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胡思亂想，方洛宇一邊對白書涵步步緊逼，“太後問雨彤，為何這麼多年都不要孩子?雨彤請太醫來，太醫斷言雨彤不能生育。這事可以瞞過太後，卻瞞不過朕。那太醫不敢對太後說實話，是迫於你和雨彤的施壓。可朕的手段太醫也不是沒見過，所以朕知道你之所以沒有孩子，是因為……”
    “陛下，臣犯下欺君之罪，願以死謝罪。”白書涵麵如死灰，一狠心，抽出方洛宇緊握自己的手。
    “看在你為朕排憂解難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方洛宇直起身子，“朕要你侍奉朕。”
    “侍奉?”白書涵不解。
    方洛宇彎了彎眉，“哦，朕說錯一個字，不是侍奉，是侍、寢。”
    “陛下隆恩，臣無福消受。”
    “你敢違抗朕的旨意?朕看你是活膩了！”方洛宇一甩袖子，向門外走去，“你若不從，朕便誅你九族。或者，還有一條路，你自行了斷，朕會派人厚葬你。”
    白書涵無聲無息跪了半晌，直到侍女送飯進來，才起身。
    秦朗確實是餓了，自從昨天醉酒變回原形被人逮到，就一直困在這籠子裏。酒勁兒太大，一時半會兒變不回人，隻能眼巴巴瞅著近在咫尺的飯菜。
    本以為白書涵會過來吃飯，誰料他竟從櫃中取出一幅畫卷，鋪平在書桌上。秦朗探頭看了看，畫上竟是一個眼神淩厲，官袍加身的老者，頗為威嚴。
    “士可殺不可辱！”
    一滴淚落到畫卷上，打濕老人的臉。白書涵已拿起泛著寒光的利劍架到自己脖子上，眼看就要割破喉嚨。
    “書涵?”一個溫柔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他怔了怔，回頭看，隻見麵前的人身著黑衣連帽披風，柳葉彎眉，青絲垂落。
    “曼文?”
    “嗯。”
    他臉色煞白，一把扔掉劍，快步走到柳曼文麵前，伸出雙臂緊緊抱住她，“你終於來見我了。”
    “是啊，我來見你了。”
    “你還恨我嗎?”
    “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就不恨你了。”
    “對不起。”白書涵的臉緊貼她的臉。
    “為了我，一定要活下去。”柳曼文雙手托起他的腮，“方洛宇以我爹娘性命為要挾，強娶了我，致你我勞燕分飛。總有一天，我要離開他，跟你遠走高飛。”
    白書涵點了點頭，雙手撫上她的手，“你怎麼從宮裏出來的?”
    “我昨夜無意中偷聽到方洛宇要讓你進宮侍奉的話，他簡直就是個變態。今早我假借去寺廟為太後祈福，然後讓環兒扮作我的樣子在寺裏就寢。我扮做環兒，趁夜黑偷溜出寺廟。你的管家認出我，我才得已進來。”
    “曼文，”白書涵聽她這麼說，對她更生出無限憐愛，“等日後除掉那狗皇帝，我就立刻休了林雨彤，娶你為正妻。”
    柳曼文點點頭，踮起腳在他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你有沒有用過晚膳?”
    “沒呢。一想到要見你，整整一天都神經緊張，吃不下東西。”
    “快過來吃些。”白書涵立刻拉她到桌前坐下，這才看到籠子裏的狐狸，“曼文，這隻狐狸你要不要?我特意為你買來解悶的，正想著怎麼把它送進宮裏去?”
    次日，秦朗就這樣被白書涵當作寵物送給了柳曼文，順道進了宮。
    當天下午，方洛宇來到翠玉軒和柳曼文親熱。親熱完，又命丫環端來好些吃食，饞的籠子裏的秦朗直流口水。
    秦朗以往隻在電視劇裏看到過皇帝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是真正目睹了一把。
    柳曼文吃了些點心，便去梳妝台前梳妝。
    秦朗正好酒勁剛過，實在餓得慌，靈機一動，施了個法術，便變作方洛宇的模樣坐在桌前，方洛宇則變作他的模樣被關在籠子裏。
    “陛下，丞相已被高公公請到華清宮。”一個小太監跑進來稟報。
    秦朗有些懵，請白書涵來幹什麼？商討國家大事?扭頭看了眼籠子裏急得亂轉的狐狸，突然想起昨晚的事，立即明白了方洛宇讓高公公請白書涵進宮的目的。
    秦朗笑著起身，心道:白書涵那個冰山，為了討好女人，竟然把我隨隨便便就送了人，看我今天不整他一下?
    他隨著小太監漸漸走遠，籠子裏的狐狸隻能眼睜睜盯著他的背影，“嗷嗷嗷”的叫。
    可沒人能聽懂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