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眯眯的拉著苜蓿的手。
    感受著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舒爽不已。
    隻是隨著路程逐漸的縮短，我拉苜蓿的力道不禁大了起來。
    苜蓿顯然是感受到了我的緊張，低下頭擔心的望著我。
    我搖搖頭咧嘴一笑，“不要緊的，苜蓿。不用擔心。”
    苜蓿沒有說話，隻是在收回目光的時候回握了我的手，捏捏我的掌心。
    我知道，苜蓿是在告訴我，我還有她，無論如何她都會在我的身邊保護我。
    我一直都知道。
    因為從來苜蓿都站在我的身邊默默地守候著我。
    數不清的日子。
    欺負我的人或大或小。
    可是苜蓿都會用她的手牢牢地抱著我把我塞在她的懷抱裏，然後一個人承擔著那些家族裏的人的拳頭。
    那個時候，我總是會忍不住想如果我可以再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苜蓿，就不會為了保護我而受傷了。
    她和輕柔不會因為我而備受家族裏麵的白眼。
    不會時時刻刻的被人欺負。
    隻要我再強大，再強大一點點……
    像哥哥或者姐姐那樣，厲害。
    如果我變得厲害的話，那麼父親是不是也會想摸哥哥姐姐那樣也摸我的頭，然後給我一個眼神？
    如果我變得厲害的話，那麼家族裏的人是不是像對哥哥姐姐那樣對我微笑，然後給我一個讚美？
    如果我變得厲害的話，那麼家裏麵的仆人是不是像對哥哥姐姐那樣對我恭敬，然後給我行一個禮？
    如果我變得厲害的話，那麼哥哥姐姐是不是像對其它哥哥姐姐一樣的對我好，然後給我一個兄弟姐妹間的擁抱和微笑？
    ……
    如果我變得厲害的話，是不是所有的人的態度都會不一樣？
    “苜蓿，如果我變得厲害了，是不是大家的都會對我好了，然後你和輕柔也不會被欺負？”我拉拉苜蓿的手，停下腳步，抬起頭認真的看向苜蓿，“是不是隻要我變得厲害了，他們都會和現在不一樣了？”
    苜蓿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愣，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我看不明白，我張了張了口，不知道怎麼就沒有問出“苜蓿。你怎麼了”這樣的話。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那個時候的苜蓿是在痛苦著掙紮著，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結實的網緊緊地把她束縛在裏麵，任由她生活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苜蓿摸摸我的頭，“強大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
    我目瞪口呆的盯著苜蓿。
    這是她說過最長的話。
    有史以來最最長的話。
    真的。
    苜蓿伸出食指輕點我的額頭，“保護你重要的人。”
    “保護我最重要的人？”
    我有點明白，可是又有點不明白，“我最重要的人，媽媽，苜蓿，輕柔，爸爸，呼喇姨、哥哥，姐姐……還有族人……苜蓿，我想保護所有的人，這樣也可以麼？”
    苜蓿顯然是被我的回答怔住了。
    沒有多少表情波動的秀臉上出現了一絲的震驚。
    我愣愣的看著苜蓿，“難道不可以麼？”
    苜蓿張張嘴，“他們都欺負你。”
    “可是隻要我變強大了他們就會對我好，對我好的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想要保護大家。”
    苜蓿呆呆的盯著我。
    眼神茫然。
    如同圓月當空下薄霧朦朧，隱現了眸底明暗晦澀的波動。
    “苜蓿……你……”為什麼？
    苜蓿收回神，彎腰抵著我的頭，伸手壓在我的肩膀上，“寫樂，強大是為了保護。誰……”頓了頓，眼光微閃，最終仿佛是撥開雲霧後的清亮，灼燒著些什麼，堅定了什麼，按在我肩上的手力重了重，語氣堅定，“保護誰都可以。”
    我笑彎了眉眼。
    “苜蓿，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你放心。”我信誓旦旦，“我一定會保護你的，苜蓿，所以你，不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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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柔這娃子好可憐啊，就這樣不清不楚的投河了”一個穿紅衣的胖大嬸看著從河裏麵撈起來麵色發青已呈死相的清秀女子，一臉的可惜。但是臉上沒有任何傷心的表情。
    “有什麼好可憐的？！”另外一個穿著紅衣卻明顯精瘦的大嬸嗤之以鼻，滿麵不屑的說道，“不過是個賤人而已。你看她那個狐媚樣子，說什麼我們諾賀佳表公子輕薄她？哈哈。”說著冷笑兩聲，“說給誰聽誰相信！且不說我們諾賀佳表公子一表人才，就是這身份——努卡亞家族的表少爺，也是鍍了層金，憑她那個不正經的媚妖樣子，定是她勾引表公子的！”
    精瘦大嬸說著不僅挺起腰杆，“我們表少爺在學校裏那可是……”
    “溫迪……”紅衣胖大嬸拉拉名為溫迪的精瘦大嬸的衣袖。
    溫迪正講到興高采烈的時候哪還管胖大嬸一個勁的使眼色，狠狠瞪了胖大嬸一眼，然後拉回還在胖大嬸手裏攥著的衣袖，繼續神采飛揚的說，“你們是不知道，在學校裏我們表少爺那個是受歡迎。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追在我們英俊瀟灑的表少爺的身後等待我們表少爺回頭看她們一眼。這個死丫頭，”溫迪邊說著便往後退躲開了胖大嬸的手，也沒有注意到胖大嬸臉上焦急的神色，繼續對著周圍麵色各異的人嚷道，“也不看看是什麼貨色。就算她是寫樂小主子身邊的二位侍女，可也不想想那個寫樂小主子年年吊車尾，什麼能力也沒有。在家族裏麵的地位哪有我們表少爺高……”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溫迪的耳邊。
    溫迪怒氣衝衝的看向纖細小手的主人——苜蓿。
    還有在她身旁笑顏燦燦的小主子寫樂，頓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所有的人都知道在小主子寫樂的身邊有一個叫做苜蓿的女人。她從不離小主子身邊。
    那是一個眉眼如畫，明眸皓齒，瞳色琉璃，婉轉淡漠。縱使麵無表情但是仍舊美麗異常的女子。
    那樣的女子年紀不大卻是寫樂小主子最重視的第一侍女。
    縱使寫樂小主子不受家族重視，但是無論如何偶是族長的孩子。
    這個身份是毋庸置疑的。再加上苜蓿並不若輕柔那般逆來順受，性子冷漠不說，更有一身族中侍者前三的能力，所以溫迪敢對輕柔唧唧歪歪，但是絕對沒有膽子在苜蓿的麵前放肆。
    隻能低著頭，眼睛裏滿是憎惡，不停地在心中咒罵。
    我看不見她的眼睛卻還是知道她有多麼憎惡苜蓿。
    她低下頭的一霎那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厭惡的目光。
    那樣的眼光我太熟悉了。
    我拉著苜蓿的手。
    緊緊地不放手。
    苜蓿，也看到了吧。
    我用頭蹭蹭苜蓿的手臂，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然後看向胖大嬸問，“你們為什麼全都在這裏？”
    胖大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直到她們往兩邊分開，我和苜蓿才看見在地上躺著的輕柔。
    “輕柔！”我拉著苜蓿的手，跑了過去。
    輕柔的渾身濕了個透，身子已經沒了熱度。可是我明顯感覺手下，她的心髒部位還有微弱的跳動，立馬對著那些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人大吼道，“你們都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找瓦裏大夫來！”
    許是第一次看見我這般生氣的樣子，眾人一愣後旋即有幾個人跑向了瓦裏的住處。
    剩下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我試著抱起輕柔，可是我太小了。非但抱不起她反而還讓她重重的跌回了地上。
    我焦急的回看苜蓿，“苜蓿……”
    苜蓿搖搖頭，“我也抱不動。”
    “你們過來幾個人幫我把輕柔抱到房子裏！”我立馬厲聲的對著那些站在原地明顯不知所措的人說道。
    語畢，一個孔武有力的男子走了過來，彎身剛要抱起輕柔，突然手下動作一滯。我也明顯感覺到輕柔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我慌忙低頭看向輕柔，隻見她僵硬著青色的臉，咧咧嘴，似乎在說什麼。
    我把耳朵湊近方才聽到，“不要……男人……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