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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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澈溪知道登陽來自碧深城,但是為什麼他這麼有把握拿到青蓮草呢?
“此處前往碧深城也要許久,不如我與你禦劍同去。”孟澈溪說道。“不用了。”登陽擺擺手,“你忘了我可是妖啊,雖說你們遊士能夠禦劍飛行,但是我飛行可是與生俱來的。”說完登陽就走出門去,抬頭看了看天空,即將正午。“登陽。”孟澈溪喊道,登陽回了下頭,他繼續說,“一路小心。”
登陽拍了拍胸脯說,“放心吧,我打不過別的妖我還跑不過嗎?”說完就是一躍而上到了半空中。登陽走後,孟澈溪回到藥鋪裏,問著謝煙,“謝煙公子,方才為何哭?”
謝煙已經將眼淚水憋回去了,“我一心要救鄭誌大哥,若是這藥引沒有了,可救不了大哥,所以才失儀了。”
“為何你這麼著急救他?”
“他可是咱們除州城百姓的大紅人,大好人,大善人,是最大最大的好人。”謝煙有些興奮地說,兩隻手還比劃著,“哥哥你知道嗎?鄭誌大哥他呢。。。”謝煙沒說下去,手拖著腮幫子似乎在想著什麼,“哎呀,反正大哥他是一個讓所有人都值得敬佩和尊敬的人。”
孟澈溪見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倒有些可愛,“好吧,那我問你,你可知除州城的怪人?”謝煙皺起了眉頭,“知道。”
一句很平淡的知道。
“怎麼了,你似乎不是很高興?”孟澈溪問道。謝煙搖搖頭,“不是不高興,是傷心。”他耷拉著個腦袋蹲下來,“我的娘親到現在都不見蹤影,八成是被怪人給咬了。”
“對不起。”孟澈溪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沒什麼,反正我一個人也習慣了,自從父親去世,娘親失蹤以後,我就一個人生活,偶爾去客棧當當小二謀生。”謝煙說道。
“你可會把脈診斷,何不投身醫遊門派?”孟澈溪道,“醫遊門派裏的遊士可都會救死扶傷。現在正在拯救你鄭誌大哥的正是醫遊派的弟子。”
“真的?”謝煙站起來說,兩隻眼睛大大的,似乎發著光。孟澈溪笑,“我沒有必要騙你,咱們現在就帶上那些藥材去鄭誌他們家裏。”謝煙高興地點點頭,“好,咱們快走。”
。。。
其實登陽沒有前往海域,因為他知道海域不一定能夠找到青蓮草,他想能幫助他的或許隻有洛存。他飛向一處陰森十分,白骨遍地,狼與狐共咬,兔與虎同食的地方——落英妖界。
登陽一落地,整片森林的烏鴉都飛走了。他一席血腥赤色長袍,冠係暗紅發帶往森林深處走去。
“赤妖!你回來了。”
一聲很久都沒聽到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耳邊。“是,我回來了。”登陽表現出與以往都不一樣的表情,在人間的他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地胡鬧,而現在在妖界麵目沉重,眼神無光,臉上的認真從未有過。
“墨妖在嗎?”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在。”
“骨妖,你可也從人間而來?”登陽問道,骨妖說,“四大城可亂成一鍋粥了,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死去,我骨妖實在是不想待了,本以為能吸收點人骨的靈氣,沒想到都是邪氣,我本就骨頭支撐,這些醃臢物一吸收,我離閻王殿不遠咯。”
登陽轉身看了看骨妖,其名為童會。一身黑白色,手持九顱扇,項上帶著的還是一顆水晶顱骨。丹鳳眼,鼻梁挺而尖,嘴唇略薄,個子比登陽高一些。
“你可知四城為何亂?”登陽問道,他知道都是洛存禍害的,他就是想確認一下。
“洛存。”童會道,“都是洛存,但是洛存做的也不無全是惡事。”登陽走到他身邊,“不無全是惡事?還是善事不成?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慘失親人,難道不都是他做的嗎?”
“不要激動,登陽。”童會扶著登陽在一處石頭上坐下,“洛存這麼做是有他的道理。你和洛存來源與水汀姑娘一人,沒有水汀姑娘就沒有你們兩個,姑娘慘死,你和洛存自然要為她報仇,但是別忘了,人間有一句話說”人非聖賢”,隻要是人就有一己私欲,何為無欲則剛呢?不然水汀也不會召你們二位出來了。”
登陽站起來,他以為隻有除州城一城是這樣,沒想到天下已有四城已淪陷,要是再不阻止洛存,五城、六城都要這般。
“我的登陽回來啦!”
洛存出現在二人麵前。“我說老骨頭,你沒事和我小陽陽說什麼話,起開,起開,起開。”洛存兩隻手將童會推開,搭著登陽的肩,“陽陽,回來做什麼呢?”登陽躲開他的手,“洛存,幫我找個草藥。”
“好啊。”洛存看了看四下,“不過妖界可沒有什麼草藥,你說來,我定幫你尋到。”
“青蓮草。”
洛存反應過來,“你說什麼?青蓮草?”洛存似乎有什麼心事,“海域有,你且去看看,我靠近不了水,幫不了你。”登陽翻了個白眼,“是不是你拿了別人的青蓮草?”洛存有些疑惑,“我何時拿人家的青蓮草,我在人間根本沒有碰過草藥,更別說拿了,再說,我拿來何用。”
“我勸你還是躲在妖界別出來了,你害的天下四城大亂,蘇侖,錦瀾,醫遊等仙門世家誅殺你。”登陽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哎喲,這不是登陽嘛,稀客呀,來了妖界也不回自己地盤坐坐,說幾句話就要走了啊。”
洛存回頭一看,又是那隻狐狸,搔首弄姿,一身粉色輕紗,看上去沒個正經的妖。
“這好幾年沒回來了,今天回來做什麼呀?”狐妖沒好氣的說,上次洛存因為登陽,狐妖被洛存凶了,這次怎麼著也得說回來。
登陽知道這隻狐狸什麼心性,沒理她。“登陽,你去吧,海域。”洛存對登陽說道,登陽點點頭,騰空直上離開了妖界。
狐妖見登陽走了,心裏有些不服氣,覺得剛才沒發揮好。“我說過,你要是再對登陽說三道四,我不會饒了你的。”洛存心裏的火直接上來了,狐妖瞪了他一眼,裙擺一甩也離開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登陽就飛到了海域。
這片海域還是那樣的熟悉,依舊是碧藍色的海麵,礁石,島嶼都沒有改變。
“哪來的小妖!”
遠處傳來聲音,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登陽一笑,“夜叉大哥。”原來是“追殺”記營的巡海一隊人。“小陽陽,別來無恙啊。”夜叉說道,“這幾天離開了海域,跑哪裏逍遙去了,把我們這幫兄弟都忘了吧?”
登陽有些尷尬地笑道,“哪能啊,這不回來找夜叉大哥幫幫忙嗎?”
“有事就說。”夜叉很熱情,“咱們誰跟誰,如此客氣。”
登陽撓撓腦袋,“這不是最近去了人間,認識了個凡人,可這凡人被我那兄弟洛存給嚇得得了瘋病,需要一株青蓮草的植株救治,我這還不清楚此物為何物,還請夜叉大哥幫我尋尋。”
“要我說啊,洛存那缺德玩意兒,他嚇瘋的凡人,要你來救治?”洛存這隻妖已經臭名昭著了,“他做下的惡事可都要你來替他擦屁股嗎?這青蓮草是有,我等也可幫你尋得,要我說啊,一封奏折上天庭,直接砍了那墨妖洛存的腦袋,打入無間煉獄,永生永世不得入輪回。”
“這。。。”登陽有些不好說什麼了,“他做的惡事,畢竟我和他同根生,我做些善事就為他贖罪了,我也不忍心看他遭到天譴。”
夜叉笑了笑,這洛存雖說是隻妖,但好歹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功力武力都比登陽高出倍數不止,竟要登陽來收拾爛攤子。“這青蓮草尋得快,我背上就有一株,待我給你取下來。”
夜叉就是一條鯊魚,背鰭上都是銀灰白色的,還真有一株青色的植株。“這青蓮草能入藥做藥引,這一般大夫還不知道呢。你先去救人,作為兄弟我還是要跟你說聲,人間啊不好待,若能回來海域自然是好的。”
登陽接過青蓮草,道了聲謝,“夜叉大哥,人間確實比我想象的要出格一點,但是總有人值得的。”
登陽來回不過半天的功夫,午後幾時便回到了除州城鄭誌的家中。沒有這青蓮草做藥引子,整罐的藥材還煮不得呢。“青蓮草。”謝煙叫起來,他看到青蓮草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小孩子站在屋中歡呼起來,逗得一幫人哈哈笑。
“這青蓮草不需要曬幹嗎?”蔣子清問道。“不需要,曬幹不過就是為了能夠保存的久一點,像這樣新鮮的青蓮草才更有效果呢。”謝煙笑嘻嘻回答道。
坐在院子裏正在煎藥的丁紫霄,一身紫衣,紮著麻花辮,手持蒲扇扇啊扇。“丁姐姐,我能拜你為師嗎?”謝煙走過來說道,他還回頭看了孟澈溪一眼,很明顯也是孟澈溪的意思。“謝煙弟弟。”丁紫霄看著他,嘴裏不知道說什麼。“丁姐姐,我父亡母失,實在是沒有依靠了,若您不肯收我這個徒弟,哪怕是讓我與你們隨行,給你打打下手也好啊。”
丁紫霄笑了一聲,“我離派前,師父還曾跟我說,讓我在人間收幾個徒弟,我這下山不過一個月還有徒弟送上門來了,你既然出身杏林,也省的我手把手教了,不過你我不必師徒相稱,不如就做姐弟吧。”謝煙又興奮起來,“姐姐,我來幫你。”
孟澈溪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似乎想起來什麼。
“看什麼呢?”登陽走過來問。“看著他們,倒讓我想起了我十五歲時拜師蘇侖門下,我記憶的時候就不記得我父母為何人,跟著舅父長大,後來舅父舅母身體不好了,他們便把我送到蘇侖,我哭著讓舅父不要離開我,以前小時候摔倒,磕破皮,流血都沒那樣哭的傷心。”孟澈溪眨了眨眼,“謝煙可真是個堅強的孩子。”
“那,這幾年你都沒有回去看過他們嗎?”登陽又問道,孟澈溪搖搖頭說,“回去過,不過是參加舅母的葬禮。哥哥寄信來的那天晚上,我蹲在地上哭的很大聲,周歸師兄來安慰我,第二日同我一起回去盡盡孝道後,至今都沒有回去過,不知舅父是否還健在。”
登陽拍拍孟澈溪的肩膀,“如果路過家鄉,我陪你回去看看。”孟澈溪苦笑著搖搖頭,“不會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