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著身下的人在自己的衝撞中迷醉不已，雷諾揚起冷淡的笑意，他將身子俯下貼近那人的背，伸舌舔吻著那人的頸間，不似那般沉浸於欲望之中，雷諾始終都沒有射的衝動。機械似地不斷傾動，雷諾猛地向前頂去，身下約摸十八九模樣的男孩發出一聲高亢的呻吟，伴隨著收縮，雷諾才閉起眼射了。
    扔掉保險套，丟給那人一筆錢之後，雷諾走進浴室清洗，身上沾著別人的味道，這讓他很不舒服。三天了，自從回到英國之後林驚霜就再沒讓他碰過，也不知是哪裏出了錯誤，噢，不，應該是因為來英國之前那一夜瘋狂的索取。雷諾暗歎了一聲，果然對別人實在是沒什麼興趣了，可是身體的衝動，真叫人煩惱！
    該是執行計劃的時候了。雷諾披好外套向俱樂部外走去，隨行的保鏢跟在他的身後，隻有兩個，卻是精英。論現在的地位，雷諾已經很難像這般大大方方出入娛樂場所了，可他不在乎，準確地說，根本不在乎巴利奧尼對他的虎視眈眈。
    雅德維加分散在歐洲各地，意大利是不少家族高層愛呆的地方，若真說起總部，還是英國的倫敦。作為世界第二大國際金融中心，雖不比得意大利的文化底蘊，卻為商場上許多交易帶來了方便。居住在梵蒂岡，雖能與天主教會之首的教皇交結關係，但畢竟雅德維加的中心還是傾向於政、商二界。
    “先生。”莫裏站在加長版的勞斯萊斯旁，垂首不敢看向雷諾，默默為他打開車門，雷諾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坐進汽車中。
    他沒有懲罰莫裏，即使他將梵蒂岡的那座古堡的地形圖偷給林月——這也是為什麼會搬離那座一直都很喜歡的古堡的原因。發泄完後的雷諾緊密有序地處理擱置下來的工作，卻不想這時一個為某人專設的鈴聲響起，他交代格拉斯關於林驚霜的事就用專門的號碼打過來。
    “林先生已被齊銳先生帶走了。”格拉斯難得地有些焦急，電話那頭的聲音微微急促，雷諾臉色陰沉得恐怖，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今天美國的安第斯家族來過了，還帶著齊家的二少爺，與林先生有過衝突之後被他帶走了。”
    雷諾沉靜的神情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他道：“齊銳有說過什麼嗎？”
    “齊先生隻說有本事，叫您親自去找。”
    “該死！”雷諾掛斷了電話，立刻讓司機開往回別墅的方向，緊握的雙手不知何時已在微微顫抖。他整了整混亂的思緒，深吸一口氣，立刻拿起電話，撥了一串數字，焦躁不安地等待對方接聽，心底是一片迷惘。
    “嗯？”電話那邊是睡意朦朧的喬葉落，“早啊，誰啊？”
    “是我，雷諾。”街邊是飛速閃過的燈光夜色，雷諾沉重的語氣讓喬葉落找回了些許神智，“齊銳劫走了驚霜，還與安第斯有交易，我怕他帶驚霜回中國或去美國。”
    喬葉落沉默了。雷諾歎息道：“我知道易和你的關係，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喬葉落開口說，“齊銳和易私下裏談了什麼我不知道，可以明確的是針對林家做出的壓製，我保證不會讓齊銳碰林驚霜，你先處理好你那邊的事情，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好吧。”雷諾如此答道，湛藍的眸子迸發出複雜的光輝。他掛了電話，莫裏坐在他身邊忐忑不安，漆黑的夜晚模糊了窗外的城市街道，雷諾冷笑一聲，詭異的笑容浮現在嘴角，一抹狠厲之色從眸底閃過。“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莫裏，我要你將假的消息透漏給馬哈茂德，他信不信就看你的了。”
    “是，先生。”莫裏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說。”雷諾不耐煩地皺眉，莫裏道：“我們安排在馬哈茂德的棋子可以用了，先生不需等待。”
    “不行，在沒有完成任務前，他們不能動，快了，很快就能完成了。”雷諾倏爾笑了，“如果將他們勾結黑手黨的消息舉報給國際刑警組織，你覺得我們能得到什麼？”
    莫裏一怔，喃道：“這太冒險了，稍有差池連我們也會陷在其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風險與收益同在。”雷諾拍了拍莫裏的肩，充斥著自信的光輝，“把愛德諾叫回來吧，亞洲自會有人接管，加強對別墅周圍的防護，這些由你去安排。”頓了頓，他看向窗外，大本鍾在霓虹燈的映照下低低回響，“完成那件事後，你走吧，帶著林月走。”
    那件事？莫裏看著神情飄渺的雷諾，一陣不安——他並不知道雷諾指的是什麼事，隻是隱約感覺，那件事很重要，甚至超過了家族事務。其實，他很想知道，權勢利益與愛情，雷諾會選擇什麼。
    身下傳來的觸感很僵硬，我痛苦地皺眉，後頸上的疼痛很劇烈，我不禁咒罵出聲。好半晌，我才回想起來，八點鍾的時候，雷諾出去了，我一個人在家，不，格拉斯也在。不得不說格拉斯是個非常盡職的管家，即使在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也能很快地熟悉並適應。
    接近九點，齊銳和一個陌生的高大男人說來拜訪雅德維加先生，格拉斯認得那人，從他的稱呼上來看是美國安第斯家族的人，這麼晚了來找雷諾，我隻說他不在便上樓回屋。齊銳拉住了我，冷笑著讓我注意安全，我和他相互譏諷著，最後拔了槍，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對了，是身後的人用乙醚弄暈了我當時在我身後的是……我驚顫不已，被鐐銬鎖在床頭上，我無法做什麼，這是哪裏？我打量周圍的場景，風格張揚，還有斷續的交響樂聲從隔壁傳來。我晃動鐐銬，發出清脆的聲響，立刻有人進來。
    正在播放的交響樂是海頓的《倫敦》，我看向來人，道：“齊銳呢？”我一直使用英文說的，他們聽得懂。
    “齊先生正和安第斯先生談話，解開您的手銬可以，但要注射一支肌肉鬆弛劑。”
    “有區別嗎？”都是讓我動不了，我翻了個白眼，正說著，齊銳半倚在門旁，掛著輕蔑的笑意又不掩眼底的欲望。齊銳揮手讓他們下去，坐在床沿，指尖滑過我的臉頰，順著頸向下解開了衣扣，手在胸前撫摸著，我一陣陣惡心。
    “如果不是易·安第斯的命令，我早就上了你。”齊銳俯身壓在我身上，“要點補償沒什麼關係。”說罷，濕熱的唇印上來，舌尖在牙關處掃遍，我抬腳想抵抗，被他製住。
    褲子被拉到膝蓋上，我驀地一驚，道：“你說了不碰我的。”
    “我要你自己求我。”齊銳的手在我身上不斷遊走，我看著他狠毒的笑意，不禁擴大了嘴角的弧度，嘲弄道：“別廢勁了，你代替不了雷諾，易會下那種命令，大概是喬葉落的意思。”
    “喬葉落？”齊銳停下了手，皺眉思索，“這關他什麼事？”
    我嗤笑一聲，示意他替我穿好衣服，齊銳猶豫著照做了。齊銳和安第斯家族聯盟，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齊銘的？我靜靜聆聽海頓的《倫敦》，感受著其間的萬般風情，笑了笑，我說：“易曾經癡心於喬葉落，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像那個時候喬葉落才剛成年吧。”
    “喬葉落當初能那麼順利執掌DARK-RULE，易是很大的助力，當時的安第斯家族和現今的雅德維加差不多，一家獨大，到現在，足以看得出為了喬葉落易付出了多少。”我笑著看齊銳不耐煩的神色，“別急啊，你不是想知道喬葉落和他是什麼關係麼，現在怎麼那麼沒耐心了，我還有更重要的想說呢。”
    齊銳瞪了我一眼，道：“繼續。”
    “我不想說了，你先告訴我現在我是在哪裏。”
    “愛丁堡，巴利奧尼家族。”手指再一次觸上臉頰，齊銳掛著輕浮的笑意，“你也有這般驚慌的時候啊，雅德維加這次輸定了，你信麼？連他身邊的人都背叛他，雷諾別想活命。”
    腹背受敵，雷諾啊，你會贏麼，我好想你，你說過要為我擋下所有的災禍的。
    我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忍住即將溢出的淚水，絕望麼，這種充斥在心底的感覺，是如此無助和空茫，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與別人有過肉體關係，唯一希望的，便是他能留著命。愛嗎？大概已經深入骨髓了，即使是短短幾個小時的分別，也是這般刻骨銘心。我想，我必須得做些什麼。
    “你出去，離我遠點。”我撇過頭，躲開那根輕薄的手指，齊銳也不惱，侵占性地吻上頸間留下一個鮮明的吻痕。那個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我鬆了一口氣，轉而思索有什麼辦法解開手銬。
    我沒有任何工具，隻能等待，而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大約三個鍾頭以後，齊銳神色忿然地進來解開鐐銬，他說：“易·安第斯親自來了，他要見你。”
    見我？我跟在齊銳後頭，思緒萬千，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巴利奧尼驚訝地打量我，眼眸中閃過驚豔，三十好幾的男人英俊挺拔，頗有一番溫文爾雅的氣質。他笑道：“幾年前林驚霜的名字就在五大家族中傳開了，雅德維加為了你還差點和長老鬧翻，今日一見果然是天生尤物。”
    我嗬嗬笑道：“巴利奧尼先生請我來這不知有何要事呢？”
    “噢，不是我，為你引見，這位是美國安第斯家族的掌權人——易·道格拉·安第斯。”巴利奧尼令我走向在窗旁眺望天際的男人，微卷的棕發迎著微風顫動，淡綠色的眸子有著狂野侵略的氣息，這點和雷諾很像。他們的境遇大抵相同，氣質也很相似，隻是易看過去，很落寞。
    “喬葉落要我看著你。”
    “是麼，那他知道你與巴利奧尼有聯係的事實嗎？”我沒看他，將目光放在了窗外，“他不知道嗎，我看不見得，他可是最喜歡看熱鬧的人了。”這話我說得並沒有任何根據，不過依照喬葉落的個性，他讓易監視我，不希望我與雷諾接觸，這點甚是可疑。再者說，隔岸觀火是喬葉落的本性。
    “嗯，他知道，安第斯家族和雅德維加內他一直安排有暗棋。”
    我一驚，沒想到猜測成真。我說：“請我去美國做客吧，長這麼大我也隻在梵蒂岡和中國帶過，知道現在才有機會來英國瞧瞧大本鍾和白金漢宮。”
    “紐約沒什麼好玩的，雖然是監視，但你可以自由行動，隻要不和雷諾聯係，一切都自便。”
    “那倒不錯，歐洲挺好的，我也不打算離開。”歐洲是雅德維加的地盤，我不信雷諾找不到我，“我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安第斯先生，您打算怎麼安排呢？”
    易難得地笑了笑，淡綠的瞳仁有著更深的意味，他說：“自然會有人負責你的安全。”
    來不及思索他的話中有話，一到熟悉的身影即刻映入眼簾，我複雜地看了一眼KING，對易笑道：“我和KING的關係您也是知道的，就這麼相信他麼？”
    “為什麼不相信呢？”易神色不變地說道，我直視他，一抹奇異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似乎他，並不是那麼在乎雅德維加的勢力。也對，在這其中受益最大的是五大家族，亞洲和美洲占不到什麼實際利益。那為何要幫他們？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