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暗湧波濤  第十一回 開封城暗潮湧動 殿堂上趙睿登基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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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雨忽驚塵土夢,欲教天涼卻不得。滿目瘡斑駁駁處,蒸作沸流更思秋。
    如今已是大夏永華十年五月,自趙休在開封建都以來,此地彙聚天下靈氣,物華天寶,各地遷來此地居住、經商的更是不計其數。而今正值小暑時節,這開封城內也時不時來一場雨,濺得地上塵土飛揚,可還沒半晌,雨便停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片暑氣,雖是如此,城中熱鬧光景卻也未減分毫,各處的買賣亦同樣紅火。
    正在一條大街上,幾人騎著大馬飛馳而過,路人一瞧是往皇宮方向奔去的,隻得白吃一嘴灰塵。那來人也不簡單,乃是當今兵部左侍郎吳景中,這吳景中自當年追隨韓子貴後,便成其麾下的一員善將,兵馬嫻熟,且熟讀兵法。韓子貴辭官歸隱後,麾下眾將皆留在軍中帶兵,唯獨這吳景中到了這京師做了京官,官至兵部左侍郎。吳景中今日便是奉了皇帝急召,帶同幾名隨從向皇宮疾奔而去。
    此話不表,卻說這吳景中自宮中回來,方回至府上,那兵部尚書胡煜便來吳府拜訪。吳景中引胡煜來到大堂,吩咐家人奉好茶後,吳景中道:“尚書胡大人光臨鄙府不知有何見教啊?”胡煜道:“吳大人,聽聞您方從宮中回來,不知萬歲爺龍體安康啊?”
    吳景中拱手道:“皇上龍體自是康健,胡大人掛心了。”胡煜又道:“那皇上可有什麼話要帶給我們這做臣子的呢?皇上可有幾日未早朝了。我們眾大臣去拜見又難見龍顏,吳大人,不知皇上……”吳景中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道:“胡大人,皇上的聖意我們這做臣子的又怎敢擅自揣摩,而天子起居又豈是你我能夠妄言的!”
    胡煜一聽,知道碰了個軟釘子,隻好起身道:“吳大人,時候也不早了,胡某先告辭了,十日後恰逢月圓之夜,鄙府將擺下酒宴,屆時還請吳大人過府小酌。”吳景中起身陪道:“胡大人慢行,恕吳某不遠送。”起身將胡煜讓出大堂門外,喚家人送出去了。
    這吳景中向來與胡煜關係不佳,隻因胡煜乃是燕王一係,而韓子貴麾下將領大多皆是前朝舊人,對這個下令捉拿承佑太子並導致王貫柳身死冊封殿上的燕王一向心存芥蒂,自然對這個兵部尚書亦無好感,這吳景中自不例外。
    那胡煜回到府中,進了內堂,隻見這胡府內中站著一紫衣人,正是那燕王趙戚之子趙慧。胡煜忙上前施了一禮,那趙慧先開口說道:“胡大人,方才那吳景中可露出什麼口風?”胡煜忙答道:“啟稟少主,卑職與那吳景中套了半天,誰知他口風甚嚴,不過這次聖上傳他想是與那韓子貴有些幹係。”
    趙慧道:“我已接到暗報,趙休怕是見不到這月月圓了,你派人盯緊吳府,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胡煜躬身道:“是,少主,那韓子貴那邊是否……”趙慧揮手道:“不可,如今隻將精力放在京中,現在韓子貴究竟身在何處你我皆不清楚,而若要應付那韓子貴的荊楊二地怕是又要折損我們不少力量,待數日後大事一成,哪還怕對付不了他嗎!”說罷,轉身坐下,取過茶壺茶杯,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又道:“晚宴之事可準備得妥當了?”
    胡煜答道:“京中眾官員隻吏部尚書王文運、禦史台陳靖宇、禁軍右統領郭秉,還有那些與他們一係的官員,其餘並無疏漏。”言罷,趙慧又道:“胡大人,京中的事務還得你多費心,功成之日,必有封賞。”胡煜知曉趙慧要走,忙跪地道:“微臣不敢不盡力!到月圓之夜,微臣就要稱您作太子了!”趙慧一笑,進入內室中的暗門,已是走了。那胡煜自是籌劃不提。
    話分兩頭,那吳景中去往禁宮之時自西苑路經過時,路上站著兩人,此二人一老一小,那老人俯首站於那孩童身後,那小童看來八、九歲光景,說來這二人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此處單表此二人隻因其身份非同尋常,那老人是大內總管太監張德安,那小孩正是當今天子膝下唯一的龍子,名叫趙睿,那吳景中卻不知自己飛馳而過時卻讓未來天子吃了一嘴灰塵。
    隻見那張德安掩鼻道:“公子,那人好大膽,老張去將他喚來向您賠罪。”趙睿道:“不必,看那人身影像是吳景中,往宮中去的,你猜他有何事?”張德安躬身道:“這個我這做奴才如何猜得到,公子聰慧,相必知曉。”趙睿笑道:“你總是裝糊塗,如今父親身體違和,這下麵做奴才的也忘了要盡忠了。”
    張德安左右顧望一番,答道:“公子洪福,自有貴人相助。”趙睿一聽,轉身問道:“哦?那你說我的貴人會是何人啊?”張德安尚未答話,忽聽得前處傳來一陣喧鬧,趙睿忙扯這張德安道:“老張,前麵有熱鬧看,咱們去瞧瞧罷!”
    二人來至那喧鬧處,這時旁邊已有不少人圍觀,原來是幾個兵士拉扯著一個老頭,不知那老頭犯了什麼事情,這時圍觀的群眾也有不少起哄的,想是看不慣這些士兵欺負老人。
    趙睿正欲上前詢問,這時一個領頭的兵士站上前來,拱手道:“諸位稍安勿躁,吾等並非仗勢欺人,隻因此人四處散播謠言,妄談聖上之事,現特奉命前來捉拿此人,還請諸位讓開道路,容吾等去往交差。”眾人聞罷,緩緩讓開條道來,那幾名兵士正拖著那老頭走至趙睿跟前時,那老頭不知是嚇糊塗了還是如何,猛地掙開,撲到趙睿跟前,道:“公子,老朽實是受冤枉啊!還請公子救我。”
    趙睿亦感奇怪,如何這老頭單單向他求救,莫非已看出他的身份,正想時,幾名士兵過來,拉開那老頭,先前那領頭兵士見趙睿衣冠華貴,不知是哪個府上的少爺,忙對趙睿行了個禮,道:“小的疏忽,驚嚇到公子了,還請公子見諒。”趙睿身後的張德安站出來,道:“幾位要將這人押往何處去啊?”
    那領頭士兵見趙睿隨身的下人氣勢都如此不凡,暗想今日倒黴,便答道:“吾等自是將其押往洛陽府衙門。”張德安道:“看幾位的裝束,似乎不是衙門中的捕快,也不像提督府中的人,這人怎得要幾位來捉啊?”那領頭士兵一聽,知曉這二人不好對付,無奈答道:“大人慧眼,小的幾個是禁軍中的,奉禁軍統領鞠廣義之命,前來捉拿此人,大人若有何事,不若找鞠大人……”
    張德安一聽怒道:“那鞠廣義恐怕當不起我家少爺親往拜會,這樣罷,這老人家我家公子先領回去,你拿著這個去複命便是。”說罷,掏出一塊銅牌,遞給那個領頭兵士,這領頭兵士無奈,接過來,給二人行了個禮,帶著幾人回身去了。
    張德安見打發了那幾個兵士,拉過那老者,趙睿走上前,和顏問道:“老人家,不知該如何稱呼您啊?”那老者此時仿佛方才並無甚事情發生般,兩隻眼皮耷拉著,似未聽見,張德安用力提起老者,那老者方睜開半隻眼,懶懶答道:“此地人多,還是換個地方再言。”說完,又像是睡過去般。趙睿與張德安對視一眼,隻得喊來一乘馬車,將那老者扶到車上,回宮中去了。
    三人行至宮中趙睿房內,張德安掩上房門,那老者大大咧咧走進屋內,坐在堂內的正椅上,趙睿一見,上前問道:“老人家……”話未說完,那老者破口罵道:“什麼老人家,我很老嗎?告訴你,我複姓東皇,名字就叫太一。”張德安一聽,笑道:“你若是玉皇大帝,何不賞些蟠桃、仙丹什麼的啊!”
    那老者又怒道:“你是什麼玩意兒,男不男,女不女的,我在和這小子說話,你插什麼嘴,我說叫東皇太一,就叫東皇太一,玉皇大帝是什麼東西,豈能和我相提並論!”張德安聽罷,也並不發怒,對趙睿道:“殿下,相必這人是瘋癲了,還是送還給鞠廣義罷。”那老者也既是東皇太一似未聞見,斜躺在座位上,竟已睡去,趙睿也不知如何是好,道:“此人來曆不明,方才在街上似知道我身份般,恐怕他身上關係著什麼大的秘密,還是打探清楚罷。”
    另表那幾名兵士回到禁軍大營,向鞠廣義稟明一切,將那銅牌呈上,那鞠廣義見到銅牌,漠然對幾人到:“此事我已知曉,你們先下去吧。”幾人退下時,一人竊語道:“那兩人是何人啊?竟連鞠統領都要給些麵子。”不料卻被鞠廣義聽到,這幾人不知,隻因這句話,竟葬送了他們的性命,第二日,這幾人便被派去給西北軍送糧的隊伍內,盡皆死於路途之中不提。
    距離月圓之夜隻有七日了,隨著這幾日洛陽城內謠言四起,眾大臣也議論紛紛,今日,百官聚齊,在皇帝寢宮階前等待皇帝上朝,寢宮四門皆閉,這時,胡煜站出來,大聲喊道:“皇上洪福齊天,微臣等數日未能得見天顏,今日特來祈見皇上,還望皇上允許微臣等進入寢宮探望。”
    胡煜見喊過後,寢宮內並無回應,便又喊了兩遍,喊過之後,仍無動靜,見寢宮外張德安垂手立於門旁,上前問道:“張公公,不知皇上龍體……”張德安抬眼一望,見底下黑壓壓跪著一片大臣,道:“胡大人領著眾多官員前來,就不怕驚了皇上龍體?”胡煜聽罷,忙道:“胡某不敢,但皇上多日未見,朝野上議論紛紛,微臣也是為皇上萬年江山著想,不若張公公打開寢宮宮門,讓我等前往探望。”張德安怒道:“大膽,你等這是來做什麼的,逼宮嗎?”
    胡煜一聽,忙跪倒在地上:“皇上,臣等皆是秉著忠君愛國之心,來此探望皇上,臣等實是恐懼皇上基業有失啊!”說完,向後一望,後麵大半官員走上前來,在宮門前跪倒。張德安一見,隻得打開一絲宮門,獨自進去,半刻,便出來,大聲念道:“眾卿家聽旨,朕近日身體有所不適,太醫言朕明日便可上朝理政,眾卿家暫且退下,欽此。”胡煜及一眾官員山呼“萬歲”,退下去了。
    胡煜回到府中,又見著那紫衣人,胡煜向那人言罷今日情況,那人笑道:“果不出我所料,趙休怕是不行了。胡大人,明日早朝你們可要好好準備一番,勢要讓趙休將皇位拱手相讓。”胡煜自是向那人表明忠心不提。
    翌日清晨,百官依著隊列上到朝堂上來,各部官員在大殿站齊,左側是胡煜站在頭裏,右側是吏部尚書王文運帶著一班文武,眾人站好,張德安走到龍椅前麵,大喊道:“皇上駕到。”眾臣跪下行禮,禮罷起身時,卻發現龍椅上端坐的乃是當朝太子趙睿。
    胡煜望向張德安,正欲發言,張德安從袖中掏出一張絹帛,念道:“皇上有旨,朕如今身體漸衰,為保我大夏基業不失,特將社稷托付於太子趙睿,眾卿家當各盡其職,竭力輔助新皇,欽此。”
    眾官員一聽,在大殿下議論紛紜,這時,胡煜站上前來,道:“張公公,皇上龍體康健,怎會平白傳位於太子殿下,這其中莫非……”張德安怒道:“胡煜你好大膽,如今皇上聖旨在此,豈容你等放肆!”胡煜一聽,笑道:“誰知這聖旨是否你假造,我等心係皇上安危,當先麵見聖上,然後自會朝見新皇。”
    張德安正欲答話,趙睿站起身來,道:“諸位,先勿喧嘩,父皇昨夜病情突然增重,已於今晨龍禦歸天了,父皇歸天時,張德安及一眾太醫皆在旁守候,親見父皇留下了這道遺詔。如今朕初登大寶,於朝中事務皆不甚了然,且要處理父皇身後之事,還望眾卿家同心協力助朕。”說罷,掩袖拂淚不已。
    眾臣一聽,滿朝嘩然,胡煜一見,站出身來,怒叱道:“趙睿,你竟敢弑君奪位,我胡煜今日就是拚了一死也要為皇上盡忠。”滿朝文武一聽,更加議論紛紛,這時,殿外傳來一聲通報“楚王韓子貴覲見”,隻見殿門外走進來一位金甲金盔大將,不是那韓子貴是誰。
    卻不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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