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三章又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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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4時0分林間最高的小屋
魏風明皺著眉頭,好似睡不安寧,嘴角卻抹著蜜,笑得香甜。
已經經曆過沉睡階段的大腦不再像剛才那樣渴求休憩,很快便被拉入了快速眼動期,門外突然傳來呼喚聲:“客人......客人...該起床了,該起床了。”
伴著一個翻身動作,門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狠厲撞擊,“開門!開門!”尖銳刺耳不似人聲的嚎叫入骨可聞。魏風明正要被驚醒,卻被一雙大手捂住耳朵,“睡吧,我在夢裏等你。”
迷迷糊糊,魏風明的思緒像被七爺八爺勾住似的使勁往夢裏塞,未及睜眼便聽見奇怪的打更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啥?魏風明愣了,疑惑自己什麼時候日有所思到這種東西。
魂重身輕的感覺讓魏風明猶如飄在雲間,眼皮子努力眨巴了幾下,垂頭一睜眼便瞧見自己一雙虎口覆繭的手交握在一起,脊背筆直,脖頸僵硬,感覺坐姿說不出的忐忑緊張。
魏風明手指一動,摸到腿上的布料出人意料得細膩絲滑,忍不住眼睛一瞟。馬車裏光線昏暗,但照在這月白色的單衣上好像能反光,大片暗花紋理清晰,一摸,圓領,緊緊貼著脖子,大襟右衽,左右開裾,馬蹄袖端,袖口上翻,衣擺能垂到膝蓋。
魏風明由於母親愛好做衣,僥幸認得這是進口的泰西紗,不是放在故宮博物館就應該穿在皇後身上,簡而言之,有價無市。魏風明一時看直了眼,突然覺得哪裏奇怪。
未待細看,緩行的馬車停了下來,魏風明拉開簾子,還是那個低頭不見臉的大太監提著燈籠靜候在宮門前。魏風明腦子一梗,又是那借著別人軀體的感覺,不想臉一抽搐,像是帶了幾分惱意,猛掀開帷幕,從馬車上直接跳下,大跨步直接往門裏去。
一路無言。魏風明臉上像火燒了一樣的疼,鼻腔泛酸,堪稱委屈,腳心發燙,渾身上下將夏夜的燥熱體現得淋漓盡致,步伐急促好似上趕子投胎。
原就不長的路程被兩倍速走完,隻是越離近那屋子越慢,簡直要在區區幾步間躊躇過一輪春秋。四周逐漸昏黑,不知不覺那太監已經連人帶著燈籠消失得無影無蹤,門是關著的,屋裏也未掌燈,好似深夜裏的惡鬼,專門引誘著有心人。
魏風明心跳如雷鳴,指尖顫動,大力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又一聲,緊閉的房門內隔絕了蟬鳴,取而代之的是一人從水桶內站起濺起的片片水花,那人勝似閑庭漫步,卻好比疾風驟雨。未待魏風明降下身上溫度,便突然被人攔腰抱起,含住耳垂。魏風明打了個哆嗦,連吵架都會哭的淚失禁體質不爭氣地讓他紅了眼。
身後那人略高於他,隻披了件薄衫,鼻息打在後頸處,是滾熱的,二人身體相接處冒擦出火星,不自覺燒出一片燎原之勢。
魏風明腦子也糊了,黑得什麼也看不清,隻聽見兩人的心跳是如出一轍的激動猛烈,驟然被人環住腰砸在鋪軟了的床上,隻感覺到一雙大手狠扯下靴子,緊緊抓住自己左腰的紐扣。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動作,聲音低啞磁性:“阿魏,我心疼你。我問最後一次,你願意麼”願意和我歡好,雌伏受辱,願意入宮為妃,永居深宮大院。
願意將自己的全部,
交托給我麼。
魏風明大呼了一口氣,感覺胸中氣悶,豆大的淚珠子從眼眶裏傾瀉而出,心中的話語還未組織成型,便哽咽住。那人身形一頓,抓著紐扣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滿腔熱意猶在,濕透的薄衫貼在體表,更襯出內裏燥熱,終化作一聲歎息。
“哥,我對不起你。”
魏風明哭腔配軟語,這一句直接喊了出來,心裏也難受。魏風明自知是個冷慣了的,幼時瞧見父親整日裏和那個女人廝混,母親的嘶吼下跪爭執被暴打的記憶讓他無法相信自己能夠獲得幸福。
少時的兩小無猜終難尋,取而代之的是永存的自卑、質疑和哪怕許諾白首都難以全權托付。
追一個人是會累的,更何況追了這麼多年,追到高台永築,一人黃袍加身,一人俯首稱臣。
那人掌心有繭,平素摸得人生疼,此時卻用手背輕柔地抹去他滿臉淚水,依舊憐惜卻不免失望:“沒事兒,哥不怪你。你不想,便,回去……”吧。
那人心想急不得,逃不了。話音未落,不料魏風明突然起身將那人往床上拉,壓住他的話頭,淚痕猶存狠著心厲聲道:“我不在下麵。”
刹時間,簾幕灑下,眼前就出現刺眼的亮光,耳邊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破碎的畫麵好像被一隻大筆攪渾了顏料,夢中的記憶轉瞬即逝。天大亮,鳥飛鳴。
七分之一農家樂
“現在是第一天上午八點整,七天七夜福利型副本[體驗神子在人間的一生]已為您自動刷新。感謝惠顧,祝您遊戲愉快。”字正腔圓漢語十級的禦姐音憑空出現在空氣裏。
此時的民宿小房間內,夜間不少人已經下線回歸現實,而隨著禦姐音三遍提示結束,整個副本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催動,“活”了起來。
剛從夢境裏醒來的魏風明乍一聽到陌生聲音差點放聲尖叫,及時收回理智,翻身坐起,卻目光呆滯,發現自己猶如初生的嬰兒般記憶被洗滌一空。魏風明這時沒有感到害怕,隻是對身邊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他迫切地想要搜集信息。
他起身下床,覺得自己對這裏並不熟係,房間是標椎的五星酒店配置,合衣而睡,但自己該是個愛幹淨,再晚也會洗漱換衣,這不正常。
陌生的房間,匆忙入睡,可能是旅途中太累。邁步走進衛生間的魏風明這樣想,一抬頭看到鏡子裏滿是淚痕的臉懵了。懷疑自己做了噩夢的魏風明不解地往臉上潑水,卻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戴著一塊價格不菲的精致手表,有些別扭。
我可能是個有錢少爺。魏風明在洗完臉後打量著落地鏡裏自己的衣著,仿佛是從雜誌封麵裏走出來的一身行頭,感歎道。
不改少年人花孔雀本性,魏風明雙手往褲兜裏插,正想顯擺一下,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和一疊的卡。手機有四位數的密碼,忘了。先翻出身份證,一看:唐耿,男,漢,生日8月19日,21歲,住在冬裏市烏薩波區。
還有幾張銀行卡和一張名片。試了密碼0819和1234都不行,隻能等人來電話,要去趟手機店。
魏風明直覺自己是個還算細致的男生,種種跡象都表明自己的外殼和內芯嚴重不符。年輕人出門不帶充電線,不設緊急號碼,要麼是還有同伴,要麼是粗枝大葉。
從睡醒到觀察完,不過是幾分鍾。這時的魏風明徹底清醒了,好像被人從頭頂上到了一盆冰水,理智回歸。禦姐說的那句話也重新出現在魏風明的腦中。
“遊戲,遊戲”魏風明嘴裏念叨了一下,想:對應起來那自己應該是玩家,難道自己領了個其他身份。
“七天七夜福利型副本[神子在人間的一生]”則該是遊戲時間,獎勵,和題目。
突然門口“咚咚咚”的幾聲,魏風明打了個寒顫,停止思索,門外傳來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唐先生,您起了麼,我是導遊小張,我們昨天見過的。今天要體驗農家樂,訂好的九點出發,可以下樓吃早飯了唐先生。”
不等小張的手第二次敲到房門,魏風明一下拉開了門。小張不大,可能是當地導遊,見狀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了一下。魏風明以禮還之,走過門前小廊下了樓梯。
魏風明一腳踩上濕軟的泥地,日光奪目,一數十二間小屋感覺有點奇怪,想來是報了團的。
為什麼自己遇到這種事情毫不驚慌?跟著小張導往正屋去的時候魏風明又在懷疑一切:感覺就像是自己早有預料。既然是有時限的體驗型遊戲,接下來就要跟團,希望這個神子一生幸福美滿。,通不了關福利副本應該也沒什麼大礙。
魏風明的思緒早就不知飛到九霄雲外,既感到些許畏懼又帶著十足的好奇,像盲人小孩第一眼看到世界。
魏風明腳踩著天進了正屋,發現這裏活像個超大別墅,頭頂延伸出十二朵小屋花。圓形的正屋中央擺著一張大圓桌,十二個椅子隻剩一個空位正背著大門,小張殷勤地拉開椅子,道:“您別見怪,用完早飯大巴就來了。”
魏風明知道有些人家有背門坐不好的習慣,也不覺得有什麼,看著滿桌冒著熱氣的食物,朝他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小張看著一下子失了神,抿出一個淺淺的酒窩,二話不說往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