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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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淩厲的燒的好象要著起來,毛巾冷敷,酒精擦拭仿佛都不見效,呼吸更見急促,嘴唇幹熱的泛起一層死皮。
我隔一會兒就沾些水打濕他的唇,再給他哺幾口水。給他肩膀和腰側的傷口換藥時,拿掉紗布,卻見傷口已經變得青紫,我當下忍不住哭出聲來。
好不容易撐到天亮,已經是第四天了。
雙兒拿了洗漱的東西進來,見我的模樣,嚇了一跳,忍不住對我說:“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不要著急,先好好的照顧好自己才能救王爺,不然公子垮下去了,王爺就更難了。”
這個道理我哪會不知,隻是看他如此,隨時都會停止呼吸,我除了心急焦慮,哪裏吃的下睡的著?
給他洗淨手臉,刮胡子時手止不住的抖動,刀尖將他的下巴劃了一下,湧出來的血也是烏紫的,我連忙用紗布擦去血跡,雙手再沒有一絲力氣,伏在他的身邊輕輕綴泣。
忽然聽見外麵有人跟雙兒說道:“姑娘,外麵有個老頭姓易,說是有能治好王爺的藥,不知是真是假,還請姑娘去回了李公子。”
我不待雙兒進門,高聲道:“快去請他進來!要快!”
那人忙說:“這就去這就去!”
不多時,邱廷昭卻進來了,隨後跟進來一個胖胖的銀發老者。
這人自稱易先生,是走街串巷的郎中。易與翌同音,定是翌王的人沒錯,我也不拆穿,伸手道:“快些拿來!”
見老者遲疑,我定聲說道:“易先生放心,我的藥也在,若厲王服下沒有異樣,自會給你帶走,我也是行醫問藥的人,自不說空話。”
他慢慢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遞過來。我接過打開,一紅一紫兩顆藥丸,湊上去聞聞,不似毒藥。況且厲王已經這樣,淩翌再施毒也是畫蛇添足沒有必要。
老者說道:“先服下紅色藥丸,一個時辰後再服紫色的。真氣引導行遍全身筋脈,待排出餘毒,王爺便可化險為夷。”
我忙取出紅丸擰成六顆小丸,就水含在嘴裏,不顧其它,走過去就給淩厲哺下。
站起來正了正色,卻見雙兒、邱廷昭和易先生都驚詫的看著我。我尷尬的笑了笑道:“非常時刻,也顧不得許多,先救王爺要緊。易先生稍等,我這就去取七星蝕心的解藥。”
說完也不敢看眾人,一溜煙的奔出去。
想了想,用什麼做解藥呢?普通的藥一定會被那狐狸似的翌王識破,須做個他和太醫都沒見過且嗅不出的才好。轉了兩圈,旁邊正好是廚房,我心下一動,一頭鑽進去。
這會兒不是飯點,廚房裏隻有兩三個人,我找了把刀走到灶台的大鍋邊細細刮了些鍋底的黑灰,惡水桶裏舀了些餿的湯汁,加了點麵粉擰成一顆灰黑色的指甲大小的小丸,摸出剛才那老者給我的木盒,將裏麵的紫色藥丸收好,換成新做的藥丸。
大功告成。找了水將手洗幹淨。
屋裏的兩三個人都停下手裏的活計,看著我奇怪的舉動不明所以,我得意的衝他們一笑,出了廚房。
將木盒遞給那老者,凝重的說道:“這藥我隻有三顆,小心些千萬別出了差池。每個月的今日服一顆,連服三顆就好了,以後的兩顆自會送上門去。”
老者接過去打開看看,又合上,彎身謝過出了門去。我又追出去大聲道:“還有,服藥期間隻能吃素,且不能同房,否則有損藥性,切記切記!”
見老者身形沒了蹤跡,我這才回屋坐好,邱廷昭似乎已經識破我的小把戲,見我進屋,好氣又好笑的看我一眼,我訕訕的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
看看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又將紫色的藥丸給他服下。扶他麵向外坐好,邱廷昭早已立在床邊,也上床盤腿坐好,凝神靜息,雙手抵他後背兩個大穴。
不多會兒,淩厲周身及額頭的汗水一顆一顆的冒出來,我一手扶著,另一手不停的給他擦汗。約摸半個小時左右,邱廷昭的臉色也越發見白,我知道他也要氣竭了。這時,淩厲全身不停的抖動,似是極痛苦,張口噴出一大塊黑紫腥臭的血塊。
邱廷昭見狀知是已經清出餘毒,緩緩收手,坐了一會兒調勻氣息,這才下床到桌前坐下休息。雙兒忙遞上一杯清茶,邱廷昭接過來一口飲下。
我扶了淩厲躺好,擦淨他唇邊的血汙,見他神色安寧,臉上灰暗已經褪去,體溫恢複正常,脈相也並無異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才放下心來。
剛坐下,雙兒端了新熬的銀耳蓮子粥來,隻覺的香甜可口,我連吃了三大碗還意猶未盡,將空碗遞給雙兒,雙兒詫異的說:“還要嗎?”我摸摸肚子忙擺手說:“不要了不要了,吃飽了!”
見她和邱廷昭仍是滿臉笑意的看著我,我還道嘴邊沾了米粒,連忙用手摸摸,什麼都沒有呀!見他們還是笑,我回過頭看著淩厲。盡管笑去,反正淩厲已無大礙,我不理便是。
精神一放鬆,疲倦排山倒海般襲來,不多會就頭腦發暈眼前一片模糊,半身趴在床前,心道:眯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醒時,覺得好象隻睡了一下下,天卻已經擦黑,屋裏已經點了蠟燭。應該是雙兒吧,還披了件衣服在我身上,這一眯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看看淩厲,卻見他已經醒了,頭斜向我這邊,眼睛半睜半閉的看著我。
他醒了!他醒了!醒了!!!
我驚喜交加,一顆心似要跳出來,看著他半睜的眼睛滿臉的興奮。他見我如此,嘴角微微向上露出一絲笑意,下巴上劃破的傷口分外醒目。
我抬起手要摸他的額頭試體溫,胳膊卻木的好象不是自己的,剛才枕著手臂睡了這麼久,血流不暢不木才怪。
用另一手輕輕的敲著,他也舉起手要幫我。我連忙按住他舉起的手臂放好:“你隻需好好躺著,待傷口都好了再說。”他的手臂溫度正常,仍舊結實有力。
“水。”我聽他低低的說了一聲,聲音嘶啞低沉。
我連忙倒了一碗過來,試了試,溫度正好,又取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
剛喂了三四勺,他手臂一用力,就將我連勺帶碗的扯進懷裏,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口吻住。手一鬆,碗勺叮叮當當摔到地上。
他的手臂堅硬有力,他的吻細致纏綿。
我正擔心會不會擠到他左肩的傷口,卻覺得他溫溫熱熱的渡過一口水到我的嘴裏,我張大眼睛驚奇的瞪著他,不經意間一口吞了下去。卻是剛才喂給他的水,他一直含著沒咽下。
原來,原來他知道,我一直這樣渡給他藥水。。。。。。
我羞憤難耐,欲掙脫開去卻不敢用力,他卻不許我想別的,摟住我的手臂緊了緊,看我的眼神隻是更加專致深情,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吻的更加熱情更加徹底,吻的我昏昏沉沉,渾身攤軟無力。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我反應過來,手下一陣用力,掐住他的大腿。
待他放開手臂,我忙坐起來,理理頭發衣服。他卻仍靜靜的注視我,一點也沒有被人撞見的難堪。
是雙兒,端了晚飯進來。我早先吩咐過她晚上熬稍稠些的小米粥。
我示意雙兒過來:“你侍候王爺用餐吧。”
雙兒看了看淩厲,他不動聲色。雙兒眼珠一轉,巧笑倩兮:“王爺剛醒來,還是公子仔細些,雙兒還是去外麵做些粗笨的事。”說著衝我欠了欠身出去了。
我氣餒的看過去,他象是意料之中,得意的衝我笑出一口白牙。
一勺一勺的喂他吃完粥,停了會又給他換藥。
這是醒來後第一次給他換藥,腰際的劃傷本就不重,毒清完後再塗上玉靈散,已經結痂肩上的可能還得十多日才能好。他一動不動的配合我,可我卻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弄好,總覺得他的呼吸若有若無的擦過我的頸間、耳後,換完藥時我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扶他躺下蓋好被子,輕聲道:“身體還很虛,要多休息才好的快,這就睡吧!我去喚雙兒進來。”
我放下帳子,端了蠟燭就往外間走去,王府這麼大,讓人找個房間住一晚應該還是有的。
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臂,我打了個趔趄,身子一晃,他就勢拖著我回到床邊:“就在這裏睡。”
我是以保和堂藥師的身份來王府療傷的,他前些天昏迷不醒一直在側近身照料還情有可源,現在他已經醒來,若仍是不分日夜單獨相處,怕也引得外人閑話。況且,我必競還是“男子”,以他的聰明細膩,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欲掰開他緊握我小臂的手指,他卻絲毫不讓。
“就睡在這裏,不要管別人。”語氣堅定霸氣,不容人反駁。說著略一用力,摟著我的腰身就將我帶到他懷裏,摟著我一同躺下。
我一手還拿著蠟燭,又怕燒著他,又擔心他肩膀的傷口裂開,也不敢掙紮。
他接過焟燭一口吹熄後放到一邊,輕輕的撫著我的臉頰,柔聲道:“睡吧,好好睡一覺。”
濃濃的男子氣息和淡淡的藥草味無時無刻不提醒我,我正躺在這個男人的懷裏。他緊緊的摟著我貼近他,好象生怕我跑掉一樣。
掙了幾下,他隻是不理,我也懶得掙紮,認命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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