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五 幽冥王的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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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幽冥王的駕
清晨,開封府眾聽到貓和老鼠對招的聲音,知道自己應該起床了。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貓和老鼠的對招代替了公雞的啼鳴,成了開封府一整天的開始。四大門柱還在感歎自己同貓和老鼠的差距,忽聞幾下敲門聲。應該不是有冤情的人要報案,這類人除非是傷重不治,否則都會直接敲擊開封門前的喊冤鼓。應該也不是同朝為官的人,這種人若要拜訪會直接上拜帖然後直接登門。莫非是有客人?四大門柱好奇的很。開封府眾的家眷大抵都在內院,就算有親朋造訪,也會直接敲擊通往內院的門。盡管很好奇,四大門柱還是很盡職的呆在包大人身邊,畢竟,開封府主事的是包大人,從開封正門進來的,無論是訪友還是喊冤總會接觸到包大人。
等了半天,不見家仆帶訪客進來,四大門柱對看一眼,知道是來人被家仆擋在門外。
大門口,家仆一打開門就看見一個怎麼也忘不掉的銀色麵具。想到那麵具的主人對他敬愛的展大人出言不遜,火氣一上來,怎麼也不讓他進開封府。
“這位大哥,前幾日是個誤會,讓我進去跟昭哥談談就可以了。讓我進去吧。”君日月和展昭最像,同樣的禮貌,同樣的溫潤,同樣的親切。如果不是臉被毀,乍一眼望上去,很難分辨誰是君日月,誰是展昭。
隻不過,有君日明在前麵做鋪墊,君日月今日的以禮相待在家仆眼裏不過是一種形式。見君日月沒打算硬闖,家仆也放心大膽的把人擋在外麵。
“怎麼了?”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家仆一聽便知是展昭來了。本想說些什麼,卻被君日月搶白:
“昭哥——”
“日月?”
展昭話音未落,白玉堂一劍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小子,你又來幹什麼。”
展昭示意白玉堂放下劍,輕笑著讓家仆忙自己的去。白玉堂見君日月沒有敵意,收回劍,卻依然用不信任的眼光盯著他,隨時警戒著。
“昭哥。抱歉,日明給你添麻煩了。”君日月禮貌的道歉,嚇壞了白玉堂。
眼前這人怎麼看都和前幾日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吧,怎麼差別這麼大?雙胞胎也不至於帶同樣的麵具呀?
“無妨。隨我進屋,坐下來再談。”展昭習慣性的揉揉君日月的腦袋,對弟弟的疼愛不言而喻。展昭和君日月好像都沒發現,他們的年齡相差其實沒多少,頂多幾個月而已,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卻一眼就能夠分辨。
白玉堂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兄弟倆相親相愛,滿腦子疑問。
“喂,貓兒……”手臂勾搭上展昭的肩膀,怎麼看怎麼曖昧。在展昭耳邊說了幾句,君日月發現,展昭的臉紅了。想起外麵的傳言,君日月在微笑過後,不由得輕輕擔心起來。
愛情的遭遇,應該不會遺傳吧?
“白兄莫要玩笑。展某等候便是。”展昭把白玉堂推出門外,不好意思的朝君日月笑了笑。
展昭房內
“昭哥,你……還沒有接受白玉堂的感情吧?”如果接受了,展昭應該會直接叫他的名,或者字,而不是客套的“白兄”。
“嗯……我發過誓的,今生不會碰觸愛情。”其實,他隻是還沒有陷下去。母親的經曆告訴他,愛情是筆算不清的帳,一旦碰觸了,就再難抽身。他不會輕易陷下去,因為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像父親一樣成為負心漢,也不允許自己像母親一樣一生瘋癲。
“那你們的流言是怎麼傳出來的?”君日月忍不住好奇。明明還沒開始的事,怎麼流言就已經演變成那種程度?
“我也不知道。當初白玉堂明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求親來著……”求親倆字說的很輕,他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大男人求親,任誰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見展昭又是一抹紅暈飛上臉頰,君日月有預感,或遲或早,展昭總會有接受白玉堂的一天。恐怕,連展昭自己都不知道,每每提到白玉堂,他臉上的笑容就會更真切一分。也許,隻有君日月看得出來,展昭溫潤的表麵,其實全都是假的。
在心底歎口氣,和君日明對話:
日明,也許咱倆有必要去和白玉堂談談,可不能讓他負了昭哥啊。
咦?為什麼?
你沒聽過關於白玉堂的傳聞嗎?“風流天下我一人”,怎麼看都和當年的爹是同一種人。
有什麼好擔心的,隻要白玉堂真心對昭哥,他一定比任何人都忠心!
但願如此。
看見君日月低頭想著什麼,展昭知道他是在和君日明對話。
“你們在討論什麼?”
“啊?”君日月驚慌的搖搖手,表示沒什麼,“昭哥,你不願去見爹,那我們讓爹娘來見你,你不會避而不見吧?”
展昭思索了一下,不確定的回答:“我想……他們並不是真的想見我。”不過是愧疚。
“昭哥,爹娘是對不起你,但你不能否定他們關心你的心情。”畢竟是自己的親爹親娘。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我還活著才對……”
君日月一臉的疑問:“我不明白。”
“當年,你們走了之後,他們也曾來找過我娘。見我娘瘋瘋癲癲的樣子,就想要把我接走,讓我有個好一點的環境成長。隻不過我不想跟陌生人離開,也就躲了起來。”展昭回憶著。
一個從不曾出現在孩子麵前的男人,攜同自己現任的妻室想要從前任情人那裏要走自己的孩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講,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別說展昭不願意,就算展昭願意,展母也不見得同意。那時候,展母裝瘋賣傻,明示暗示著君公子孩子早已夭折。她時而淒厲的哭喊著,時而冒充孩子的亡魂前來索命,為了趕走這對夫婦,她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在終於趕走君公子夫婦倆的時候,她緊緊抱著展昭痛哭著。那天晚上,她懸梁自盡。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
“啊,對了,如果是這樣,那日明這一鬧,不是讓爹娘知道你還活著?”
“無妨,我從不曾打算隱瞞。”相逢就是有緣,若這樣都碰不到麵,也不過無緣罷了。
“那個……”君日月假咳一聲,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了?”展昭好奇的看著他紅彤彤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捏了捏。
“其實,我們這次出來,是娘說要找一個媳婦。”繼續不好意思,連聲音都小了許多。
“你們的媳婦……不好找吧……”君日明和君日月性情相反,可偏偏同心同體,想找到兩個人都滿意的女子,不可說不難啊。隻是,看君日月的樣子,似乎已經找到兩個人都同意的女子。“你們找到兩人都讚同的女子了?”
“嗯。就是那天看到我和日明吵架的女子。”忘不了那有意無意的回眸,忘不了那入嫦娥下凡一般的淡紫色身影。
“丁姑娘?”展昭意外。
“她姓丁啊?”匆匆兩見麵,他們甚至不知道怎麼稱呼那姑娘。
“她叫丁月華,來自茉花村。是白玉堂的鄰居。”除此之外,展昭對丁月華還真不怎麼了解。
“月華?好名字……”如同嫦娥一般的美麗女子,還有什麼名字能比“月之光華”更適合她?
“丁姑娘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要珍惜啊。”丁月華就像是他母親的翻版,希望,她的感情能夠比母親幸福。不過,展昭自己似乎沒資格這麼說,因為,他是第一個傷害她感情的人。
“當然!我們不會犯和爹同樣的錯誤。”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就可以了。以後能否在一起,還要靠自己努力!
“昭哥,如果喜事佳成,日月定會攜侶來開封送上喜酒。”沒辦法,展昭不踏入君家,他又不可能不在君家成親。
打開門,君日月決定立即前往茉花村。忽的,身形一頓,手中長劍旋即向展昭襲來。
是君日明。
像這種不帶殺氣,不用內力,沒有後勁,純屬玩笑的劍招隻有君日明在欺負老實人的時候會用。展昭象征性的擋了兩下,看著君日明飛身上屋頂,輕風扶柳,飄飄欲仙。無怪乎當年眾多女人癡心於君公子,就憑這一身輕功,已世上無人能及。當然,無人能及而已,展昭忘記了,還有他傳承於展母的“燕子飛”可與之並肩。
“昭哥,成親時你要記得送賀禮啊——”君日明調皮的玩笑之後,朝茉花村的方向奔去。
展昭搖頭輕笑。看似無奈,實是疼愛。目送君日明遠去,展昭忽然有種寂寞感。下意識的朝身旁望去,不期然,竟發現隱在樹後的一抹純白。看到白玉堂,展昭有一種安心感,不自覺的春風一笑,豔煞了白玉堂。那一瞬間,白玉堂恍然大悟,原來,人前那溫文爾雅待人親切的笑容,竟然是假的。他忽然起了一種求知欲,想知道展昭過去有著怎麼樣的經曆。為什麼,一個人的假麵具竟是親和得讓人忍不住靠近,卻又下意識的疏遠。
“白兄,不是回陷空島了?”怎麼又回來了?
“哎,走到半路忽然天降冥紙,真不吉利。”白玉堂甩了甩手,暗感奇怪。這幾天也沒見哪家辦喪事,哪來的冥紙。就算是祭拜吧,墳場距離他當時所在的鎮子可遠著呢。
“冥紙?”展昭低頭若有所思。
是夜。
展昭行走在白玉堂當時所在的鎮子。隻見家家戶戶門前焚香,火盆裏燒的正是冥紙。正自疑惑,一個小女孩闖入街中間。女孩的母親急忙拉走自己的女兒,神情間是難掩的焦急慌張。展昭不動聲色的看著,不知想些什麼。詭異的風刮起冥紙漫天,陰森森的聲音自遠而近。
夜帝將升,日帝將滅——
夜帝將升,日帝將滅——
大逆不道。莫非是坊間傳言的幽冥王?
展昭聽聞,飛身上了屋頂,欲看個究竟。耳邊一聲輕響,熟悉的氣味迎麵而來。轉頭一看,確是那記憶中的白色身影。道聲“白兄”算打了個招呼。
“哇,這是人是鬼。”白玉堂麵無表情的感歎。
“白兄……”展昭不想白玉堂卷入官府的事物,張口欲言。
“哎哎哎,你要敢說這是官府之事不讓我插手,我就給你搗亂,你信不信。”白玉堂一臉痞子笑。
展昭白了他一眼,乖乖的閉口。這白玉堂,想搗亂時說的話,絕對要相信!
“小心行事。”
“你啊,在官場呆的都成膽小的木頭貓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看著那越行越近的詭異的座駕,白玉堂拔劍攻去。臨行丟下一句話:“抓住他才知道他是誰。”
“白玉堂……”展昭話還沒說完,白玉堂已經和駕中人打了起來。幾招過後,白玉堂胸口露出破綻,座駕中人毫不留情,一掌擊中白玉堂的胸口。白玉堂半飛半退的摔下了座駕,展昭見狀,現身接住了他,幫助他穩住身形。白玉堂單膝跪地,白衣上的血跡刺痛了展昭的眼,豔傷了展昭的心。
“白兄,你受傷了——?”
展昭怒目相瞪,仿佛要將那座駕燒起火來。
巨闕出鞘,劍光閃動,展昭藍色的身影已入了座駕內。巨闕反射劍光,座駕中人的麵貌被映在劍上。
“是你?!”展昭沒想到,是個熟人。啊,不對,應該是“認識的人”。
一愣神間,座駕中人飛身而起,座駕亦被瞬間引爆。展昭不及躲避,被炸個正著,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展昭——!”顧不得自己的傷,白玉堂扶起展昭朝開封府奔去。
“展護衛,撐著點,我這就帶你回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