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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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在四樓走廊上瞄著槍的蔡家兄妹發出驚歎聲。
遠處黑壓壓一片馬蜂群似的影子,洪水一般湧過來。比往日的數量還多上許多。
最前頭是他們熟悉的已經被染得半綠半黑的麵包車。
爆頭咦了聲,抓著槍往下頭跑,操場上被隨便攔住,“怎麼了?這麼急?”
“車回來了,”手一比,“外頭好熱鬧!”
那車後頭跟著一堆喪屍,開得歪歪扭扭地奔至校門口,卻不按喇叭,也不見人下來。在門口頓了一頓,後頭喪屍跟得緊,有些個就往校園的位置上撞,被彈了回來。那車連忙啪啪按著喇叭,卻不是在叫開門,而仿佛是在吸引喪屍注意似的,一邊按著喇叭一邊繞著學校院牆跑起來,把喪屍都從門口的位置引了開。
車圍著學校繞了兩圈,後頭跟的喪屍越積越多,看樣子不敢在校門附近逗留,不得不一圈一圈繼續繞下去。
隨便看了半天不對勁,“開門,讓我出去!等會兒我不叫你,你不要再開。”
趁著車把喪屍們都引開,他出了門去,跑了幾步爬跳到路邊一輛車的車頂,遠看著自己的車又繞了一圈過來了。
他舉槍瞄準了行進中的車,略往後一移,在麵包車掠過路邊另一輛小轎車之後啪啪啪連發三槍。噼啪閃耀的電光連連閃過,轟當一聲巨響,那輛小轎車被擊中油箱,登時炸裂,騰起的氣浪將前頭的麵包車衝得車屁股一仰被推出一大截,碰地撞到路邊牆上,幸好沒有翻過去。
而後頭跟來的喪屍則是被炸得肢體漫天飛舞,血肉淅淅瀝瀝雨一般灑下來。煙霧和氣浪阻了它們前進的步伐,一時間亂成一團。
那撞到牆上的麵包車往後倒了倒車,趕快抓緊時間往校門這邊開。
“快!開門!”隨便跳下自己所在的車頂一邊往回跑一邊大喊。
爆頭拔了劍一拉開門就被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一隻喪屍撞得往後栽了好幾步,仰麵跌倒在地。正被對方衝著脖子要狠咬一口,聽得砰的一聲,及時趕回來的隨便開了槍。
爆頭被濺了一臉血水,那隻喪屍應聲而倒,往他身上直栽下去,被他滿臉厭惡一腳蹬開。
隨便砰砰又解決了先前不知道躲在哪裏、此時竄出來妄想進來的兩隻喪屍,將門推開得更大一些,緊接著麵包車呼嘯著開進來。車進來以後,他剛顧得上關上一邊的大門,另一邊已經又撲了一隻進來。
砰!被正中腦門心,雖然爆破的程度不及前頭死的那隻,但也給穿透了腦袋,軟倒下去。
開槍的不是還顧著把另一扇門往回推的隨便,而是從地上爬起來的爆頭,左手抓著掠影,右手拿著他那把“終結者”,開了那槍,跑回門邊將掠影插了回去。
“不錯啊小子!”隨便往他頭頂上拍了一下。
“哼哼!”他小子得意洋洋昂起頭,大拇指往自己鼻尖上一刮。
穀梁米停了車跳下來,臉色白慘慘的,拉開副駕駛座把戎子給橫抱了出來。他個子高,但戎子也沒比他差多少,他抱起來以後搖晃了一下,差點給摔下地去,忙穩了穩腳,然後掙紮著往樓上跑。
隨便看見不對勁,也急急跟上去。一看戎子竟然已經昏死過去,渾身濕漉漉的,頭發淩亂貼在臉上。左腿褲子一片黑紅,看不清傷勢,血水交融順著他自己腳邊順著穀梁米的衣裳一路往下淌,額頭上也血濕了一大塊,和水淌在一塊,整張臉都模糊不清。
“怎麼了?!被咬了嗎?!”
“不是,”穀梁米喘著氣道,“……先上去再說。”
他二人把戎子給弄到了宿舍床上,隨便細查了下傷勢,大腿上劃拉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幸而沒傷到大動脈,穀梁米當時就給草草處理了一下,用皮帶紮在他腿根部。他二人手忙腳亂地另去尋毛巾布條什麼的,拆下皮帶給換紮上去,處理傷口,怕進了水又給喂消炎藥。
又折騰了老大會兒,把他濕衣服扒下來,把額頭上那個擦傷也給處理了,確定沒什麼大礙,才都稍微放下點兒心。
“怎麼回事?”隨便問。
穀梁米一想起之前那幕就心有餘悸,此時坐在戎子床前,自己的衣服也濕透了,卻完全沒想到要去換,不自主地就抓緊了戎子的衣角,拽得骨節都突出來。
戎子當時被那喪屍一撞,直接從半空中下掉。他二者在空中掙紮幾下,戎子一腳蹬開那喪屍借著衝力往邊上一攀,險險單手扣住不知道幾樓的窗戶。
然而那窗台上突然也竄出影子來,逼得他隻能放手,身子繼續下跌,但他又迅速將降魔杵硬插進牆中降低下墜的速度,杵刃在壁上割出讓穀梁米更加心驚肉跳的噶噶聲。
管不了車周圍拱了一圈的喪屍,穀梁米直接開了車門,翻手化水為刃射出去,嗶剝剝破了好幾顆頭顱,踩著那些喪屍的腦袋就往戎子的方向跑。沒出幾步就聽見那邊轟哢哢一連串響,戎子被三樓窗台上跳出的喪屍一撲,再次與屍滾作一團,撞了二樓的遮雨板,又砸到下頭樹上,跌栽進最下頭的自行車棚裏。
“戎戎!”穀梁米大喊,看見那頭爛棚斜杆塵土飄揚中飛了顆麵目猙獰的喪屍腦袋出來,空中劃一道曲線掉在他腳下,他直接從上頭踩著奔過去,腳下噶嚓噶嚓骨頭盡碎的聲音。
周圍的喪屍都號叫著湧過來,嘶吼聲在小區裏肆虐。
他攀進那片破鐵破木頭架子搭出的廢墟裏,棚子殘骸、自行車零件、枯枝敗葉鋪了一堆,戎子腳邊一隻沒了頭的喪屍屍體,扶著邊上一根鐵架子正掙紮著要站起來,然而剛一使力就馬上嘔出口血來,跌下去的時候被穀梁米給架住了。“戎戎!”
“叫你守著車,你出來做什麼!”戎子卻怒道。
“我不出來你怎麼辦!”穀梁米紅著眼吼,注意到戎子浸了紅的左腿,血還在不斷外湧,也不知道是在下落過程中劃的還是摔下來的時候給鐵架子割的。
“你出來了我們怎麼辦!!”戎子更凶悍地吼回去,嘴唇已經發起白了,臉卻炭一樣黑,一揚頭示意周圍——他們已經給喪屍群逼在了車棚裏,這裏又正好是個死角,連退都無法退!穀梁米要是在車內,還能開過來撞一撞接應接應。
穀梁米一想就傻了眼,戎子卻沒時間再跟他羅嗦,摸了一張霹靂符出來彈血射出,勉強逼退最靠前的喪屍幾步,“殺出去!”
穀梁米反應過來,扶著他跌撞著跑出出幾步,戎子又丟了張霹靂符。
然而喪屍前仆後繼地往前湧,哪裏是他幾張小符對付得了的,又被圍在當中,殺傷力大的符使出來他們自己也逃不了。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戎子隻能咬咬牙,降魔杵要往胸口劃,準備畫咒開防護結界。
他築結界能力比不上季逸林,但也是修此類法術者中的佼佼者,隻罩住他二人的結界,大概可以維持好幾天,但是他此刻身上帶傷,開結界對身體的損耗更大,若到時候靈力耗盡還沒等到救兵,就算真玩完了。
隻能寄希望於隨便出來找他們,戎子咬牙想著,降魔杵剛要下去,被穀梁米給抓住了手。
“你忍一忍!”穀梁米急急說著,“吸氣!”
戎子一看他那架勢臉就發綠,“你又——唔!”口鼻都給捂了,接著便是再熟悉不過的水聲轟鳴。眼中隻見白浪翻卷從穀梁米頭頂上方的虛空裏化出,對著喪屍群和居於群中間的他們鋪罩打下。
轟——!!
巨大的衝力從上方而來,水瞬時衝進耳裏,他雖然被穀梁米壓護在懷裏,也還是被衝擊得頭暈腦漲,本就剛被撞到的胃更是翻江倒海,幾口血嘔進了水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等醒的時候,頭比之前更暈,昏沉沉睜開眼,正對上穀梁米小狗一樣黑汪汪的眼睛,燭光映照下幽幽的發著亮。
“啊!”見他醒了,穀梁米張開幹裂的唇輕呼一聲。
“你又用那招……”戎子啞著嗓子把前麵那句話恨切切地擠出來。
穀梁米就這一招“上善若水”中用,缺點是使出以後要重新蓄水與靈力。戎子最恨的也就是他這一招,每次這小子撒潑耍賴賭氣抓狂沒事找事有事更瞎哄哄的時候就會亂淹水,搞得戎子看見像浪花般湧動的東西就會頭疼。
“我不用還能怎麼辦……”穀梁米過了那個激情燃燒的時候就沒膽子跟他吼了,氣場又弱回去,習慣性地偷偷嘀咕著,被戎子一眼冷過來,“啊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喝點水?”
“不,要。”戎子從牙關裏挫出兩個字來,他現在想起水就犯惡心。
“醒了嗎?”隨便探了頭進來。
他抱著幾個罐頭和幾瓶水進來,放在戎子床頭。
“還沒死。”戎子見他難得神情嚴肅,甚至還有些微苦的樣子,於是安慰道。
“嗬,”隨便笑起來,“我不是愁那個。你的腿沒傷到筋骨,放心吧,休息幾天應該就能走了,另外還有些失血過多,多休息休息,吃點東西……”收了笑抬首示意窗外,道,“隻是你睡了四個小時,外頭那些都還沒散開。”
“恩?”
“我的意思是,它們似乎已經意識到我們就在這個結界裏,都在外頭候著圍著。”
戎子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它們還裝成活人,引我上樓。”
“原來如此,”隨便歎道,“我還在想為什麼你會受傷。”
“我等會兒給總部發電報,申請提前撤退。”
“那就拜托你了,”隨便疲憊地說,“我下去看著點,你好好休息。”
戎子看他臉色也不好,想他早上才暈過,忙道,“讓小米守夜,你也去休息吧。”
穀梁米乖乖站起來。隨便卻嗬嗬一笑,道,“不用,我白天睡了一天了。倒是你,”對穀梁米笑笑,示意那幾瓶水,“回來這麼久水都沒喝一口,這些不夠的話自己去下頭拖一桶。”
穀梁米開始舔嘴唇,巴巴地點著頭,等隨便一走,趕快撲過去開了一瓶咕嚕咕嚕。
水都沒喝?戎子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背影,衣服也沒換,現在似乎已經幹掉了,皺巴巴團在身上,頭發也亂糟糟的。
是因為等自己醒麼?
怎麼看都……笨死了。
“大便,那兩具屍還在門口堆著哪!”走廊上傳來爆頭的聲音,“臭死了!”
“我去收拾,別玩槍了,吵孩子們睡覺。回屋去。”
“把你槍給我玩玩我就走。”
“美了你了!睡去!”
“小氣!”
[23/5,晴。
大部分喪屍已經具有思考能力。總部的回複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我擔心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甚至可能連帶大家離開學校都非常困難。
如果這些喪屍再往後發展到能像活人一般進行複雜的思考——我隻是說如果,那麼它們還算是喪屍麼?
無法想象。
總部的清城令雖然無恥和愚蠢,但也許正好是對的。這裏必須完全摧毀,一個不留。
話說回來,小米今天打呼嚕……吵死了!明明前幾天還安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