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倔 強 第五十二章——把命運交給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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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父回來了,也確實老了,幸好身體還算健壯,也許因為旅途的勞累和艱辛,短短五年的時間,就讓他的頭發近乎全白了。那張上了年紀的臉龐更是被皺紋磨得像老了10歲似的。
父子之間無需太多的言語,也沒有瑣碎的愛。可是在冉羯心裏,依然有一種罪惡感,因為自己的不懂事,而讓父親在外漂泊五年。無論是愧疚還是自責,也許此時此刻都無法很好地形容出他的內心感觸。
而在葉父心裏卻覺得那些都是值得的。他看到了兒子此時的輝煌,也看到了他的成長,即使很多地方他並不讚同,可是那絕對不影響他以兒子為榮的心情。此刻他的笑容是真實的,在他看來5年太短了,隻要能讓冉羯明白和理解,即使花上10年甚至更久那都是值得的。
在家休息了幾天後,葉父的身體和氣色都明顯好了很多。冉羯常常看見他和向父兩人在院子外的小亭子裏聊天喝茶下棋。
記得那天,他無意間聽到他們談論起自己和小柒。
向父說:“老葉啊,你這輩子可算沒白活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的,你們葉家怎麼就出了個像冉羯這麼優秀的孩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坐上了辛氏的總經理了,房地產界可是沒幾個人不知道他的。”
葉父擺擺手說:“哪裏的話!我可沒這麼教他。還是你們小柒好,在國外深造,不像我們家這個臭小子,書都不要讀。”雖然這麼說,可冉羯看得出葉父心裏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這麼一來都5年了,我們兩兄弟也有5年沒見了。”
葉父跟著歎了口氣:“是啊,5年了。我們的孩子都長大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比我們強,我們在他們這歲數還在泥地裏瞎混呢!對了,話說回來,你們家小柒也應該長得亭亭玉立了吧?以前總覺得他們倆小時候感情那麼好,長大了可以結婚的。”
“是啊。這日子,誰知道呢?”說著,向父拍拍葉父的肩膀,“老葉啊,你就別感慨了,找了這麼好的一媳婦你就知足吧。不能嫁給你們冉羯,是我們小柒的損失。”
“誒,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不定你們小柒以後能找個更好的!”
“好好,不說這個,你那5年怎麼過的?”
“去了好多地方,享受啊。”
“喲,那我得聽你細細說來了。有機會我也得甩開他們偷偷去走走。”
“我跟你說啊,那個……”
向父和葉父還在那裏古今中外,張家雞李家鵝地扯著,可是不遠處的葉冉羯卻已經掉進了自己的思緒裏。
那並非是親梅竹馬的愛情,不過是場年少無知的夢。冉羯這麼告誡自己。可是在心裏他還是想念小柒的,不可否認辛弦對冉羯很好,無論是外貌還是家庭條件,甚至是感情付出,都是無可挑剔的。換個人一定會說是葉冉羯幾世修的福,可他卻覺得其實對於辛弦除了一些大感動外,更多的是一種摸不著邊際的情緒。
正當他想得出神,辛弦卻悻悻地跑來,不無責怪地說:“叫你喊兩位叔叔吃飯,你怎麼站在這裏發呆啊?”然後又開玩笑似的摸了摸冉羯的額頭,“沒發燒……”
話還沒說完,葉冉羯就下意識的把她的手打掉了。同時,辛弦的笑容也被他這麼一同打掉了。
當他反應過來,想用道歉來挽救這樣的尷尬時,辛弦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去叫他們吃飯吧。”說完便轉身回屋裏了。
也許日子還是要過的,辛弦心裏明白的是她離不開葉冉羯,或許她從來沒有在乎過他心裏真正存放的是誰,也許隻要和他一直在一起,那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辛弦說:“冉羯,我們先訂婚,然後把那些儀式也一同做完吧。等訂婚以後,我們就去拿結婚證書,來年再辦酒席?”
葉冉羯記得,那天她說這話的時候相當沒有底氣。甚至於有一種害怕,害怕冉羯後悔,害怕失去,所以她願意用一切去抓住他。而對冉羯而言,對辛弦已經無法再挑剔了,如果這輩子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那麼就別去傷害愛自己的人,和誰結婚又有多重要,那不過是過日子的方式罷了。
他點頭默許,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她淡然一笑,懸吊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了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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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當地習俗,男方在結婚前是不能見女方的。雖然是訂婚,可這個“訂”已經是“定”了,所以辛弦還是要求按習俗來做。
陸空像是知道葉冉羯睡不著一樣,很準時的在午夜寂靜時分打來了電話。
“現在什麼心情啊?”陸空說這話輕而易舉,“明天要結婚了,怎麼?睡不著嗎?”
“恩,睡不著。”冉羯很是平靜。
“那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啊!”葉冉羯看不到電話那頭陸空的表情,隻是他的話很是平淡,卻突顯刻薄。
“你什麼意思?”冉羯的語氣與剛才相比明顯有了變化。
他冷笑,然後不無嘲諷地說:“我還不知道你?又想為錢賣了自己吧?可心裏又愧疚。”很犀利,犀利的好像不是陸空,犀利的一下子刺穿了冉羯本以為可以保護自己的平淡偽裝。
冉羯沉默,可他卻更肆無忌憚了:“你愛她嗎?還記得在上次我離開你們學校時和你說的話嗎?現在的你愛得不過是錢,錢!你愛她嗎?你還愛著她吧,愛著她吧!”
冉羯可以從電話的聽筒裏聞道濃濃地酒精味道:“你是不是瘋了?我愛錢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不需要你來指責我。我的感受你懂嗎?”
“我TMD真不是東西。你TM更不是!”
“嗬。”
“葉冉羯,你不是東西!不過是隻貪婪的豬,但是它要的是食物,你要的是什麼,是錢,比豬都不如。”
冉羯不記得那天最後他說了什麼,隻是對著電話吼,發了瘋似地吼叫。像是在發泄情緒,但又像是在虛偽地包裹自己。他不知道,隻覺得腦子裏很暈眩,看不清這個世界,直到電話傳來嘟嘟的盲音,一切才算停止。
一個人的夜並非那樣漫長,相反,那是一種短暫的等待,隻要一發呆時間就會過去,隻要一沉默,天就會亮。他不知道剛才的陸空怎麼了,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該怎麼辦。一切的情緒都已經發泄完了,剩下的是自己,是自己脆弱的神經,是自己真實的心靈。而黎明的曙光即使讓你等得再漫長也馬上要來了,他開始害怕,何去何從不單單隻是個選擇,更是要麵對的東西。
有時候你越不想麵對,越希望時間走得慢一些,它就走的越快,該麵對的東西來的也就越快。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可葉冉羯卻覺得特別詼諧。這時候連鳥兒的歡快叫聲都成了催促的喇叭聲。
換好了衣服,準備完畢。可他卻不願意走出這個房間。陸空的話又在耳邊徘徊起來了,冉羯不否認他說的不對,但也絕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他並不是自己,有些感受又怎麼能完全了解?
我是否該與自己的青春說再見了?
他呆坐在床上,數落著時針與分針之間的距離,默默的對自己說,可腳步與身體卻還在做著最後的抵抗。
不知什麼時候,葉父走了進來,坐在冉羯身邊,像是多年的朋友,可嘴也是張了又閉,仿佛怕打斷他分辨自我的思緒。
“冉羯。”他最後還是開了口,“其實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葉冉羯看了看父親,突然又想起了當年在老槐樹下,他簡單的幾句話,卻可以揪著自己的心。
“一輩子真的不長。有多少決定你可以自己做呢?你媽走的時候,特別囑咐我,要我好好照顧你。看到你現在的成就,我不能說有多高興,可隻要你滿意,我想我起碼是欣慰的。想清楚你要的是什麼。作為父親,也許我並不稱職,可是我希望你以後別後悔,結婚是你一生中所有決定裏唯一最能自立的。”說完,他起身向門外走去,在出門口時,他頓了頓,“有一種東西叫相信,相信命運和自己。如果真的很難選擇,就把它交給上帝吧。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相信命運,冉羯在心裏重複著,然後他想起一句話“你可以選擇放棄,但不能放棄選擇”。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這句話,隻是想起的時候笑了,然後看了一眼時間,閉上了眼睛。
教堂裏,新娘已等待許久,焦急,擔心,可她卻不敢打電話。其它的一切都隻能讓時間來決定了。所有人都開始議論,可辛秉澤卻不在乎,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平台,一個交流的平台,現在他做到了,無論最後結果怎麼樣,他隻要撒個小謊,一切都可以很圓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