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影與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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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影與尋
“愛情是費神的,讓天真的我們疲憊不堪,愛情也是傷神的,讓人大傷元氣,那麼這樣一無是處的愛我們為什麼無法遺棄呢?愛情或許如芥末吧?流著淚的大快朵頤………”-------------水晶大白兔
遠遠的望上一眼,看著父親略顯疲倦的神情,我有一瞬間想衝上去的衝動,但是飛蛾撲火的結果就是讓敵人斬草除根。我要救父親卻是不是這個救法。
“老爺………。。”文姨娘神情緊張的追出來,撲到了父親身邊,後麵立刻有衙役阻止,文姨娘跪在地上,死活不讓衙役拉走她,最後所幸拉著父親的衣袍不撒手。拉拉扯扯間頭發更是散亂如瘋癲的婦人。
“文惠…”父親想去攙扶,卻被阻攔了,滿眼都是緊張和關切。父親雖還未被捆綁,但是身邊的兩個衙役也已經上來阻止他的步伐了。看樣子看押的甚是嚴緊。
“老爺你我夫妻一場,如今這樣,如若老爺有了什麼…我自是會隨了去的,竹秋姐姐剛剛昏暈過去,我自會在牢房照顧她,老爺不要擔心。什麼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隻是小姐…”文姨娘是父親的小妾之一,是最後進門的,平日我對她印象也是不好,總覺得花樣年齡嫁給了比自己大那麼多的父親,心裏有三分鄙視。今天這樣令我心裏震撼不小,我也對她的感情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覺。
父親悲憤交加,“愚昧!……。。愚昧!………婦人之見!我此去不知是怎樣的結果,但是你二人應牽扯不大,家裏的事情以後還要你二人幫襯,不要再說什麼隨我而去的蠢話,還有要照顧素瑤……。”話未說完已經被衙役強拉著走了。隻剩下文姨娘跪在地上,無力著喊叫父親,後麵的更是有衙役將她踹到了一邊。
我趴在屋頂不知是夜風吹人,還是心裏悲涼,心裏滿是說不出的顫抖。眼睛充滿了血絲,我用力擦著淚跡,不讓淚水模糊視線,我要看清楚今天的一幕,我要記住這一切。
很顯然,接下來父親被綁走,文姨娘秋姨娘也被帶走,之後又有官兵和衙役對家裏來了個徹徹底底的大掃蕩,這些我不想在繼續看下去,便叫了張佑扶我下去。等待官兵衙役走後從密道進府。
張佑對身邊的家丁耳語幾句,那人便無聲飛走而去。張佑示意我跟上,準備離開。我兩眼無神的跟著張佑幾人從邊房繞到府院後身,又悄悄順原路返回,直至出城我都一語未發。到了城外小樹林,剛先行離開的家丁已等在了那裏。
“怎樣?”張佑輕聲問道。
那人輕輕點頭,並轉眼看向我。張佑轉身去解開栓馬的韁繩,對我把手伸過來。我輕盈上馬。但是馬上又反應過來。
“不是…。”我剛發出疑問,“小姐莫急…城裏的三家酒樓已經被封,這些早已經料到,我們現在要去向西的驛站分號,從那裏入府,安全無誤。現在府門四周定是有埋伏看守坐等小姐回府好一網打盡,我們不能冒這樣的險。”我回頭看他,冷峻的表情看不出所想,我對他投了信任的目光,這個時候所有的話都是多餘的。張佑說從這邊的低下密道回城,雖然可能會走很遠,但是可以確保我的安全。我必須也隻有相信死士們的安排,他們現在不單是我的守護者了。思索間張佑已經加快馬力,向西奔去。
所謂的驛站分號其實隻是一家小小的兩層小飯館,如今也已經被查封了。看樣子有人早已暗中窺視我家許久,否則不能動作這樣快,這樣的小分號也不放過。所幸的是這分號沒甚銀兩,也沒有值錢的家當,匆匆查封後隻上了封條,沒有派人看守。
偷偷從後院入內,院內一麵狼藉,有明顯被洗劫的痕跡。四處是菜葉和被翻到的瓶瓶罐罐。我心裏有陣酸楚。隨眾轉向西邊角落的小柴房,房子略顯破爛,裏麵牆壁黝黑,借著月光勉強可以看清屋內陳設。柴房的東麵是半屋子柴火,西門有個暗紅色的小櫥櫃,櫃子上麵都是塵土,放了幾個落在一起的小破籃子,裏麵是斧子和火折子一些零七八碎的東西。
兩個家丁輕輕的把櫃櫥移開,動作輕柔,生怕出聲響。又用懷裏布條從地上抖氣浮土抹去了手印。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我再一次對他們產生敬畏。
張佑在櫃櫥後麵的牆角下用匕首在地上從縫隙處起撬了兩下,牆上透出一扇向內滑動五六厘米的石門,他向右滑動半天,可以容一人入內後便領頭進入,並回頭示意我噤聲後。從入口地上撿起火把,點燃,我第二個入內,最後的家丁借光用櫥櫃後身的把手,借力掩上了入口,並將石門關閉。腳下全是台階,大概走了二十多階才著地。通道幹燥通風,七扭八拐的,有幾處甚至有用塞子堵上的“貓眼”,和似乎可以推拉的石門。心裏嘀咕著,一邊張望一邊跟著,大約走了二十分鍾的樣子,我們到了一處石門處停下。
張佑熄滅火把,在牆上聽了一陣,俯身用匕首撬開了石門,石門後是一副懸掛的壁畫,他將壁畫向上卷好,我們隨後出了通道。有人在後麵將一切掩藏好,我環視四周,居然是家裏的佛堂,我們則從佛堂側麵的壁畫幔帳後麵走出。這個地方一般也不會有人太注意,果然是巧妙保險的。
佛堂也是滿地狼藉。地上有打翻的香爐,蒲團也被扔到角落,側麵供奉的祖宗牌位也被弄的東倒西歪,昔日這裏的肅穆成了現在的狼藉不堪,我真的覺得就像是圓明園被八國聯軍哄搶的感覺。最滑稽的是…主位的翡翠佛像居然也被拿走了…我唇角彎起諷刺的笑。今日之辱他日必將雙倍返還。
忽然覺得,所謂的富貴富貴,其實真的缺一不可,父親努力了半輩子隻占了個富,也有人勸他買官過,他都不依,其實不貴就難保富,真的是這個道理,否則今天也不會被輕易扳倒。因為今日的勢力始終在官家眼裏不值一提,太有錢始終會被輕易窺探並想辦法得到的。
潛入書房後我四下開始翻找父親的書信,其他的家丁守在外間聽著風聲,外間的會客間已經被翻搶的麵目全非。能拿得全拿走了,父親平時喜歡賞玩玉器,所以值錢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內間是藏書和寫字的地方,也沒擺什麼東西很肅靜,顯然官兵衙役不甚感興趣,就象征性的把書都胡落到地上,書桌被翻倒了,其他的東西也沒怎麼動,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對我有價值的東西。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父親肯定有事情隱瞞我。父親以前聯絡的各大店鋪的書信都還在,我便一股腦都打了包袱。又翻找半天也沒見到什麼。就叫了張佑我們迅速離開。
原路返回依舊很順利,躡手躡腳的走在通道裏,我猜想著上麵是街道還是別人的府衙。我的心情也逐漸平複了,隻是漸漸陷入了一團迷霧裏。我需要盡快理清思緒,弄清楚幾件事情,父親被抄家的真正幕後得意者,究竟是為了財還是為了什麼,還有父親對我隱瞞的事情。他如果真的是猜想到今日之禍事,那麼為什麼一早不肢解我家的勢力和財富呢?還逐年的擴大買賣和經營勢力?甚至把生意都做到了大周。這些能給我答案的估計是盧叔,他一早沒有強行阻攔我也一定知道我回府不會有實質危險了。嗬嗬,果然我身邊沒有簡單的人啊。
醉風亭外盧叔和翠娥焦急已經等在那裏了,翠娥焦急的張望著,望到了我們遠遠騎馬而來,懷裏抱了披風奔過來,給我披上,並低頭左右在我身上看,生怕我受傷或有個閃失。盧叔快步走上來,我們三人一同往亭子裏走去,家丁在後麵緩步跟上。
簡單著交代了剛剛看到了抄家的情況,我隱去了入府的密道在哪裏。家裏錯綜複雜的密道自是不能讓其他下人們聽到的。盧叔聽說了抄家和酒樓查封的消息好像一早就料到一樣,垂眼沉思片刻,決定一行人先前往父親信上吩咐的別院再做打算。我沉默不語,盤算著等落腳後和盧叔好好的交談一番。
盧叔一行人騎馬護在馬車四周,後來我才知道他也是有功夫的,雖不及扮作家丁的死士那樣武功高強,也是防身沒有問題,騎馬射箭也是沒有問題。
坐在車上心裏百感交集,一日間天翻地覆的變故,似是必然讓一個人頓時成熟不少。翠娥一直握著我的手,似是安慰我。歇下來頓感有些冷,她把車裏的薄被披在我身上,叫我休息一下,我不肯,隻靠在她身上呆著,腦子裏空空蕩蕩的,不知道想什麼卻楞著神兒。車子輕輕搖搖著片刻我便睡了過去。
隱匿的別院居然離都城衡江並不遠的小鎮子上,正對應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危險的地方也不失為最安全。天剛微亮我們便到了別院。別院坐落在一處農園裏,就像是現在郊區的農戶,我們恰巧隱在了農戶聚集的村莊裏。入村時候我靠在車裏不時聽到有狗叫,有點哭笑不得,掀開簾子看去有些起的早的農夫已經扛著鋤頭去幹活了,和我們的車隊走對臉也是張望後便低頭了。我有點不安,怕是太過張揚,後來翠娥安慰我說這邊村莊的果園都是我家的產業,隻是外人並不知道是張家,父親一直在幕後經營,出麵的也是盧叔,但是對外宣稱姓劉的有錢人,置辦的產業罷了。每個月盧叔也是要到這邊來安排的,村裏大多數管事的見到盧叔也是認識的,我才放心下來。我們悄悄的行至院門口。從外麵看戶門也很小,很是不顯山不露水。盧叔讓張佑去敲門,應聲的是個小廝打扮的人,模樣普通,放人堆裏找不到那種,張佑遞了一個牌子,小廝低頭就把門開了將我們引入院子。那個牌子我看到了一個劉字。
院子不大,是個正方形的院子,前有正房,後有廂房,簡單幹淨。後院種滿了青竹,有小池塘,映在池邊的地燈下可以看到裏麵養了很多錦鯉,煞是好看。
翠娥服侍我梳洗一番,吃了點清粥頓感身子暖和過來,靠在床上不想動彈。我現在身邊出了翠娥、盧叔、張佑和二十餘個死士就是五六個普通心腹家丁了。我整理好衣衫讓把翠娥叫到身邊垂眼整理思緒,她斜坐床邊把我的耳邊的頭發輕輕挽好在耳後。我抬頭對上翠娥的眼睛,她也坦然以對。
“翠娥姐,我能相信你嗎?”我聲音隱隱的顫抖,我目不轉睛,用了最最笨拙的開場白。
“小姐…。翠娥始終忠於老爺,忠於小姐。難道小姐不信翠娥?”她目光中透著悲涼。
我環上她的肩頭,靠在她的肩上“為什麼我是後知後覺的,忽然覺得大家都是有事情瞞我?我好難受,爹爹有事情瞞我,盧叔也是,死士更是我不能妄斷猜測的。連翠娥姐也是…。”翠娥輕輕拉我坐好,取了靠墊在我身後掖好。我則把手一直環著她的脖頸不鬆開,她也未動隻這樣和我說著。
“小姐,其實翠娥不是有意隱瞞知道的事情,隻是翠娥也是知道一點而已。”她聲音溫婉,似是安慰我。“翠娥知道小姐滿腹疑問。我可以把所有知道的告訴小姐,小姐其他事情可以叫來盧叔。咱們都是忠於老爺的,小姐不要想旁的…”
翠娥是五歲時候被人伢子買到我家的包身奴才。自我病好後,她八歲時候跟著盧叔開始學了些防身功夫,出門在外指望著護我安全。那個時候盧叔時不常會在處理家事時候帶上她,就是希望盧叔不在時候她可以分憂。而盧叔不在家值得就是往返父親時常在的別院和其他外人不知的生意和產業。而這些產業就包含這處農莊,而這些都署名在
她知道的不多,翠娥也許知道的隻是片麵的東西。暗產業?隱勢力?我的父親還真是不簡單…我猜想盧叔隻是放心讓她服侍我罷了。有些事情還是要問盧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