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有人給他“介紹”對象，對象是什麼樣的人？我想，這一點可能不重要，我沒有必要把一個無辜的女人拖進到這樣一篇瑣屑的文字裏來，使她遭到無辜地抵毀。也不想讓人去瞎猜，某某，某某，讓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感到自危，使人認為她們就是我們牆頭曾經的對象，這也抵毀麵太大。
    好在先人們對我們這困境有過創造性的發明，他們隻用一個字母就代替了他們所要寫的人物，我不過是拾先人之牙慧，於是M姑娘就很不幸地進入了我的視線。這M姑娘其實在這篇文字裏，是一個沒有出現過的人物。這樣最好，這樣我們就不必說她的身份，職業，以及她的容貌，甚至也不必說她是一個女人，隻說有一個MM就可以了，省去了許多麻煩。
    有人給我們的牆頭介紹了一個MM，約定在今晚，在一家大酒店見麵。這顯然是不正常的。一般來講，初次約會，不會約定在大酒店。一般會在街頭，或廣場，男女雙方見了麵，覺得可以繼續，再到酒巴或酒店去。
    因此這約會本身就很可疑。
    牆頭早早地來到酒店，在預定好的桌前坐下。這桌靠著牆，中間一條，兩邊是靠椅，很象火車裏的一個單元。服務員問他要什麼？他說：“等一等。”於是就上茶水，他一邊喝著茶，一邊等MM。
    他先是得意，想象著這MM，一個很漂亮的姑娘：“……一個姑娘走過來，不，飄過來，”他想。“長得……？是啊，長得象誰呢？他不喜歡太胖……。好萊塢，對，一定要象好萊塢的影星。不，不，這不可能，”他喜歡洋女人，又感到這洋女人太陌生，也有些可怕，不光是個孔的問題，也不切合實際。“那就來個港台明星吧！”他就象在挑一筐爛蘿卜。
    “一個姑娘飄過來……，又飄過去……”
    看了看漸入佳境的大廳，他有點不大自在，於是拿出一根煙來。
    那邊靠街的窗下，坐著一對男女，那女人搽了口唇，血一樣紅，在放肆的說話。聲音大得他好象都能聽到，他就覺得那女人在斜著看他，說的話也好象是在對他說……。他的心跳了一陣子。“你不應該這樣胡思亂想！”他對自己說，立即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態度。為了抵禦夏娃的熱情，他往靠椅上一靠，開始打量起天花板來，看那枝形吊燈。這樣，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想：“這麼一大片天花板，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楊貴妃的哪個？”他開始聚精會神地找去，“首先那燈光很複雜……，照著……”他想起了華清池，想起了出浴的楊貴妃……。“出浴的楊貴妃……？”
    “老板！……”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他驚醒過來。還以為是他的MM，一看，才知道是服務員。服務員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又來問他，是不是可以點點什麼？因為這時大廳裏幾乎坐滿了，他占著個空位。他又不通情理地說：“再等等。”
    服務員走後，他朝靠街的那窗下看去，那裏已換了一對人。他也感到似乎等得太久了，就左右張望了一下。想想也沒有辦法，MM沒來，他怎麼辦？隻有強硬著頭皮。
    這時，一個文質彬彬，氣質高雅的女人走了過來。牆頭眼睛一亮。
    “請問，先生，”這女人問，“我能坐在您對麵嗎？”她意是指我能不能坐在你對麵來吃這一頓飯？因為這時大廳已滿。牆頭一見這樣高貴漂亮的女人，自是矮了一截，再說，他隻要一見到女人就興奮。立即回答道：“當然，當然，你請，沒關係的！”
    “服務員！”他甚至還替那女人這樣叫道。
    “謝謝！”一聲有禮貌的冷冰冰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