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候輪回篇 31.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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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病重
我病了,在進門的時候,盒子從無力的手中滑落。裏麵的金條撒了一地,我傾倒的扶著一旁的圓桌,死命捂著胸口,一口腥甜噴口而出,瞬間染紅了床邊的流蘇帷幔。隨著我失力歪倒,桌布嘩啦一聲被我拽到地上,上麵的茶壺杯子滾落在我的身上,熾熱的茶水撒了一身,我依稀記得腦子沉重的磕在地上,眼前一陣昏暗再不醒人事。
往事如同膠片電影,在眼前如同河水潺潺流過,幸福的,憂傷的,均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我則是孤獨的做在人生戲劇的電影院麵無表情的看著。
耳邊不斷傳來歎息聲,有人不斷給我擦著額頭,那入心的清涼始終無法擊退我腦子的灼燒。我知道自己在高燒不退……
記憶中還有人輕輕的撫摸著我的手,那觸感柔軟綿長,好像是……涼秋嗎?眼淚緩緩溢出眼角,“秋…”那人一僵,抽回手不再理我,我好失落…久違的溫柔總是這樣的短暫。你我皆是路人,擦身而過本是奢求。
在一個暖暖的上午,我再次迎接著陽光睜開了眼睛。身體像是沉重了一倍讓我抬不起頭,腦袋反是輕鬆了很多,看著趴在床邊的田澤,我用手指逗弄了他微卷半長的頭發,來到大趙之後,他便開始留發,有些自來卷的他被我笑話了無數次。鼻端傳來了他頭發青草一樣的香氣,我歪著嘴用手去揪他的耳朵。他側臉的睡容皺眉了眉頭,猛然睜眼和我對視。從他眸孔中我看到了自己慘白消瘦的小臉。
“呃…早安!”我嗓音啞啞的。
“嗯,早安!”看我醒來,他神情輕鬆了很多。轉身給我端來了水,我咕咚咕咚的喝著,他叫來夥計,端來湯藥。
我們都不去談為什麼會吐血,為什麼會暈倒,我知道不用我說他也是懂得的,他…心裏什麼都知道。
兩個人都故作輕鬆的逗貧,他一口一口喂著我喝藥,我嫌苦,正要一口喝幹,他卻說藥燙不要傷了喉嚨,兩個人正在搶藥碗。
一個夥計在門口叩門,“爺,店裏來了個公子,衣著華貴,說和爺是朋友,在前麵候著呢。”
田澤皺著眉,抿著嘴,很是不耐煩。
我接過碗,他起身出去。
過了一會我隱約聽到院子裏有吵罵之聲,輕巧下床,走到門前細聽。
“你說的我都不明白。”那聲音清朗溫婉。
“少他媽裝蒜!哎,我告訴你,顏顏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弄死你!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接著傳來了推搡的聲音。
“顏顏?我根本不認識!”那聲音傳來一絲絲不悅。
“別他媽廢話,我就不信你不記得了!她是你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你深愛的女人!她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丫還在這和別的姑娘得瑟!抽你丫的!”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深吸口氣,推門而出,院中對立二人。田澤正驚訝的回頭看我,另一個…是卿若公子。
“顏顏!你怎麼光著腳!快回床上去躺著。”田澤快步走過來攔我,我輕推他。
“這人是誰?”我表情茫然的問。
田澤一時愣神,隨即轉頭看他,“誰知道!”
“公子來我成衣鋪大鬧可有要事?”我靠在田澤身上請問。
“小姐,我們在忘憂河邊見過,可曾記得?”卿若拱手說。
“哦…”我低頭撫額,“呃…田澤…你把那個破錢包給人家。”
田澤忍著笑,掏出秀囊扔到卿若身上。我拉著田澤轉身回屋,進門之時,我停了一下“請公子無事不要再來我壽材成衣鋪討饒。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接待無聊的人。告訴李吟小姐,我與她本不是舊識,搭救之事更是順便的!金條是我應得的,便不言謝!”說完重重的扣上門。
我輕鬆的坐在床上喝著蜂蜜水,田澤坐在床邊笑著看我。“你今天的話能氣死他。”我垂著眼,“你說什麼?”
“涼秋啊…”
“誰是涼秋?”我抬眼看他。
“你!!你!!…別跟我說你不記得了。”他瞪大眼睛。
“我確實不認識涼秋。”無辜的喊。
是啊,我失憶了,忘記了涼秋,這樣對我和他都好,所以我笑著說,我不記得了。
我微笑,在我難過和痛不欲生的時候,我始終微笑。
大病初愈,我開始耍賴。揪著田澤在屋裏折騰,“你背著我!”我聲音嬌滴滴的,他驚恐的看著我。
“快點~!你來背著我,我不想走路!”
田澤無奈的一斜肩膀,我跳上去。
他在屋裏一步一晃的背著我兜圈,我在他肩膀上眼神落寞的看著他的耳朵發呆,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使勁回憶著涼秋的味道,卻一無所獲。
“好啦好啦…”我笑著叫,他正要把我放下,“NO…NO…上院子裏走兩圈,我想透氣…”田澤生氣的漲紅臉,“別臭來勁啊~!”我嘟著嘴,“不行…我都憋的快悶死了。”田澤任命的站在門口,攢足勇氣之後一拉門走了出去,我在他後背上用力的往上爬了爬。嘻嘻,真來勁,他依舊像是老牛車,一步一晃,在院子裏晃悠,路過的夥計們看著我倆都瞪大眼睛駐足觀賞這一幕。
“看什麼看!沒見爺背人啊?”田澤怒吼。“趕緊幹活去!”
看著被嚇跑的夥計,我得意的吐吐舌頭。嘿嘿,我對田澤對我的照顧和嗬護就像是打了毒品一樣瘋狂上癮,我不知他怎麼想的,我也不願意去想。就這樣吧,這樣挺好,我自私的想。
向每個人展示田澤對我的寵愛,向每個人宣稱,我還是有人愛著的。
這幾日晚上田澤都會在我房裏打地鋪陪著我。這天入夜,我睡不著,腦子昏昏的,任性的把他拉到床上和我一起躺著,他一向很紳士,從來不會亂碰,其實在他心裏是矛盾的吧,在他心裏我始終是他兄弟的女人。
“田澤…”我悠悠的叫。
“嗯?”他閉著眼應。
我側躺看著他,高高的鼻梁,睫毛微微卷翹,嘴唇薄薄的顯現出他的霸道和冷冽,其實這個男人是很溫柔的,這些天我有深深的體會到了某人曾說過:田澤是個魔術師…可以把自己變幻成無數麵。
我推推他,他睜眼轉頭看我,眼神有點朦朧夾雜著睡意。我不滿的瞪他,隨即輕輕親了他一下。我的唇邊傳來了他臉頰溫暖的熱度,如同被我電到,他眼睛忽然瞪大,看著我的眼有絲慌亂閃過,我得意的看著他,眨眨眼。又不怕死的把臉靠近他的肩膀,輕輕的磨蹭著,有些耍賴的說“田澤…我好想離開這裏哦,我覺得這裏沒有意思。”
深呼口氣,他輕輕攬住我,聲音倦啞的應著。
“好…明天就帶你去散心。”
喜滋滋的坐上了馬車,田澤把鋪子托付給掌櫃的,帶我出城,停在忘憂河邊,我們等著過橋,河水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好像那夜的洶湧都是幻覺,現在是時候清醒了。
坐在馬車裏,我擺弄著手裏的耳環,這是帶我來到這裏的意義嗎?讓我知道,愛情既關乎次數,也關乎風月…正沉思著,馬車動了,我們開始過橋,我手拿耳環,掀開車窗看著河水。忽然,橋體一陣晃動,我在馬車內失去重心向車窗栽了過去,手中的耳環“噗咚”一聲,掉到了河裏。
腦中一片空白!“田澤!!”田澤扯開門簾急切的問我“沒事吧?”我手指著窗外,慌張的大叫“耳環,耳環掉下去了!”
田澤深知耳環對我的意義,是它把我們帶到了這裏,若是有天能回去也全指望著它呢。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田澤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下了河,等他跳下去我傻眼了。那裏…!那裏可是有鮫人啊!!!
河邊等著過橋的人看到這場景都一邊驚訝一邊稱讚,有人說這河水可是無底的,小夥子這次懸了,有人卻說田澤是好樣的,為了心愛的姑娘什麼事情都不猶豫。我急切的望著平靜的河麵,額頭起了一層細汗。這廝,別遇到鮫人才好。
忽然一個柔軟的聲音傳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扭頭一看,看到了一張我熟悉的臉,是老板~!
她正好奇的問著路人,圍觀至此何意,我疾步上前,拽著老板不撒手,一臉哀求。她身邊的侍從上前阻攔,被她用眼神阻止。我見她一身便裝心知估計偷偷出來玩的,便開口:“求小姐救救我哥哥!”她眉頭一揚,我迅速的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她眼神閃出讚許之色,忙派貼身侍從下河救人,隻見一身姿挺拔的侍從領命準備下河,轉身之際我呆呆的長大了嘴巴。啊…。這男人長得好像…好像影!影~!真的好像。
隻見那侍從一個魚躍便下河不見了,圍觀的人有是一陣吸氣。有人說,這河水掉下去就回不來,說下麵住著神仙,把人救了就不讓回來了,讓在下麵修仙。有人說下麵住著水妖,專吃掉下去的人。反正說什麼的都有,大意就是,他們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