亂,但是,此刻我清楚的很,我要你,這個男人我要你。
我走在去依蘭殿的路上,腳步穩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斷掉卿若糾纏我心的那根毒草,史前293年這個秋天,我隻身前往依蘭殿求來了我的姻緣。我就要和田澤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