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何畏秋風生曉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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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重新回到了凡間洛陽的玉宇瓊樓和七宿一起住著,趕上節日就四處轉,趕上春耕就一起下田,偶爾蒼展會過來住些日子,跟她說些徹淮山山上發生的事。
偶爾青嵐會過來,說九黎上,查流蘇終於打動了二哥墨雲的心,兩隻鳥打算成親,結果成親當天新娘不見了。
把墨雲氣個半死,正追著媳婦滿地跑。
又說青陽總算把竹林師姐拐進了九黎,還寫信給爹娘,請他們同意兩人的婚事。
又過了一段時間,失蹤了許久的鳳王和凰後終於回到了九黎,為碧雲的婚事操心。天族為這門婚事等了太久,特請了仙帝最寵愛的明囅大人和聞名不露麵的麒麟神獸雲亭上神一同去迎親。
碧雲忙得腳不沾地,還有空給丹陽寫信,叫她千萬不要回去,要是見著明囅這個負心漢生出什麼不必要的枝丫她就是九黎的千古罪人。
丹陽不禁失笑,想了想,去了山澗召集了千百隻五顏六色的鳥兒,訓練了許久,送到徹淮山口。到時候有這些鳥兒替丹陽給碧雲做和聲,一定很漂亮。
碧雲成婚那天,天空萬裏無雲一碧如洗,空氣裏全是甜膩的花香,凡間的鳥兒都跟著躁動起來,嘰嘰喳喳都叫著。
丹陽坐在窗台上發呆,蒼展則是站著,同樣看著外麵搖曳如千條斜雨絲的柳樹,不知不覺握住了對方的手。
許久,蒼展才開口說話。“師父說徹淮山上的雪下的一年比一年大,可能是寒岩魔獸作祟,鳥人,想不想出去走走?”
“行呀。”丹陽懶洋洋地說,“我法力還沒恢複,你可要護著我。”
“……”蒼展呲了一聲,“誰讓你偷偷去求了雲亭上神,用長生筆把你全部修為化成一朵蓮花,做成金丹。不過是三千歲的小姑娘,沒了這點法力,連屋子裏的老鼠精都打不過。”
丹陽跟著呲了一聲,“你也不錯,用半身修為做了一把匕首當賀禮,不知道地還以為你要月兒用這刀自殺呢。”
兩個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不客氣地扭過頭。
蒼展抿抿唇,“到底去不去?”
“去呀,當然去。”丹陽歎氣,“好久沒有打架,我骨頭都癢了。”
就像他們四方神獸有自己的神宮和家鄉,寒岩魔獸也是有自己的地盤,其名叫做夜夢源,入口好巧不巧就在徹淮山腰那塊很適合睡覺的石頭上。
到了地方,丹陽把自己裹成一隻熊,看著這凍的結結實實的石頭,頭大地問,“咱們怎麼進去?”她已經用自己的南明離火燒了好久,可冰麵隻化了外麵一層,再這麼耽擱下去,他們南方東方的臉麵都要丟盡了。
“算了。”蒼展也沒了耐心,掏出另一把匕首就要撬。這匕首精巧的很,削鐵如泥刀身還是暗藍色,一看就有毒。
“沒毒。”蒼展停下來,白了丹陽一眼。
“……”
他繼續撬,這次就快了不少,立馬鑿出一個小洞,丹陽看準機會拉住蒼展的手縱身一躍,化作兩道清光劃進去,他們剛進去,那小洞就一點點合上,變成滑溜的一片。
路上是一條閃爍著無數極光的隧道。丹陽頭一回坐龍身上,她抓住蒼展的兩隻角,眼望著無數條光從他們身邊經過,偶爾兩道極光相撞,激起一個小小的爆炸。
“啊喂,你飛穩一點行不行?”
“……”丹陽覺得青龍好像對她翻了個白眼,隨後它哼出一團白汽,飛的低了些。丹陽嗯了一聲,嘴上說著“這還差不多”,手已經並出兩指,揮出南明離火擋住那古怪的極光。
極光的數目瞬間多了起來,五顏六色的,筆直的,彎曲的,一時之間全往他們身上劈,丹陽極力阻擋,勉強和蒼展扛了過去,蒼展尾巴一甩,拍了一下丹陽的背,丹陽立即俯身抱住龍身。一人一龍旋轉著蹦進一個紫色的漩渦裏。摔倒在堅硬的冰川上。
“真是,要命了……”
夜夢源分為幻境七國,是世世代代的寒岩魔獸所造的記憶國度。
“第一層叫不夜城,其實一天到晚就是黑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裏麵住的就是些不死人。”蒼展變成一條小龍窩在丹陽袖子裏瑟瑟發抖。丹陽發愁地看著在天空穿來穿去的金色小箭,他們和著堅硬的寒風直直往她臉上刮,隻刮的丹陽小臉生疼。
“不死人知道嗎?不能露在光下,喝生血吃人肉的空有人形的家夥。不夜城裏那些人每天午時三刻就到城中心的池子飲城主帶來的新鮮血液,總之是個怪地方。”
“再怪也沒這兒怪呀。”丹陽被風吹得後腿幾步,又硬著頭皮向前,“什麼第七層冰火島呀……”
“這裏可是比不夜城好多了啊……”
丹陽又被吹倒了,她趴在雪上,啃了一嘴的雪塊,冰得全身打了一個寒顫。這裏寒冷堅硬,雖說丹陽有朱雀的力量護著,卻也沒有這樣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道理。
“鳥人,鳥人,你沒事吧?”
丹陽暈乎乎地抬起頭,吐出嘴裏的雪,“沒,沒事。吧?”她又栽下去了。
“你真的沒事嗎?喂,你別嚇我唉——”蒼展探出頭,就被那猛烈的狂風割掉幾片龍鱗,嚇得他往回一縮。“丫頭,你要睡也不能在這裏睡吧?喂?喂喂?醒醒!不行了這是。”蒼展爬回丹陽的手臂上,發動青龍印,一股水流衝出來圍住丹陽,冷風一吹就變成一座不大的冰房子。
風勢終於小了不少。蒼展舒了一口氣,從丹陽的袖子裏跳出來變回人形,蹲在丹陽旁邊,他拍拍丹陽的臉,隻覺得僵硬冰冷,“傻丫頭,不行還要逞能。”
“囅囅?”
“……”
“我還想叫呢,傻丫頭。”蒼展歎口氣,扒一扒裏麵的積雪,點點往丹陽臉上手上抹勻搓揉,“快點醒吧,醒了我們就去見他們。”
丹陽一直睡到半夜才醒。她睜開眼,就是蒼展腰間的翡翠平安扣。蒼展臉色蒼白,額頭一片滾燙,靠在冰壁睡下了。丹陽躺在他旁邊,枕著他的雙腿縮成一團。
“居然給我做膝枕,小孩嗎?”她爬起來,動動手指摸摸臉頰,已經恢複成以前一樣了。丹陽舒心了些,出去一看,外麵的風已經停了,隻洋洋灑灑下著雪,蓋住了丹陽來時的腳印。
丹陽披上披風,將蒼展變成一條小龍,一看,不由得喃喃自語蒼展真是一條青蟲模樣。她把蒼展塞進脖頸繞成幾圈圍住,口上琢磨著別睡傻了占我便宜,丹陽這就走了。
她一路頂著風雪,走了兩個時辰才看見一片看得紅豔的梅林。
“執墨師兄的最後記憶之城居然是這裏。”丹陽慢慢走進去,林子裏沒有風,沒有繽紛的雪,隻有一個藍色小獸和白虎,紅色雀鳥,烏龜和,“……青色蟲子——蒼展,你果然被小看了呀。”
藍色小獸與白虎打了起來,其他三個在一邊看著,丹陽也在那兒看著,這兩隻動不動咬一口,踢一腳,你追我趕,叫囂兩聲,再接著踢一腳咬一口……
“這樣什麼時候能分出勝負呀?”丹陽歎氣,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等著。
“你會受寒的。”
一個泉水叮咚似的的聲音響起。丹陽曾無數次聽過這個聲音,溫柔的,無奈的,寵溺的,悲傷的,狡詐的,憤怒的,以及沉默不語的,各式各樣的情緒,全都是他一個。
丹陽回過頭,那兒隻有一團烏黑的霧飄著。
丹陽有點失望。她笑,“寒岩魔獸。”
黑霧動了動,沒理她。
“執墨?”
“……”
“……”丹陽歎氣,無奈地喊,“師兄。”
黑霧飄到她身邊,蹭蹭她的額頭,好像是在摸摸她的頭,“丹陽,好久不見了。”
“從我莫名其妙成了朱雀,就沒見過了,師兄怎麼會在這兒?”
“興許是在等死。”黑霧落在丹陽旁邊的雪地上,“我在這兒看他們鬥了幾千幾萬年了。總是沒有輸贏,丹陽你不該等著的。”
“……再等等,也許,一會就分出勝負了。”
執墨也不勉強,“你是來找徹底滅了我的辦法,應該是去不夜城。”
丹陽點點頭,“原來是在不夜城呀——”蒼展這個傻子,還說反著走要好一些。“我也不急,就是出來轉轉——”
“你的那隻老虎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不知道去哪了”丹陽閉上眼打了個嗬欠,果真這兩隻沒完沒了不分勝負,看著丹陽都犯困了。
“丹陽——”執墨有些無奈,“我的力量太強,已經影響到凡間魔界仙界地府的秩序井然,總有一天,就會失控,四方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你就沒有必要去守著所謂的蒼生,這樣不好嗎?。”
四方神獸鎮守四方,缺一方就是四方失衡,反過來四方的和穩沒了神獸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朱雀的力量是保人間世世代代長長久久,是凡人的生生不息。你的負擔太重,要放棄地太多,得到地太少,不如放棄?和我一起留在這兒吧?”
“不行,我雖然有心留下來過清閑日子,可是丹兒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我還喜歡人間的一切,沒了多不好。”丹陽笑笑,“我死了,還能把玄珠給青嵐,或者給其他鳳凰重新接上——”丹陽站起來,“師兄,怎麼出去呀?”
“……”
“師兄對丹兒最好,一定不會留下我的。”
黑霧升起來,“再等一會吧”
丹陽原以為出最後一層很難,直到執墨帶她去打斷了那藍白的打鬥,一個漩渦就出現了。
“竟這麼簡單?”丹陽嘀咕著,化作一隻金紅的浴火的大鳥,衝進漩渦,來到第六個國度。
這裏正是人間江南四月,碧色的湖水波瀾,紅色的江花起伏,以及種滿河沿的弱柳扶風。青灰的石板路延綿不絕,瓦藍的屋舍儼然緊密。街上人們來來往往,有悠然在湖邊下棋的老者,提籃挑菜的婦女,提裙招手的少女和應聲而來的少年……
“沒想到,師兄你會在這裏住過。”丹陽笑。
執墨還是那副黑霧似的樣子,聽見丹陽的話並沒有回答,那段時間他真的領了師命下山曆練,在人間行走四處以助人為樂,直到走到這兒看到風姿綽約的江南,執墨不可思議地,想讓丹陽也看看。
如今,他也沒有立場讓丹陽陪他看著江南春景宜人,“這叫做鯉魚鄉。”
丹陽點點頭,鯉魚鄉——丹陽雖然不太清楚,但這江南水鄉是該以水田為名,鯉魚,鯉魚——鯉魚跳龍門?
想不明白,丹陽歎氣,直著身子趕緊去找客棧投宿了。丹陽此時還穿著那冬衣,附毛的披風把丹陽裹得死死的沒一點空隙,這幅打扮在這個季節裏就顯得古怪至極了。
她隻好先找了個成衣店換了一身應景的淺綠衣服,她很少穿綠色,在鏡子裏看著自己好像是在偷穿碧雲的衣服,心裏難免有點揣揣不安的。
不過比得上一身紅色惹眼地好。幹完之後,丹陽再挑了一套男子的衣服,這就選了一個近河的小店住下來。一進門,丹陽就把蒼展變回人形,丟到床上吩咐小二給他沐浴更衣,順便抓一副驅寒藥治治。
小二挺積極地答應了,:“這年頭父母雙親包辦婚姻的破事太多,姑娘你別擔心,好好與心上人住在這裏,不會被家裏人找到的。”
他這話說的無比順溜,像是講了不下十遍。叫丹陽莫名無奈。隻好讓他去泡了一壺梨花落給她喝。
“這茶水苦得要命,小的還是頭一回看見有喜歡喝這個的姑娘。”
丹陽忙扯開話題,問這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小二是個稱職的小兒,他麻利地扒開蒼展的衣服,隔著一道屏風跟丹陽說話。“姑娘不知,我們這裏呀是個好地方——喲,姑娘,你心上人身子不錯呀。”
“跟他不熟。”丹陽頓了頓,“你多摸兩下我也不在意的。”
“……”小二隻當丹陽胡說,不再多說,繼續正題,“咱們這兒了,有條河名叫耿耿星河。來來往往的人呀,隻要把自己的願望寫在紙上做成燈花順流而下,就有鯉魚仙為你實現願望。
這兒許多的夫妻就是私奔來的,他們許了願,就不會被家裏人找到,自然也就安心住下了。”
嘩啦啦的水聲從屏風那兒傳過來,丹陽靜心聽著,從懷裏取出匕首,一個飛刺,匕首闖過屏風就將小兒刺個透心涼。
屏風應聲而落,一個熱氣騰騰的木桶和一個黑蛇皮膚的小二就露出來了,他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丹陽,好像不敢相信是丹陽出的手。“你,你,你……”
“我並非對妖魔有偏見。”丹陽一雙眼睛燃起了火焰,額頭的牡丹花也越發灼目。“是你想要地太多。”
從匕首傷處裂出紅色的紋絡,一個小小地碎裂,那附身小二身上的蛇妖就化作一團灰隨風散了。小二則當場暈死倒在木桶旁邊。
丹陽一個法術把小二送去客棧門口,自己則看著全裸的蒼展發愁。客棧裏一定為那個小二嚇得不可開交,自己定抓不到人來,又不好讓這家夥一直熬著,若是病情加重還怎麼過關?
“算了,看你也救我一命姑且幫你一把。”丹陽拉開一條毯子蓋著蒼展,隨便卷下,將他送到床上蓋上被子,然後再換一條毯子,估摸著他身上應該幹了,丹陽把兩條毯子丟到桌子上自己去吃飯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蒼展看看自己,被子裏沒穿衣服,看看丹陽,正流著口水壓在被子上睡地一臉春光明媚。
丹陽突然翻個身,壓住了蒼展,兩個人臉對臉,一個咂嘴一個傻眼,蒼展想死的心都有了。
過了一會,太陽的光爬上床落在丹陽臉上,她皺皺眉,慢慢睜開眼,逆光之中看見一張臉,丹陽想想記起昨晚,懶洋洋地向蒼展道句好,自己這就起來了。
“好?”蒼展幾乎要哭了,“你,昨晚,我們,你你你……”
“怎麼了?”丹陽不太懂他什麼意思,但是,邀功還是有必要的,“昨天你洗浴時差點被條蛇妖吃了,可是我救的你。”
蒼展一下臉青了,“我洗澡……你……”
“對呀,我還把你搬上床,給你擦幹,給你蓋被子,結果你居然踢被子,本公主心地善良,隻好壓在被子上省的你病情加重——記得還人情啊。”
“……”蒼展已經埋進被子裏哭了。
丹陽以為他是不想欠人情,索性拍拍他的腦袋,“人生在世,免不了會有這麼一天,在家靠親人……”那條老龍不靠也罷!“靠妻子出門靠朋友嘛,別難過了。大不了我幫你瞞著月兒不破壞你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
蒼展哭得更凶了。嘴裏扯著對不起,以後有何顏麵去見月兒雲雲。
“……”不就是被她救了至於嗎?丹陽隨他去,自己下樓吃飯了。等丹陽回來時,蒼展已經穿好衣服疊好被子紅著眼睛等著她。還正襟危坐目光如炬……
丹陽眨眨眼,試探著問。“怎麼了?”
“丹陽……”
丹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怎麼了?你還是叫我鳥人吧。”
“我很認真的。”
“有病,得治。”
“再說一句我掐死你。”
丹陽隻好乖乖坐好,等著。
蒼展倒吸一口氣,開始了,“昨晚,是我有錯在先——不,就是我的錯。明囅與月兒已經在一起了,原本我……我還以為自己有機會……”
“……”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那是,回不去了……”丹陽想想後麵還有五個門等著自己就覺得累。
“那就我們在一起吧。”
丹陽猛得抬頭,她剛想說一句你開什麼玩笑,偏偏蒼展的神情怎麼也不像玩笑。“你是想,他們在一起了,我們就在一起?蒼展你……”丹陽沒想到蒼展會想到這裏。
蒼展苦笑一下,“我不是說笑的,之前我就想好了,要是明囅和月兒真的在一起,就剩下我們兩個,那我們就在一起的,我會好好珍惜你,保護你,寫書給你看……”
“好!”
蒼展傻眼了。
“好呀,這樣也不錯……”
丹陽站起來重力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在一起吧。我也就勉為其難叫你名字——啊你就不用了,”丹陽”從你嘴裏出來都變了味道。”他那兩個字,好像丹陽立馬要功德圓滿壽終正寢一樣。
“那?丫頭?”蒼展以前背的裏叫丹陽死丫頭有點習慣。
“行吧。”丹陽勉為其難接受了。
兩人確定了同盟關係立馬開始商量怎麼從這裏出去的事了。事情既然是和鯉魚有關,自然要去這個耿耿星河看看。
鯉魚鄉耿耿星河邊,丹陽坐在河沿邊光著腳來回打著水濺起無數水花。“還沒好嗎?”
“馬上了——”旁邊蒼展費勁地在竹筒上刻字,不過就是許個願望,他卻刻快一個時辰,丹陽等著都快沒耐心了。
“方才你就一直說馬上就好,到底幾時可以許願呀?”
“你急什麼?”蒼展吹開竹麵的木屑,露出那一排排行楷小字,“許願這種大事自然是要慎重些。好了,你看如何?”
丹陽接過竹筒,“至於刻地這麼好看嗎?”丹陽一瞟,“不用寫你與月兒百年好合矢誌不渝嗎?”就這樣寫著希望她和蒼展永生永世在一起未免可惜了。
“不了,這樣就好。”
“是嗎?”丹陽總覺得有點浪費呀,如此難得就應該寫上些纏綿悱惻的句子,若是鯉魚真能把竹筒帶給自己心愛的人,那一定能成就一段佳話。
“開始吧。”
“嗯。”
兩個人一起點燃竹筒上的線香,推進水裏。竹筒帶著煙火,帶著願望,帶著兩個人的目光,順流而下,融進碧色的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