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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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爹和娘房中的燈都是亮著。聽到車馬的聲音,爹娘不約而同都走到我的房裏來。
顧不得一身的疲憊,忙向爹娘行了禮,急急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娘隻是愁眉不展,爹卻長長歎了口氣說:“前幾日湘太後病了,不過著了風寒,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想太後見了我,忽然想起來李家子女都尚未婚配。我回了說若藍身子不好,問了你,我推說小時候與一故友的女兒定了娃娃親,小時候花燈節走失了一直未尋到,因此一直未娶,卻也算是有親在身的。太後便說即尋不到也不作數,回了便是了,你都二十一了,總不能就這麼拖著,又說她娘家遠房侄子有個女兒,今年十六,眉目生的也算清秀,欲許了給你。我思索再三,硬著頭皮回太後說,你性格執拗,這些年隻道自己婚事已定,是執意要尋,多人說媒也是不應,這年前一年倒有大半時間是在外走動的,待幾天後你回來與你細說。太後聽得你執意要尋親,說了這會子話也是累了,便應了與你商量再定。”
我聽完已是一身冷汗。
我是女兒身,這些年是小心又小心。若是讓皇家知道了,這欺君之罪是坐實了,萬萬不能泄露出去。隻是太後指婚,卻也不能駁。
我扶了爹娘坐下,勸道:“爹爹不要著急,總有辦法的,容我細想一下,今天夜深了,我也趕了一天的路。先睡下明天再說吧!”。
這些年除了宮中的事情是爹在應付,其它家中諸事都是我拿主意,遇到這事,三人卻也都是無可耐何。
待房內隻我一人後,茹兒照舊差人送了木桶和熱水過來。
洗完上床後睡去,腦子裏思來想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自已若真生為男兒身,爹娘估計早給定了幾房妻妾,收到姑娘投擲的帕子什麼的也會暗喜在心吧,隻可惜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裏,隻得頂著李若風的名字男妝示人。心中也經常鬱悶:我也是妙齡女子,生的也不差,眼下正是少女懷春的時節,生理衛生知識挺全麵,這輩子又是懂些醫藥的,可惜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機會戀愛成家,更別說床弟之歡、生兒育女了。事業雖然越做越大,爹因著我的親事也是整日愁在心裏,這回碰上太後指婚,應也不是,拒也不是,倒是兩難。由著我的意思,倒不如說是隱疾在身,一輩子不婚,回絕了太後,背裏找個帥哥生個孩子,就說是收養的,也算了結了爹娘多年的心事,隻是這孩子的爹卻是極難找。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自己也是嚇了一跳。腦子裏涼水湖邊所見的那個男子的模樣就在心頭晃來晃去。迷迷糊糊時想著,真要是給孩子找個爹,就按這個男子的標準找,遺傳基因一定是好的。左思右想,實在是倦的很,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直睡到中午才醒來,想起昨晚的念頭,嘿嘿一笑,實在是腦子發熱。
吃完飯後到藥堂裏轉了轉,見到林凡,當年的黑小子如今已經十七歲了,個子比我還高出半個頭,出脫的很是英俊,但是什麼事都放在心裏,話少的可憐。如此,卻也招的左鄰右舍的姑娘們整日裏頭疼腦熱的往堂裏跑,卻隻找他看診抓藥。我雖常拿此與他嘻笑,但是想想他今年也已十七歲了,也該是婚嫁的時候,與他提起,他隻有禮有節的回話,言語間並不熱忱,我隻當他對人家姑娘無意,可他扔過來的眼神卻每每讓我心驚。這小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照常忙了幾天。
到第六日晚間,吃完飯後剛回到房裏,就見茹兒急著推門進來說:“王公公來了,剛走。老爺讓我來叫你,他在書房等著呢。”
我仔細看著她清秀的麵龐,說:“茹兒別急,我這就過去,你去準備洗漱的東西吧。”她仍是一身青衣,前額的流海齊眉,頭頂的發用玉梳盤了個發髻,臉頰兩側編了兩條細細長長的辨子垂著。我幾次跟她說幫找個合適的人家去,她隻說舍不得我,而且我是個女兒身,她一旦走了,哪裏找個貼心的人伺候去。她今年也是24了,跟我一起長大,我與她的感覺卻是別人都比不了的。
我待她轉身走的見不著了,才慢慢往書房走去。一步一步的數著步子走,每走一步仿佛都要讓自己下定決心。
到得書房,定了定神,推門進去。
爹正在案前寫著什麼,見我推門進來,說道:“風兒坐吧。”這些年,人前人後,爹爹已經習慣了叫我風兒。“太後明日著我進宮去會診。”
我知道勿必要做決定了。看著爹眉目間盡是蒼桑,這幾天,白發仿佛又多了一層。
我笑著說:“爹,風兒已想好了。您明日進宮,隻說與我商量後,我也是覺得這親事很好。因著有親在身,雖是尋不著姑娘了,卻也得跟老友知會一聲。前幾天著人去說了,倒沒想,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姑娘有著落了,走散後被一戶沒有子女的人家接了養到現在。今年17歲,眉眼胎記卻是與小時候一般無二。已著奶媽去看過一回,定是無錯的了,過幾天就能接回來完婚。因是還沒接回來,所以沒有急著跟李家說。這次我們著人去,卻是剛好。”
爹擔心的說:“這樣回了太後也行,巧是巧了點,倒也不駁麵子,天下事本就沒有想的到的。隻是過些天,你哪裏找個姑娘完婚去。”
我回道:“爹不用擔心。就將茹兒先找個人家送出去,一切都打點好,定個日子再接回來,把喜事辦了,我也就算完婚了。過得一兩年,茹兒作有孕的樣子,到時去別處尋個孤兒收養個,就當自已的孩子養著吧。”
爹也是看著茹兒長大的,知道茹兒的人品性格。聽我一襲話,知道我已是仔細盤算好了打定主意的。一時間卻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思來想去,也隻好如此。
第二天,我等得爹爹進宮去又回來,跟我說沒事了,太後隻是稀虛說兩個孩子沒緣分,我才放下心來。
回房去窩在床上看了會兒書,卻是心不在嫣,覺得心裏煩悶,想獨自出去走走。
這個皮象隻怕又招人注意,想什麼法子變一下讓人認不出才好。
武俠小說裏常說的異容術、縮骨功、人皮麵具什麼的我倒是沒見過,隻好自己折騰。
到廚房找根木頭在火上燒了,用刀細細的刮了炭粉下來,灑在自家配的護膚霜裏拌勻,看看顏色差不多了,塗在臉上手上,撩了頭發到胸前,剪了寸長的一小攝發梢,密密的糊在下巴上。看了看,又用眉筆在鼻頭眼角點了幾顆大大的雀斑,對著鏡子照了照,效果還不錯,不是極熟的人是認不出了。
弄好了,已是傍晚時分。家裏人本就不多,我避開茹兒從後門出去,拐幾個彎就來到街上。
隻是漫無目的的走。
天黑的快,不多會兒各家各戶已是掌起燈來了。
我正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卻見前麵迎麵走來兩個人,一著青衣,一著白衣。其中穿青衣的男子身影模模糊糊的很是熟悉,走得近來一看,確是那天涼水湖邊的公子!
我心裏奇道:怎麼他不是杭城人嗎?在涼水湖邊見到的,現在他也來上京了?
我也是沒有目的,索性轉過身離的大約十多米的距離,慢慢的跟著他們走。
走了沒多遠,他們進了路邊的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