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乘車來到了這片瓦礫場。朱一謙最為衝動。昨天他已經在這裏看了大半天，情況比其他人都清楚。自然他就成為專家組的導遊。朱一謙走到原來山門的位置說：“整座廟門建築，磚瓦石料木材，全部都毀掉了。就剩下那塊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的牌牌，我昨天已經叫他們找庫房存放起來。什麼都沒有了。看看這磚瓦全碎掉了。還有這些木料，上麵的雕刻，全都給毀了……”
    顧維之實在是著急，就打斷了朱一謙問：“老朱，除了這片碎磚頭，還挖出什麼來沒有？”
    朱一謙用手指著周圍說：“挖出來的都擺在這裏了。”
    顧維之非常失望地問：“沒挖出什麼大件的東西？你不是說這裏不像廟，像墓地嗎？”
    朱一謙點點頭說：“是的，是的，可到現在，還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顧維之不說話了，他離開了朱一謙身邊的那夥人，獨自一個站在高處四下裏眺望。武聖廟建在一處半山坡上，山坡很緩，山門在坡下。武聖廟最後麵的那個院子，就是當初朱一謙說安放有石案，香爐的院子在最後，而且後牆恰恰是一處斷崖。上次參觀武聖廟的時候，顧維之還問過朱一謙，為什麼在斷崖上刻“千秋忠義”四字。此時顧維之正站在山門的位置，整個廟宇的平麵正好向他傾斜著展開，全局一攬無餘。顧維之把四周仔細觀察了一遍，發現雖然地麵一片狼籍，但地表卻沒有挖掘的痕跡。也就是說，武聖廟所有地下的埋藏仍然未被發現和觸動。
    這一發現讓顧維之很是興奮。他四下環視了一遍，想起朱一謙說過的神道。於是拔腿就往回走。跟在他身後的老田好奇地問：“哎，我說老顧，你幹嗎去？”
    顧維之這才想起自己仍不是自由身，於是陪著笑，指著對麵的山坡說：“老田，走，跟我上那邊看看去。”
    老田更加納悶地說：“人家都在現場勘查，你幹麻往那邊跑，那邊就是個山坡，有什麼好看的？”
    顧維之隻好耐著性子，把前因後果和自己的判斷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老田聽得不住點頭。最後他說：“聽明白了，你是要找墓探穴。”
    顧維之點點頭。老田懷疑地打量著顧維之問：“盜墓的學問你也懂？”
    顧維之連忙解釋說：“沒有沒有，你可別瞎想。以前跟我師父學武的時候，聽他說過些陰宅風水之類的知識。還從來沒用過呢。”
    老田見他緊張，嘲笑道：“瞧你緊張的。我以前參與過北京老山漢墓盜墓的案子。知道那幫盜墓賊的本事。老山周圍都是首鋼的居民樓。成千上萬的人住在那，誰也沒看出有墓地來。那個盜墓賊轉了兩圈，就知道地下有東西。你說邪不邪？”
    顧維之沒心思聽老田閑聊，他見老田手腕上的手表上帶著指南針。就伸手對老田說：“借你手表用一下。”
    老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喲，還真專業，要用工具了。”
    顧維之和老田一路走到了武聖廟對麵的山坡上，顧維之找到了上次朱一謙指給他看的神道位置。他目測了距離，用指南針確定好方位。然後蹲在地上撿塊石頭又寫又劃。老田津津有味地看著顧維之忙夥，也不言語。低頭看地上的圖案，不是橫道就是豎道，完全天書一樣。圖案上標記的字，也無非是“乾坎艮震”、“甲乙丙丁”之類的天幹地支。老田沒看明白，但說了一句：“你這手藝不行，還又寫又劃的。人家老山的盜墓賊就地轉了兩圈就找著墓穴的位置了。”
    顧維之笑笑，沒有理老田。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了墓穴的位置。顧維之很是得意地起身，撣撣手上的土心想：“哼，到時挖出玩意兒來，看你老田還說什麼。”
    他倆一起回到瓦礫場中。顧維之在自己確定的墓穴位置上，又步量了尺寸。邊量邊用一根木條在地上劃。劃出了一間房子大小的一塊地方。他抬頭找朱一謙。見朱一謙仍領著那幾個專家在控訴。韓冰打著太陽傘百無聊賴地跟著人群，不時朝顧維之他們這邊張望。顧維之朝朱一謙喊：“老朱，你過來一下，我這邊有新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