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見到了照片上的那塊玉佩。
    說實話，看到了實物更讓人覺得不舒服，那從心裏發毛的感覺讓她幾乎不能鎮定自己的情緒。
    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又厭惡的東西一樣。
    這樣的感受讓她不得不先離開了現場。
    搖搖晃晃地走在校園裏，她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一樣。
    雖然天氣很好，許久未露麵的太陽也在空中半隱半現，但是她就得覺得格外的寒冷，格外的陰沉。
    仿佛在看一部黑白片，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卻跟自己處在完全不同的空間。
    薩麥爾正從校外鬼混回來，一踏進學校門口，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怨氣。
    “哦哦，”低聲笑道：“看來這個學校也有好玩的東西出現了嘛。這次是哪個倒黴的家夥拉開序幕呢。”
    “主人。”艾薇兒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身後。
    “艾薇兒，你也知道了？”
    “恩，是那個人類老師帶來的。”
    “啊？”薩麥爾有些驚訝地，“你說那個人類，是蘇林？”
    “恩。”
    “沒搞錯吧，我的東西也敢隨便動！”他不爽地跟了上去。
    沒跑幾步，就開始大喘氣：“我，我跑不動，你上去，攔住蘇林……”指揮艾薇兒。
    “是。”在校園裏，當然也不可能用自己本身的速度，艾薇兒也隻能用跑的。
    很快，就看到眼前有個慢慢往偏遠校區晃的身影。
    她也沒叫蘇林，跑過去，咬破手指，直接在地麵上劃了個圖案，然後，道路的方向迅速地變化了起來，繞成了一個圓。
    薩麥爾也趕了上來，眯眼看著蘇林在恍惚著一圈又一圈地繞。
    “是被詛咒了。”艾薇兒解釋道，“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住了神智，不能恢複清醒。”
    “你讓她停下來，我看看她沾上了什麼東西。”
    薩麥爾跑過去，抓著蘇林上上下下打量。
    眼前黑白的景物一直在不停地變化著，穿過樹蔭，再來到路上，再次路過樹蔭，再次……
    就這樣循環著，重複著。
    她感覺自己像是個旁觀者般，冷漠看著一切的變化。
    直到感覺到有雙手將自己手腕狠狠用力地扯住，同時耳邊響起巨大的喝聲：“老師，你在這做什麼！”
    她眨眨眼，回神過來，“薩麥爾？”我手很痛呢。
    薩麥爾看了她一眼，鬆開手：“艾薇兒，送老師回去。”
    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家夥突然變得正經起來，這讓蘇林有些不適應：“薩麥爾？怎麼了？”
    “沒什麼，老師最近別單獨出去。”薩麥爾扭頭就走。
    “喂……”
    “老師，我們回去吧。”艾薇兒帶著美麗的笑容說道。
    “……恩。”
    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薩麥爾緊緊攥住手中的那塊剛才自蘇林脖際扯下來的玉佩。
    混蛋啊啊，居然跟我搶東西，雖然這是屬於你們的地盤，但我的輩分可比你們這些不上檔次的家夥高多了！
    真是忍無可忍啊！
    “法蘭西。”他一邊走著一邊輕聲叫到。
    “是。”樂隊裏那個銀發帥哥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這個，拿著，給我去查是誰的，可以的話，最好讓這家夥連痕跡都消失掉。”將玉佩隨便往後丟。
    法蘭西連忙伸手接住玉：“是。”
    “要是你無法解決就要你父親去。”他皺眉說，“居然膽子這麼大，應該要給點教訓的。但是如果沒辦法做到的話，就請不要來見我了。”
    “在下這次一定完成任務。”
    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法蘭西輕巧地幾個縱身，消失在視線內。
    雖然蘇林沒察覺，但是她一旦觸碰了自己，就等於是烙上了專署的印記和氣味，宣布了她的所有人是自己。
    但現在居然有不知死活的東西染指自己的東西。
    “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他冷哼。
    “艾薇兒，他怎麼了？”直到回到了住所，蘇林還是困惑地問。
    “恩，應該是處於領土被侵占的不滿之中。”艾薇兒微笑。
    “哈？”
    “總之，老師今天遇到什麼感覺不舒服的東西沒？”艾薇兒拉她坐下來，側過臉來問她。
    “恩……”這應該不算宣揚迷信思想吧。
    “你好像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我們會想辦法的，但是你要聽薩麥爾學長的話，別一個人出去。”
    “不幹淨？你們是道士？”
    “你覺得我們像嗎？”
    “……不太像。”
    “那就不是咯。”艾薇兒笑，“不過，老師，你最近是有點不安全，我要回國，你最好要薩麥爾過來陪你。”
    “啊？”蘇林瞪了眼艾薇兒，“你是故意的吧。”
    “當然，不過老師，我也沒說的假話，如果他不跟著你你很危險。”
    “可是他跟著我我也不覺得安全到哪去，我看我應該去找個什麼和尚驅邪。”
    “相信我，這不是和尚可以驅除的。”
    “那薩麥爾就能了？”
    “當然不能，但是他可以保護你不受傷害。”至少，我想他應該不會喜歡玩具當著自己麵被人弄壞的感覺。
    “我不明白。”
    “不明白沒關係，按我說的做就好。”
    好在蘇林向來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也不是很有逆反心理的人，點點頭：“我找他們輔導員說說。”
    “對了，還是要稍微注意一點說話的方式，畢竟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蘇林苦笑：“你覺得我還有注意的必要嗎？已經漆黑一片了。”
    艾薇兒沉默了一下，表示讚同。
    “什麼時候走？還回來嗎？”她不想討論這個讓人鬱悶的話題，問艾薇兒的行程。
    “當然會回來，大約在國內待一個月，後天就準備走了。”
    “是嗎？”蘇林點點頭，“明天我請你吃飯吧，你喜歡什麼？”
    “客隨主便。”
    “倒還學了幾句成語嘛。”
    “九牛一毛。”艾薇兒洋洋得意地賣弄。
    蘇林輕笑了起來。
    艾薇兒雖然個性高傲不太好說話，但是給自己的感覺並不差，而薩麥爾雖然看起來似乎聽話又狗腿，甚至到了沒個性的程度，卻奇怪地讓她覺得無法放下戒備。
    艾薇兒看看她微笑的臉，突然說：“老師。”
    “恩？”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就一下。”
    蘇林愣了愣，“好。”
    艾薇兒的體溫也是偏冷的，被擁抱著幾乎沒有什麼感覺。
    “老師，無論怎麼樣，我都會保護你的……”
    恩？艾薇兒說的什麼意思？
    “對了。”艾薇兒想到了什麼似的，低下頭，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墜。“這個，給你。”
    這看起來像是片黑色羽毛。
    “是我最重要的人送給我的護身符。”艾薇兒淡淡笑著，“可以保護你的。”
    雖然艾薇兒什麼也沒說，但蘇林直覺這個東西她很珍惜：“不要啦，我拿去了你怎麼辦。”
    “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不，”蘇林搖頭，“要知道，既然是人家送給你的，那就證明他認為你需要這個，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你……”拍拍艾薇兒的手背，微笑，“不可以辜負別人的心意，你能做的隻是心懷感激的好好保重自己，不讓他擔心。”
    “……他擔心我？”艾薇兒仿佛很驚訝的模樣。
    蘇林笑：“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那這個東西就不會出現在你手上了。”
    “恩，知道了。”艾薇兒又鄭重地重新掛好，“那我給你做個護符好了。”
    “做個？”
    “恩，你在這等我一下。”艾薇兒點點頭，走進房間。沒過多久又拿出個黑色羽毛墜出來。
    蘇林笑——艾薇兒是印第安人嗎？怎麼對羽毛情有獨鍾？
    “我的還在這。”艾薇兒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羽毛給她看了看，示意自己並沒有騙人。
    “多謝。”她接過，掛好。
    “雖然不能幫忙你躲避一切災難，但是隻要你有求生的欲望，生命之火就不會熄滅。”艾薇兒認真說。
    “艾薇兒說話好文藝。”她笑。
    “所以，請答應我，無論多麼難過，都不可以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哈？”
    “如果你都不想活下去了，那麼，我也沒辦法了。”艾薇兒輕輕說。
    她拿起那吊墜，呆呆凝視著手掌中黑得發亮的羽毛。
    “艾薇兒。”
    “恩？”艾薇兒已經重新坐了下來。
    “……你……”不自覺地移開了些許位置。
    “怎麼了？”
    “你是印第安人嗎？”仰起笑臉。
    艾薇兒看著她的神情，笑了笑：“你說呢？”
    “肯定是。”她點點頭，好像在確定自己的想法。
    艾薇兒歎口氣，“書上說，欺騙自己喜歡的人會很難過，難過的程度跟喜歡的程度成正比，看來真是這樣。”
    睜大眼，蘇林連連搖手：“適當的謊言是人類生活必須的。”
    “可我不是人類啊。”艾薇兒輕笑，身後發出了輕輕的“啪刷”一聲，身後突然地打開了幾對黑白色巨大的翅膀。
    一黑一白對稱著遮蓋了她身後的窗戶和光線。
    她瞪著艾薇兒，隻覺得喉嚨幹幹的，趕忙拿過身邊的抱枕埋進棉花中，捂住嘴，然後放開喉嚨尖叫。
    這，這是什麼啊啊啊！
    “老師……”艾薇兒平時性感的聲音在她現在聽來隻覺得陰森，身體一抖，整個人跌下了椅子。
    回頭一看，艾薇兒果然還是保持那種可怕詭異的樣子，吞吞口水：“……別，別過來……”然後又轉頭，捂著自己尖叫。
    “果然，是人類都會害怕的。”艾薇兒聲音聽來有些苦澀。
    “我當然會害怕啊，我信道教的。”她委屈地哽咽——嚇哭了。
    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
    艾薇兒無奈地：“既然你無法接受，那麼我還是抹去你的記憶好了。”
    “不要！”她失聲尖叫。人連連往後爬。
    “你這樣不怕精神承受不了崩潰嗎？”
    “……你，我，你抹去記憶不是還會出現嗎……”顫抖著問。
    “這是當然，我還有任務沒完成呢。”雖然這個人類的眼裏寫滿了驚恐和畏懼，但是就是莫名地覺得沒想像的那麼糟糕。
    或許是因為這些對話太奇怪了吧。
    “那，那還是不要了吧。”她結結巴巴地，“我覺得我記得比較好。”
    艾薇兒笑了起來，一高興又忘記情況地往前走了一步。
    “站著那別動。”連忙尖叫製止，“我，我還是怕，你，別過來……”
    歎口氣，“我可不希望我喜歡的人討厭我。”就著地板坐了下來。
    “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啊……”她哆哆嗦嗦抱怨著。
    “好，後天我離開之前。”艾薇兒揚眉笑。
    “太，太強人所難了！”她雙手拍在臉頰上驚呼。
    “那我可沒辦法啦，我要馬上回去確定性別嘛。”艾薇兒故作無奈地說。
    “啊？”性別？
    “其實，我本來想永遠不告訴你的。”艾薇兒笑著，“想讓你永遠不知情地過完這一生。”
    “那幹嘛還說啊……”她有些不滿地瞪著艾薇兒那美麗寬闊的幾雙翅膀。
    艾薇兒仰起頭，看看天花板，笑：“突然，想告訴你。”
    “我，我被嚇到了，很劇烈地嚇到了！”她不爽。
    “恩。抱歉，我下次會采取緩和的方式。”艾薇兒點點頭。
    “你還想有下次！”蘇林尖叫。
    艾薇兒垂下眼，也對，被討厭了我……
    蘇林繼續憤怒的說：“你一次給我說完，真是的，還來一次我沒被不幹淨的東西害死會先被你嚇死！”
    啊？
    艾薇兒愣愣地抬頭。
    “看什麼，快說。”被對方注視著，又忍不住打個哆嗦——這家夥絕對不是人，是啥玩意？一想到這，馬上手指抖啊抖地點住她：“你，你別過來哦，我跟你說，我還是很怕的。”
    艾薇兒笑了起來：“恩，你想知道什麼？”
    “你是什麼？”
    “惡魔。”
    天哪，惡魔啊啊啊！
    “薩麥爾知道嗎？”
    “知道。”
    “他，他，他也是惡魔？”
    “是人類。”艾薇兒微笑。
    總算讓我心裏有點安慰了。
    “說起來，薩麥爾的名字你去查查《希臘語巴錄啟示錄》應該可以找到。”艾薇兒笑得迷人。
    “啊？”
    “我可以告訴你怎麼拚哦。”艾薇兒補充道。“s~a~m~a~e~l，Samael。這個名字不錯吧。”
    她眨眨眼：“不用，我真的不想查。”直覺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玩的秘密。
    “這樣啊，那我告訴你吧。”艾薇兒遺憾地說。
    “可以不知道嗎？”
    “自欺欺人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
    “聖經上說神在伊甸園創造出亞當夏娃之時，告誡他們，所有樹上的果子都可以用來果腹，除了生命樹和智慧樹上的果實，但是夏娃禁不起蛇的誘惑，偷吃了智慧樹上的果實，並且摘下一枚給亞當，吃了果子後，他們意識到男女有別，知道了羞恥，於是采下無花果樹葉遮住身體。當神來看望他們時，他們藏了起來，神發現了他們的異常，知道他們吃了被禁止的果子，於是將他們逐出伊甸園，讓人類從此背負上萬般苦惱和疾病。”說到這，艾薇兒停了停微笑著看她。
    “這個我知道……”
    “而，那隻蛇據說就是薩麥爾大人變化的。”
    “啊？”
    “對，沒錯，大人就是第一個背叛神的天使。”艾薇兒淺笑。“但是當時神隻是將懲罰降在了蛇身上，並沒有追究薩麥爾大人的責任。”
    搖搖頭，隻覺得腦子混亂，雖然對西方的傳說不清楚，但是至少這跟自己以為的大不一樣。
    “最初神命創造天使群造人時，隻有薩麥爾大人成功，因為他的造人的知識和功績，神從此命他掌管人的生命，是第二創世天使。也因為這個，所以不能隨便地製裁他。這樣的情況直到”
    “夠了，艾薇兒！”窗外傳來薩麥爾的斷喝，“人類沒必要知道那麼多。”
    艾薇兒微微偏偏頭，看到薩麥爾被人帶著半蹲在窗外樹枝上看著裏麵。
    閉了嘴，退出位置，讓他進來。
    黑發綠眸的少年帶著他跳了進來。
    薩麥爾看了眼還愣愣發呆的蘇林：“抱歉，我本來想讓你多活些日子的，我很喜歡你。”
    “主人！”艾薇兒失聲驚呼。
    “這是你的錯，你告訴了她不應該知道的秘密。”薩麥爾淡淡瞥了眼艾薇兒，“你馬上準備東西回去受罰。”再頭也不抬地，“伍爾德，動手吧。”
    艾薇兒以極快的速度擋在了蘇林麵前：“主人，請懲罰在下，是在下多嘴。”
    “我會懲罰的，讓開。”
    “主人，她隻是被動接受我說的訊息。”
    “那她也已經記住了，”薩麥爾似笑非笑地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蘇林：“老師，你記住了沒？”示意停了一下的伍爾德繼續前進。
    “我覺得你不太像是會做這種好事的人。為什麼要去引誘夏娃呢？”她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
    當場三人都呆了一下，還是薩麥爾先反應過來，大笑：“喂喂，你知不知道啊，你馬上就要死了，死了知道嗎？”
    “恩，既然有惡魔什麼的，那麼也是有神仙鬼差什麼的，我死了應該是去地府之類的地方吧，所以你殺了我又沒得什麼好處，也就是在死前折磨下我了，死後我們就沒幹係了。”
    薩麥爾愣了愣——沒幹係？這個人說沒幹係？
    是啊是啊，要是現在殺了她，那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當然也沒辦法折磨到她。
    真是的，我腦子真是退化了。
    “老師啊，你的無所謂還真是救了你一命。”他笑，“好了，伍爾德，先停下吧。”再看著艾薇兒：“我需要你的解釋，理智的艾薇兒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我想讓她知道，我希望她了解我，回應我。”
    薩麥爾哼了哼：“愚蠢！”
    “我當然知道是愚蠢的，但是我就是想讓她了解真正的我。”
    “現在你清楚了？她都怕成那樣了。”指指不知何時跟她拉開距離的蘇林。
    “恩，如果人類不怕，那才叫古怪，可是，她怕我被人類發現，連尖叫都努力的抑製了下來。”
    “哦？”薩麥爾意外地瞟了她一眼。
    “為什麼要引誘夏娃呢？”雖然很怕，但是這個問題倒是一直在腦子裏繞。
    “看在你給我驚喜的份上，我告訴你吧。”薩麥爾坐了下來，“那是因為我很無聊啊，所以想看看那些玩具們的反應嘛。”
    “玩具？”
    “啊，就是耶和華做的那兩個人啦，隻知道吃喝拉撒交配玩樂，跟畜生有什麼兩樣？你覺得那是人嗎？”
    “所以，為了讓他們像人，而引誘他們吃了果子？”
    “我說了隻是無聊。”薩麥爾嘲弄地說，“你也說了我不是這麼好心的人。”
    “剛才艾薇兒說，你曾是僅次於神的第二創世天使，我想你應該不會為了無聊這個理由而付出這麼大代價吧。”
    “哦？”薩麥爾斜眼看了看她，“老師有什麼高見？”
    “是想求得什麼答案嗎？”說話間，她也慢慢不再覺得害怕。
    薩麥爾笑了一下，然後又笑了一下，最後狂笑了起來。
    那種癲狂的樣子，讓蘇林再次意識到自己所處的險境，下意識地又縮成了團。
    “艾薇兒，伍爾德，你們覺得好笑嗎？你們跟隨了我幾千年都無法得出的答案這個區區人類居然敢輕易說出來，真是可笑啊，可笑之極！”
    幾千年……
    這些家夥都活了多久啊啊啊啊！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答對了。”薩麥爾收斂了笑，麵無表情地說，“我的確是為了尋求答案。”
    艾薇兒和伍爾德雙雙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
    “怎麼不說話了，老師，你不是很厲害嗎？”
    “我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所以沒什麼問的了。”她實事求是地說。
    “真和假。”薩麥爾突然說。
    “啊？”
    “我想知道的事情。”
    其實她很想這些家夥快點出去，因為自己神經崩得快斷掉，連組織語言的思維都混亂，可是薩麥爾卻好像突然來了談性，這讓她有苦難言。
    “你管他是真還是假，反正世界照樣運行就對了，真假什麼的因為每個人的看法而不停變化，你雖然是傳說中很厲害很聰明的天使——現在是魔頭，但是你隻是代表你一個，你的真假跟別人不一樣，所以無法分辨，事物不會因為你對它的看法而產生什麼改變，你還是快點出去飆車，鬼混都好。”她隻想快點打發他們出去，隨便說了一通。
    薩麥爾笑著點頭：“老師，你的看法真是讓我茅塞頓開。”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
    看對方還有繼續探討下去的欲望，她趕忙說道：“我快嚇死了，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適應下再來討論這些人生道理？”
    薩麥爾失笑：“好，那麼我明天會過來陪你的，學校方麵就由你來打點了。”帶著兩人大搖大擺地開門走了。
    ……不是吧，真要他明天過來住啊！
    她頓時整個人都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