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暗湧波濤 第十五回 陳芳遠道投四海 曉幽泰山拜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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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盟主,有一人自稱西北朋友來訪。”
周延鶴正泛舟洞庭之上,忽聞遠處過來的一小舟上人通傳,心下一疑,問道:“那人可有何事?”那小舟上人答道:“回盟主,那人隻說見過盟主有要事告知。”
周延鶴聽罷,心思自己在西北並無交好之人,稍一思索,問道:“那人現在何處?”那小舟上人正欲答,周延鶴卻是恍若大悟狀,喊道:“來者何人?膽敢在我洞庭之上生亂。”
隻聽那小舟上人冷笑一聲,道:“周大盟主果然是江湖老手,在下些許伎倆果然瞞不過去。”周延鶴大驚,道:“你究竟有何事?”說罷,自己走出船艙,來到船板上,而周圍早圍上周延鶴手下許多好手。那小舟上人見周延鶴出來,揮手在麵上一抹,竟變了個相貌,原來卻是那自西北天牢逃出來的陳芳。
周延鶴卻是笑道:“這位朋友身負易容之術,莫非是天山派的朋友麼?”陳芳卻是向周延鶴深施一禮,道:“晚輩涼國公軍師歐陽羽麾下羽衛副統領陳芳,在此見過四海盟盟主周老爺子。”
周延鶴道:“原來是鬼師門下,不怪會天山派的絕技。不知鬼師派你來此有何貴幹?”陳芳卻是一笑,道:“晚輩來此自有要事,不過此並非說話的地方,可否請周老爺子另尋個機密之地。”
周延鶴卻是大笑幾聲,道:“陳統領勿需太過謹慎,老夫雖不過一草莽之人,不過卻也有幾分自信,便在這洞庭湖上,無處不是機密之地,陳統領隻說便是。”
陳芳道:“周老爺子好氣概,不過若是如此,這四海盟方建不過數月,如何竟使天下皆知?”周延鶴冷笑道:“若老夫不欲使四海盟之名響於洞庭湖之外,隻怕這天下除了四海盟中之人,再無一無關之人能得知此事。”陳芳聽罷,心中疑思:“卻不知這周延鶴此舉為何?”口中卻道:“既如此,晚輩便直說了,此事與前朝有諾大關聯。”
不料周延鶴方一聽到此,便阻道:“且慢,陳統領遠來是客,老夫雖草莽野夫,卻也不能待客無禮,洞庭湖雖無什麼貴重之物,不過這君山銀針倒還能拿得出手,不若一同到老夫府中,一邊品品這茶,一邊詳述如何。”那陳芳自是施禮道好,便躍上周延鶴之船,隨其駛去。
待二人來到周延鶴府中坐定,周延鶴直問道:“陳統領可知前朝承佑太子下落?”陳芳卻是品一口銀針茶,道:“這茶長短大小均勻,入口清香怡人,果不愧盛名。”撇眼見周延鶴麵色不善,忙放下茶盞,道:“周老爺子莫急,且聽我緩緩道來。”說罷,便將自己知悉劉和所在後往萬家莊探尋不得後又發現劉和遷往湘州,之後因追剿失敗被歐陽羽關押,後買通天牢獄卒得羽衛心腹所救一路逃離西北,後又得知洞庭湖上建了個四海盟,忙帶同眾心腹羽衛前往相投一一告知周延鶴。
周延鶴聽罷,沉思半天,道:“陳統領可知承佑太子具體所在?”陳芳笑道:“這個晚輩當然知曉,若周老爺子有心還需加快速度,畢竟此事已非一家知曉,遲則生變。”
周延鶴卻不答,隻道:“陳統領遠道而來辛苦了,還是快去休息罷。”說罷,不待陳芳有話,便吩咐下人送陳芳去了客房不提。
那陳芳在周延鶴處閑呆四五日後,見周延鶴仍未理會他,不由幾分心急,這日匆匆來到周府大廳,喚來一個家人,道:“不知周老爺子這幾日可有何要事處理?”
那家人忙答道:“回先生話,老爺每天便是泛舟湖上,釣魚便是他頭等大事了。”陳芳聽罷,喚走那家人,思這周延鶴如何對承佑一事漠不關心,心中愈加著急,忙來到府門前,周府看門的兩個家人遠遠見著陳芳過來,一人便上前阻道:“陳大人,老爺吩咐過,最近洞庭湖上不怎麼安定,陳大人最好還是不要出府。”
陳芳急道:“我有要事要找周老爺子,快快帶我去見他。”那兩個看門人耳語一番,那未上前阻陳芳的家人道:“既如此,陳大人請隨我來。”說罷,竟帶著陳芳離府而去。
不多時,陳芳已隨那家人漸漸走進一密林,走出密林,隻見已是湖邊,有一老人正坐在湖邊垂釣,陳芳一見那老人,不正是那周延鶴,忙上前道:“陳某有要事求見周老爺子,唐突之處妄祈見諒。”那湖上周延鶴卻不答話,隻自望向釣鉤。
陳芳見此,又喊一遍方才之語,見那周延鶴仍不理睬,思襯片刻,方叩倒在地道:“陳芳參見主公,陳芳未得主公通傳,擅自求見主公,請主公恕罪。”話音方落,便見周延鶴提起釣鉤,笑道:“這魚兒終於釣上了。”說罷,正欲將鉤上的魚兒取下,卻正望見陳芳站在湖邊,起身對陳芳身旁那家人斥道:“陳統領何時來的?如何不通傳與我?”那家人忙跪倒在地,陳芳道:“主公切莫喚我陳統領了。”
周延鶴輕揮下手,那家人便起身離去了,周延鶴方道:“這便如何稱不得?自今日起陳統領便是我四海盟中暗海衛總統領了。”陳芳忙叩首道:“微臣謝主公隆恩。”周延鶴笑道:“既為一家人了,就不需這些繁文縟節了,陳統領快快起身,日後暗海衛創建還需陳統領出大力了。”
陳芳忙道聲“是”,方才起身,周延鶴待陳芳站起身來,方道:“陳統領對前幾日所言之事不知有何想法?”陳芳躬身道:“微臣以為此事宜早不宜遲,若有承佑太子在手,則許多事都方便了。”周延鶴笑道:“陳統領如此認為麼?”
陳芳猶疑一陣,卻是不解,周延鶴又道:“陳統領覺得我四海盟比之西北之勢如何?”陳芳沉思片刻,道:“四海盟雖英雄豪傑眾多,無奈終是烏合之眾,而西北得鬼師歐陽羽統領其麾下可稱做精銳之師,且經杜家多年累積,其威勢恐我四海盟短期無法與之相較。”
周延鶴笑道:“陳統領隻需直言便是,老夫心下清楚,若與西北比較,隻怕十個四海盟也比不上,是以西北歐陽羽可以憑借承佑成就大事,我四海盟卻不可,隻怕承佑太子在我四海盟路麵之時便是我四海盟滅亡之時。”
陳芳聽罷大驚,忙道:“微臣所言將承佑太子握於四海盟之手並無他意,請主公明察。”周延鶴輕笑一聲,道:“陳統領勿需如此,老夫亦知陳統領乃是真心相投,不然亦不會以暗海衛如此要務相委。”
說罷頓一頓,方道:“老夫之意,如今天下眾諸侯勢力大約相差無幾,便有一方得了勢,其餘勢力料定亦不敢輕舉妄動,而四海盟則不同,一來,我們並非朝廷認可的諸侯勢力,二來,我四海盟實力雖遠遜眾諸侯,卻也是他們眼中一塊肥肉,隻是礙於情勢,是以他們並未對我們有什麼大動作,可要是有了承佑太子便不同了,隻怕天下諸侯都會要來我四海盟這裏分一杯羹,可是不論讓那家得了承佑太子,那時幾個忠於前朝的勢力必不敢與之相抗,比如蜀國公一係,到時隻怕這天下便輕易讓人得了去。”
陳芳略一思索,道:“主公此意是……”周延鶴笑道:“陳統領既已明了,那老夫將此事委與陳統領也放心了,陳統領早便說了,此事宜早不宜遲,今日你便動身罷,過幾日陳統領歸來之日便是暗海衛成立之時。”陳芳聽罷,忙道聲遵令,轉身便離去了。
周延鶴見陳芳離去,冷笑幾聲,喚道:“來人。”隻見先前帶領陳芳過來的那看門之人自密林中走出,走到周延鶴身後,聽得周延鶴道:“你速帶人跟隨陳芳,若有異況,可先斬後報。”說罷,那家人正欲離去,卻聽周延鶴又道:“光振現在怎麼樣了。”
那家人稍一愣,道:“稟老爺,少主學習武藝極為用心,更能吃苦,隻是……”周延鶴回身道:“隻是怎樣?”那家人微歎一口氣,道:“隻是少主對於史書兵法之類並不喜歡,似乎隻要一捧著書便沒了精神。”
周延鶴聽罷,歎道:“光振性情堅毅,不論做何事皆有恒心,如今既如此,隻怕對於這些東西當真是沒有天分罷。”說罷,又正色道:“今後不必強迫少主讀書,不過他願意學什麼你等需細心教導,自今日起,便叫他跟著你罷,你也不必刻意保護他。”那家人忙道聲是,便退去了。
周延鶴獨自立於湖邊,道:“大哥啊,你所言的天命卻不知是何呢?”說罷,依舊坐下垂釣不提。
又道那泰山為五嶽之首,自是山東境內最負盛名之地,前文已提,那李元和幼女李曉幽將被送往泰山上拜梅音師太做師父,而那李曉幽縱是百般不情願,亦難拗過李元和去,便在這中秋過後,被李元和遣黃青送到了泰山上。
那李曉幽來到泰山梅音所居庵堂中,正見著梅音正盤膝坐在佛像前,嘴裏呢喃念著佛經。李曉幽被黃青帶著來到梅音身前,被黃青按著跪到在梅音身前,梅音見這小姑娘性情倔強,卻生出幾分歡喜,起身對黃青深施一禮道:“請黃施主回去告訴李施主,令媛在貧尼處雖無錦衣玉食,貧尼亦當好好照料於她,還請李施主放心。”
黃青回禮道:“有勞師太了,在下先告辭了。”說罷,又叮囑李曉幽幾句,便離去了。李曉幽見黃青走了,這才打量起這梅音師太,隻見這梅音師太不過三十來歲,麵目雖慈,隻是眼角依稀可見幾分厲色,梅音來至李曉幽身前,道:“貧尼可否喚你作曉幽?”
李曉幽皺皺眉,卻還是道:“當然可以。”梅音微微一笑,道:“貧尼所居這座庵堂稱做梅庵,曉幽便先隨貧尼進來。”說罷,自轉身往梅庵內走去,李曉幽見梅音離去,忙起身跟上。
待梅音將梅庵簡單介紹與李曉幽,李曉幽方知這梅庵內並不止梅音一人,還有梅音的兩位師姐,大師姐喚作梅觀,大約近五十左右年紀,二師姐喚作梅思,下山去了,李曉幽並未看見,而梅觀座下還收了個弟子,喚作寂萍,竟比梅音還要大些,有三十五六年紀,梅思有三個弟子,分別喚作寂明、寂林、寂琴,大的就十四五歲,小的也有八九歲,不過這些人裏隻有梅音一人習武,而梅音也隻有自己一個弟子。
李曉幽漸漸地便與幾個師姐熟悉,而梅觀、寂萍等人亦深喜這小姑娘,李曉幽不知不覺亦忘卻離家之愁,梅音待李曉幽與眾人相互熟悉後,又安排住處與她,便將李曉幽又帶到庵堂外,道:“曉幽,本來你進我門是要按著‘聞、梅、寂、靈’之序取個法號的,不過你此次隻為學藝,並非拜入我佛門,還是稱你本名罷,此時起你便正式拜入我門下了。”
李曉幽聽不用改名字,倒也有些高興,忙道聲是,梅音見李曉幽聽話,心下亦覺開心,自是用心教導李曉幽武藝不提。卻不知李曉幽自此時便與這梅庵結下不解之緣。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