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揉揉酸脹的眼睛，伸手扯開窗簾，一彎新月斜斜的掛在窗簷下，舒展出一個慵懶的弧度。起身，穿衣，下樓。
    他往自動販賣機裏塞了幾枚硬幣，隨意按了個按鈕，不經意的四下裏張望，沒有目的，完全無意識的動作，習慣而已。下一刻，他的視線停在路燈光線邊緣的某個地方，昏黃的光芒與黑夜的裙裾相接之處。有個人影，很熟悉，正麵對著他站的方向。
    楊林沒戴眼鏡，看不清那人的臉，隻知道是認識的人，又一時想不起名字來。他朝麵前的那人點點頭微微一笑，從販賣機中拿出罐裝果汁，便往公寓方向走去。
    沒走幾步就停下來了，左手被拉住了。楊林下意識地掙了掙，那隻手卻是又緊了緊，像是在表明決心似的。
    楊林回過頭。首先看見的是一雙墨黑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瞳孔中投下一層陰翳。他試著不去注意對方臉上不正常的蒼白，假裝沒看到抓住他的那隻手突出的骨節，隻是很禮貌地問：“你好，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幾秒鍾，幾分鍾，或許更久。那個人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隻是鬆開手，頹然地後退了一步，轉身迅速消失在濃鬱的黑暗裏。
    楊林歎了口氣。試著握了握左手，手心還殘留著沒有消失的觸感。幹燥，微涼。他突然覺得有點冷。三月已經過去一大半，春天已經不可阻擋的到來了，但凡陽光能觸及的地方，勃勃的生機像是著了魔一樣，將冬日的蕭瑟暗淡吞噬掉，繽紛的色彩在幾乎每一個角落點燃。隻是一到太陽斂了視線，借助夜幕掩蓋的寒涼便有恃無恐了，仿佛在提醒人們，不要忘記，總有些東西是陽光惠及不到的。也永遠融化不了的。
    尾聲
    楊林的生活有回複到半年之前的模樣。雖然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偶爾會夢到一些晦暗不明的景象，但單調忙碌的生活實在讓人產生不出更多的念想，連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