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十一章:虛幻與真實(BE的HE,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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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回來了啊,晚上想吃什麼?”
我殷切得詢問正在玄關處換鞋的愛人,臉上帶著些許的熱忱與期盼,他冷冰冰的並不想回答我,在換完鞋後漠視著我徑直走向書房,隻留下了一個挺拔、清冷的背影。
我咬了咬唇,掩不住失落的回到廚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愛人對我冷淡了許多,他不再速回我的消息,不怎麼與我說話,飯菜不合胃口也不願講,成日的早出晚歸,經常喝的醉醺醺,還有股難聞的香水味,回來就一頭紮進書房,一呆就是一個晚上,任我在外喊破喉嚨也不肯理我。
我想同他親熱,他都會冷漠的把我推開,怎麼能這樣呢?以前……以前一夜六次他都不會阻止我的,他是不是外頭養了別的男人了?
好生氣,好想哭,他還是不理我。
記得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很愛很愛我的,無論多晚,我跟他發消息他都會回,即便是晚回了也會回家親親道歉,知道我怕黑,晚上從來不會超過十點鍾回家,我失業了,他會耐心十足的哄我,溫柔的包容我所有缺點,把我當祖宗一樣捧在手心裏。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
他好到我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派出所,他是東西被偷了,我是跟人打架進去的,沒有交集,第二次呢,是在他公司,他是這個分公司的負責人,我是給他們設計牆上畫畫兒的,他請我喝了咖啡,好苦,第三次是相親,他父母讓他來的,雖然都是男人,我們交換了微信,第四次……
他跟我表的白,我跟他求的婚。
他真的很寵我,我生病了,他不管多忙都會請假照顧我,知道我喜歡吃醋,會自覺與男人女人保持距離,我喜歡哭,他會很耐心的哄,我脾氣不好,打過人,說過好多髒話,他都不在意,他真的很愛我。
我愛人做飯的技術是真的差,他第一次下廚就把我送進了醫院,食物中毒,我昏了一夜,他照顧了我一夜,然後啞著嗓子說:“寶貝兒對不起。”
食物是他親自買的,飯是他親自做的,120是他親自打的,醫院是他親自送的,那味道……鹹苦麻辣酸的一言難盡,此後我再也沒敢讓他下廚,珍愛生命,遠離廚房殺手。
有一說一,我愛人長的很好看,他穿西裝工作的樣子很帥,男人坐在黑木軟椅上,背挺的筆直,衣袖上折,露出我送他的那塊灰色手表,手裏握著筆,皺眉瀏覽著工作文件,淺色薄唇抿緊,窗外光線斜照在他身上,給清冷的男人添了幾分溫和。
我喜歡親吻他,但我沒他高,所以接吻的時候,他會主動伏低身體或者坐下來讓我親,有時候也會低下頭主動親吻我。
他那樣溫柔,那樣令我心動。
我愛人經常會出差,一出就是三四天,他每天都會跟我煲電話粥,讓我安心,我傲嬌的不肯承認是我想他,他輕輕的笑幾聲,“是我想你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清清冷冷的聲音仿佛有種魔力,一開口就讓我醉乎乎的了。
前年我們結婚紀念日,他給我買了一條名款限定的領帶送我作禮物,我知道那個牌子,貴的要死,一邊嫌棄他敗家一邊高興的戴上那條領帶,他低頭親親我,“唉,既然嫌貴,那還是退了吧。”
“你敢?都送給我了。”我瞪著眼睛瞧他。
他笑道:“不敢不敢,親愛的我錯了。”
我送的東西談不上貴重,就一副親手畫的他的肖像畫,他寶貝兒的跟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掛在家裏客廳上,來了朋友客人,他總會不明顯地把話題帶到畫上,等人問起,又雲淡風輕的擺擺手:“不貴重,是我愛人畫的。”
切,我信你個鬼。
愛人胃不好,我就請教營養師每日做營養餐養他的胃,禁煙禁酒禁垃圾食品,他饞酒饞地厲害的時候,便甜言蜜語的亂哄我,我一高興了,就拿酒跟他對喝起來,喝到最後醉的挽起袖子站在桌子上劃拳。
“養魚呢你?喝!”
“哎哎哎,你喝醉了,你拿刀幹什麼!放下放下。”
“我今天看見那姓王的孫子抱你了,等著,老公給你剁了他的手做下酒菜。”我打著酒嗝,我酒量比不上我愛人,他不怎麼醉,而我是三杯倒,連酒品都差的一批,他哄著我放下了刀,讓我乖乖睡覺,結果到了第二天,他自己發起燒來,以後再著他的道讓他喝酒,我就天打雷霹!
曾經的幸福恩愛跟現在一比,簡直是在赤果果的諷刺嘲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不那麼在意我了,每天都要回來好晚,渾身散發著令人惡心的酒氣,我給他做了醒酒湯,他靜靜地看了半響,很緩慢地眨了下眼,拖著滿身酒氣與疲憊的身體鑽進書房工作到淩晨。
我勸他不要喝酒,他不聽,說急了就會把酒瓶扔在牆上,嚇的我不敢說話,我不怕他,可是我也不能吵他,把他按牆上揍一頓,他是我愛人,外麵桃花那麼多,我要不寵著,跟別人跑了找誰哭去?情敵嗎?
我打開微信問他的助理工作上是不是不太順心,他助理可能是忙得沒看見,一直沒回我消息,我沉默地收拾地上的酒瓶碎渣,委屈到了極點。
有次晚上做飯的時候,我故意用刀割破手指,用創口貼隨便一貼,把飯給他端了上去,他看見了創口貼,嘴唇挪動幾下,什麼也沒說,不該是這樣的,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放下手中的碗,急切的察看我的傷口。
我是個孤兒,從小跟人打到大的,不知道進了多少回局子,平生呢也沒什麼大誌向,就是學畫畫兒也是靠好心人資助跟自己賺錢學的,他是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不是出於對同情,也不是出於玩笑,以心換心,我把自己生而為人的全部情感都押在了他一個人身上,我一個男的哭唧唧的真的讓人討厭,但他覺得很可愛,無條件寵我,他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
為什麼突然都變了啊?
那次我加班,畫室裏突然停電,我顫抖著手給他打電話想尋求安撫,可關機關機還是關機,幾十個電話,一百二十分鍾,一直無人接起,我感到黑暗中仿佛有群駭人的東西向我伸出了手,將我拽向地獄,我驚恐萬分的拍打畫室的玻璃門,外麵不知道叫誰落了鎖,根本打不開,就這樣我縮在黑暗裏慢慢睡著了,後來畫室來了電,我還是沒打通他的電話。
他出差也不肯給我打電話了,甚至連我的生日都忘了,我獨自吞著難以下咽的蛋糕,看著他朋友發的朋友圈,他坐在音樂交雜,燈光閃爍的包間裏獨自喝酒,周圍沒別的雜七雜八的人,就他一個慢慢喝著,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寧願獨自一人喝酒都不願意陪我過生日嗎?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因為我是孤兒,所以以前在我生日的時候,他會叫上一大幫朋友為我慶生,讓我感覺我不隻是一個人,身旁也不隻是有他一個人,我還有可以一起鬧得朋友,他們打趣我們誰是嫂子,誰是一家之主,會在蛋糕還有餘的情況用蛋糕抹人臉,大家既開心又熱鬧。
我們拎著大家送的生日禮物回家後,會一起拆生日禮物,記得老許還把我跟他女朋友的生日禮物搞反了,送我一支口紅,送她一個皮夾克,他女朋友還跑我們這兒訴苦來著。
我瞧他用力關上書房的門,把我們倆徹底隔絕在外,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一樣,我蹲在廚房裏一個人悄悄抹著淚,細數著他不理我的理由,是我太愛哭了嗎?是我變醜了嗎?還是說……他想當1?
哭了一會兒,我還是不忍的拿出刀切菜,不給他做飯,他吃什麼呢,他胃不好,不能餓著,菜為什麼一直在晃,它也要欺負我嗎?
我盯了菜幾秒鍾,忽然間發現不對勁兒,扔了菜刀就慌忙的奔向書房,“親愛的,地震了,快跑。”
我奔到書房口,拽住他的手就要往門外跑,根本沒把人拽動,我疑惑的望向他,誰知道他突然掙開我的手,不受地震影響的去往臥室,“你在幹什麼?臥室有什麼東西要拿的嗎?”比命都重要?
我哽咽著聲音,他沒聽見我哽咽的聲音,依舊不慌不忙的進了臥室,燈跟房子晃的都很厲害,我幾乎要站不穩了,大腦一陣播放電影似的眩暈,我咬咬牙還是跟著他進了臥室,可他竟坐在劇烈晃動的床上一聲不發,懷裏緊緊抱著一張照片。
我看不到那張照片,更震驚於他的行為,他臉上掛著抹淡笑,絲毫不為地震所懼怕的親了親照片,唇上一片溫熱。
“你幹嘛?找死嗎?”我試著去拽他,手卻穿透了他的身體,怎麼會……這樣?
轟隆一聲巨響,天花板重重砸了下來,我撲上去試圖幫愛人擋住那厚重的牆板,它卻穿透我的身體狠狠砸在我的愛人身上,我愛人悶哼一聲,血不斷從他身上流出,逐漸染紅他身上的白襯衫,我堵不住傷口,堵不住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掉落的東西一下下砸的血肉模糊。
“不要,怎麼會這樣?你個傻子。”
我終於……記起來了……
我已經死了,死在了一年前一個夏夜,晃動的牆體,人們的尖叫,孩子的哭泣打破了原本屬於夜的寂靜,我彎腰將愛人護在廚房的一角,燈最先墜落,其次是畫兒,是天板,是牆壁,廚房裏倒塌的牆壁上端重重砸到我背上,尖銳的石塊劃過我的頭,鮮血一點點滴在我愛人頭上,他在不斷的顫抖,他在哭著乞求地震的停址。
“活下來吧。”我哀求他,我知道我活不下來了,但他不一定,他有希望活下來。
他悲痛道:“我會活,但如果發生了意外,我不有求生的意識。”
我抵著他的頭,又疼又冷,意識昏沉模糊,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流逝,我死了,他在我的屍體下挺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時候,救援人員發現了他,他得救了,而我因執念化作一個忘了生死離別的魂魂體。
你怎麼這麼傻呢?
他沒有不愛我,是我忘了,是我的錯,把他想成了一個渣男,他不是那樣的人,他真的很愛很愛我。
我用手去碰的額頭,似乎摸到了一攤溫熱的血跡,心尖上的一點肉似乎讓人生生用刀剜去了,連肉帶血一齊的弄了出去,我虛摟著他,連哭的精力都沒有了,痛得恨不得替他再死一回,肩上猛然一重,我扭頭,看見他倚在我的肩上笑,“我找到你了。”
“你傻啊?疼不疼啊,我給你吹吹。”
“別哭別哭,疼是疼,但比不上你的疼。”花言巧語,我把人按住,足足親了一分多鍾,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歡喜。
一年不見,他蒼老了好多,下巴上長出了許多細小的青色胡茬,我抬手摩挲過他的胡茬,“我不在的那些日子裏,喝了那麼多酒,胃疼嗎?”
“還好,胃疼,心更疼。”
還好個屁,我一拳揮擊過去,拳將到臉時又及時止住,我緊緊摟住他,死死壓抑著自己的哭聲,他吻去我眼角的淚,溫溫柔的,“這下好了,我們可以做亡命鴛鴦,也可以一起投胎轉世纏紅線。”
“嗯。”
地震過後四天裏,救援人員發現了他的屍體,那具屍體被砸的血肉模糊,他倒下的地方正是臥室的主床,屍體因受損過重已經看不出了原本的模樣,據人描述,當時屍體的懷裏緊緊摟著一張男人的遺像,無論怎麼掰扯都不肯鬆開胳膊,他的遺像被死者護的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