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夏誰輕歌,歌盡誰年華 第05章 終是故人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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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他們被召進宮。這是這對新婚燕爾第一次站在錦華國的皇帝麵前。
風度翩然的錦華國景逸王爺楚逸捷和朦朧靜然的樂璽國“夕莫郡主”緩緩進殿。眾人壓抑那麵紗後的璽樂郡主會是何等模樣?傳說她像瑤池仙,一抹淺笑,便醉人心扉。可是眼前的夕莫郡主臉上卻隻有清冷和不屬於塵世的淡然。美人越是朦朧,卻越是引人遐想。坐在金鑾殿上的是年紀輕輕的皇帝,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他是楚逸捷的弟弟,卻也是個無能的弟弟,現下誰不知道這錦華國是楚逸捷的天下,這兵權和內政根本就是在楚逸捷的手裏,璽樂過為何要將美麗的郡主嫁給他,不就是為了不讓楚逸捷輕舉妄動嗎?
璽樂國現下內部卻是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太子晚清風,另一派則是夕丞相,夕莫的父親,夕丞相,就是因太子和夕莫互生情意,夕莫不願和親,阻礙了夕丞相欲與錦華和親其實意欲暗地勾結推翻太子的計劃。於是,就有了一年多前太子被夕丞相的追殺,夕莫的不知所蹤,和親的事情也便耽擱了。可是沒有想到後來太子居然還奇跡般地活著,一年之後,楚逸捷本就握著錦華國的兵權,對於璽樂,隻不過是他遲早的囊中物,正蓄意準備攻入璽樂的南部奪重要的城池洛城時,璽樂太子卻對外放出驚人的消失說,他已找到了夕莫,但是他們為了國家,決定不再前續舊緣。夕莫郡主答應遠嫁錦華,來求得兩國長久的平和。
楚逸捷知道這所謂的長久的平和,不過是晚清風的幌子,他隻是現下延緩他兩國的戰事,楚逸捷也明白,戰爭亂民心,他如果真的在現在攻下了璽樂,璽樂民眾也不會心服,他還要更多的時間斟酌和妥善地布置璽樂的事宜,所以他才答應和親之事。
晚清風不出多長時間必會有行動,所以他的戰事部署也不能需怠慢。隻是晚清風何以冒這麼大的險,居然弄個假的夕莫來,他難道就不怕知其真相後,璽樂恐怕會難以安穩之日了嗎?他隻是僥幸想延緩時間,還是他的另有所謀?多日來,派人緊盯著那代替品,對她的觀察來看,那冷淡的次品卻一直是乖乖呆著,也並沒有什麼異處。
楚逸捷對這一切猜測都還沒有頭緒,他知道和親隻不過是錦華和樂璽真正較量的開始,不是嗎?他的心裏閃過一絲陰晦,餘光不時望著身邊看不透的人兒。
“郡主,幾日住在錦華王府住得可好?”坐在皇上旁邊的皇後發話了,她的雍容華貴,她的高貴氣質,都是一國之後的典範,默語沒有抬頭看她,隻是低著頭想著什麼,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慌,胸口有什麼壓抑著她。
她本能地想伸出手比劃回應皇後的問話,手忽然身旁的大手握住了,她本想抽出,卻聽到身旁他的泰然地笑道:“夕莫郡主,剛來錦華,可能因為水土不符,所以嗓子不舒服。時下不宜多言,失禮了,謝謝皇後娘娘的關心了。”
他說完便望著身旁的默語,眼神示意她不許回應。她不是夕莫郡主的事,在錦華國也隻有他知道,若是傳出去,錦華和樂璽之間的僵局便更加複雜,那時他想看清晚清風何意就難了,再者,皇上雖為傀儡,但是他依法製人的權力可還是有的,以她的欺君之罪,定會沒了小命,他倒不是擔心他的小命,或許晚清風的陰謀附著在她的身上,所以他還不能就這麼讓她死去…
她的手被那隻大手緊緊地禁錮著,從他手心卻傳來了灼人的溫度,讓她感到極度不適,但是她隻有淡漠的神情。
皇後看著這對新婚夫婦如此和諧,心裏不禁放下了一口氣,她並不希望,璽樂和錦華有衝突,有了衝突,這天下恐怕便是楚逸捷的了。
回到景逸王府,暮靄沉沉。
“以後,不要忘了,在人前你是夕莫郡主,不是默語。”楚逸捷冷聲道,他轉身便離去,麵無表情。
默語?嗬嗬,他知道還不少!她不是郡主,連她的身家他都查的一清二楚了嗎?或許應該說是查清楚晚清風了。
這是可怕的璽樂敵人,雖為璽樂子民,但是在璽樂受盡人間冷暖的她,已經不會在意自己的國家了,亂世之中隻求自保,因此現在璽樂如何,錦華如何,一切都與她無關。
但是對於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她還是有些許顫然,敏感的,不管是晚清風還是楚逸捷或是任何一個人,他們在說出她名字的那一刹那,她感覺到了默語這個人是存在的。她一直活在代替品的陰影裏,一直活在靜默的世界,有人區分開了她,她的世界便不會那般沉重了。
花謝花開花無語,
心府寂然鎖千秋,
禦駕乘風歸何處,
與誰飛花攜滿袖。
清湖落英無隨影,
猶有伊人係君心。
月半清影誰人依,
除卻巫山不是雲。
湖麵上蕩著一圈又一圈,靜然,出列的孤雁,飛旋在白雲間,抬望眼,滿心仍是紅塵念,但淺失落的朱顏,染著離恨淚。
膳後,那個人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廳房,嚇得她無措,臉上本有清冷的表情卻退去,慌張地收拾案上的筆墨。楚逸捷一看她如此模樣,心裏想逗弄她的欲望卻更加強烈了。緩步向她靠近,漫不經心地道:“怎麼,是做賊心虛嗎?”
她的心裏一驚,心頭浮上了很不好的預感。張張宣紙上映畫的是那三個字“晚清風”,她定了定神,將手裏的初墨,那張充滿回憶的墨跡,藏在了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