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累。”洛星河放下偽裝，聲音開始變得疲憊，“沒有排解壓力的方式，是會瘋的，就像你……”
    就像你媽媽，他沒有說出口。
    “像我什麼？”洛辰盯著他的眼睛問。
    “沒什麼。”他有些不自在，眼睛望向旁處。
    “你有什麼壓力，可以跟我說。”洛辰看他眼神閃躲，忍不住叫囂起來，“是因為我討厭溫洋，逼他租房住?還是因為小姑自殺?還是因為王叔重病?到底因為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啊！”
    洛星河隻覺得聒噪，推開他環自己的手臂，向樓下走去。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他走過去打開門。
    突然，一把水果刀直直刺入他腹部，他當場倒地。
    何嘉駿紅著眼，喘著氣，皮鞋狠狠踩著他的手。
    “你們全家都騙我！騙我娶了洛玲玲，原來……她是你的女人。你們親兄妹竟然………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要不是安潔告訴我實情，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滾！”
    洛辰從樓梯上衝下來，一腳踹倒滿身酒氣的何嘉駿，跪到地上去扶洛星河，他的身下已淌出一灘血。
    “快叫救護車！”洛辰衝著仰躺在門外的何嘉駿吼。
    何嘉駿捂著肚子搖搖晃晃坐起來，看到洛星河身下的一大灘血，酒瞬間醒了一半，忙哆嗦著手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撥了幾次，才撥通電話。
    “喂，花清路的……禦苑別……別墅，有人……有人要……要死了……”
    洛辰將洛星河的頭緊緊抱在自己懷裏，他的手在抖，身子在抖，眼淚一滴一滴，滴到洛星河臉上。
    天很黑，沒有月亮。
    “手術中”三個字亮起，他抱頭坐在手術室外的藍色椅子上。
    一旁大著肚子的洛菲菲抹著眼淚，緊挨羅瑩女士坐著。
    羅瑩那整齊的盤發，不知什麼時候已變得淩亂，撲著粉的臉已暈花，熨的平整的裙子已起了褶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門頭的燈滅了。
    洛星河有驚無險。
    兩個月後，他的傷好痊愈。出院回家後，綠蓮也回來了。
    何嘉俊到警察局自首，判了三年。
    一切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樣子。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洛辰下班回到家，搓了搓凍得通紅的雙手，在玄關處脫掉長及腳踝的羽絨服，走進客廳。
    客廳裏暖烘烘的，不見洛星河的蹤影。
    他接了杯熱水，踩著台階上了二樓，打開書房門探頭看了看，沒有人，又向洛星河的房間走去，在虛掩的門縫裏，看到他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吸煙。
    “你不是戒煙了，怎麼又吸煙?”他推開門走進去。
    “心情不好。”洛星河仍閉著眼，煙霧在他臉上繚繞。
    “除了抽煙，還有什麼辦法能緩解你的壓力?”洛辰將滾燙的水杯放到床頭櫃上。
    “不知道。”
    洛辰雙手插入褲兜，漫不經心踱步到他麵前，兩隻手臂撐在他的沙發扶手上，俯身望著他，“我知道一種方法。”
    “什麼方法？”
    “像是這樣。”洛辰探前身子，冰涼的唇輕輕覆上他的唇。
    洛星河猛地睜開眼。
    洛辰微笑著離開他的唇，“反正吸煙也會加重病情，做這種事也會加重病情。不如在你病發前，我先把你藏進我的身體裏。那樣，就算你走了，我也不會覺得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