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秋風蕭瑟 第九章處處買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38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回到公司裏,鬱宏星匆匆洗漱時才發現脖子上的綠玉觀音不見了,到底是丟在了哪裏,還是被牡丹有意留下?那可是老婆專門從天津大悲院請來的,自打戴上那天起就沒離開過身,要是找不回來,回到天津怎麼跟老婆交待?猶豫間還是撥通了牡丹的手機:“你看見我脖子上戴的綠玉觀音了嗎?”
牡丹咯咯一笑:“送我吧,昨晚上你折磨我時,讓我扯了下來,現在戴我脖子上呢。我總得留下點證據吧,要是你不承認占有了我,說我誣賴你,我冤不冤?”
“不可能的,我承認,你千萬給我留好了,下次見麵還給我,你要是喜歡,我回來給你買一個,要不我回天津沒法兒跟媳婦交待。好牡丹,下回見麵你讓我幹嘛,我都依你。”鬱宏星哀求的口氣,就差下跪了。
“這可是你說的,明天下班來我家,我等你。”牡丹堅決的口氣。
“跟你媽媽還有山丹在一起多不方便,過兩天吧。”鬱宏星未曾料到一切來得如此之快。
“山丹住叔叔的飯館裏,媽媽不管我,她也喜歡我跟你來往,你沒看出來嗎?”牡丹快人快語的讓鬱宏星一時跟不上她的思緒了。
“昨晚上我喝多了,你把我自己安排一間屋裏,嘛事沒有,都怪你。”鬱宏星隻是玩玩的心態,難道她還要搞什麼長久之計?
“呸!你個沒良心的,現在說這話了,你那麼大的個子,我打得過你嗎?要不是喜歡你,非告你強奸不可!我一句話,我那三個幹爹就能把你廢嘍,往沙漠裏一埋,等著變成木乃伊吧,你!”牡丹的笑透著股冰冷。
“都是我的錯,我的姑奶奶,就為你,你也不能把我變成木乃伊啊。明天下午我過去。”鬱宏星為了綠玉觀音,也得低三下四一回。
成天健跟著孔令民郝飛走進市裏掛滿紅燈的那條街上已來過數次的歌廳。一樓用餐。二樓是KTV單間,曾經被建築承包商請到這裏數次,成天健已深深喜歡上這裏,還有這裏的姑娘們。如今承包商們都已收工而去,隻剩下身邊這些不懂他的人,他實在煎熬得難受就喊上那小哥倆:請你們去唱歌,放鬆放鬆。
先過嘴癮。大碗肉大碗酒,上!樓上給我們留個房間,還讓阿鳳陪!成天健儼然已是這裏的熟客,與大堂經理默契地交待著。那二位一對眼,說:“今天跟成經理出來,讓成經理破費了,哪天還這,我們請成經理!”
孔令民趁成天健出去的空,說:“千萬不能讓成經理喝多,他一多,不是醉就是傻,反正得有人替他結賬,我經曆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郝飛第一次跟成天健出來,關於成天健的英雄事跡多是聽說,這回親自體驗他,對成天健的一行一動不免仔細地瞧著。
成天健從外麵提了一打啤酒一瓶綠茶:“喝,出來一回不容易。小孔開車,委屈你了。”他的用餐速度遠遠快於往日,很快便上了主食。成天健說:“一會吃不了的,可以捎樓上單間裏接著吃。都多少日子沒唱歌了,嗓子癢得難受。10點再回去,來這一趟最少唱倆小時。你們到點提醒我。”
好吧,誰讓他是老大呢。這二人拎著剩餘的啤酒跟在他身後上了二樓。一位年近三十描畫得妖妖嬈嬈的女人迎在樓梯口,引領他們進了個包間。
“阿鳳啊,可想死我了,來陪我喝兩杯!”成天健一把摟住了那個叫阿鳳的女人。這二人坐在沙發上推杯換盞,孔令民郝飛隻顧盯著大屏幕唱起來看,你一首我一首那叫一個痛快。再回頭時,竟然不知道身後那二位何時消失了蹤影,怪了。接著唱,二人酣暢淋漓地吼著,直到唱累了,二人麵麵相覷地坐在沙發上:“他哪是來唱歌的,純粹是來泡妞的!”二人消滅著茶幾上的飲料啤酒水果。
當成天健搖搖晃晃地回到包間時,這二人已是等得不耐煩了:“你可回來了,都10點多了,我們差點打110。走吧,領導,咱不可能半夜回去吧。”
“走吧。我出去打了個電話,等於白來一趟,一首歌也沒唱成,隻當請你們倆了。”成天健說話倒挺利索,不像喝多的樣兒。
魚貫下樓,走在最後的成天健踉踉蹌蹌,郝飛隻得攙住他,經過吧台,孔令民回頭看看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的成天健,他看也不看孔令民。得,這份錢還得花!孔令民沒好氣兒地說:“開票,回去報銷!”居然花了一千大洋,還美其名曰請我們哥倆出來唱歌,到最後連他泡小姐的錢沒準都從這裏出,穢氣!
回到津騰公司的第二天下午,成天健才恢複常態。惹得韓增君一個勁兒地在電話中質問孔令民:“你們出去逍遙,我不管,你們把個醉了吧嘰的成天健往宿舍裏一撂,你們回去睡安穩覺去了,他折騰一宿!又吐又鬧的,我有心不管他!你們再有下回,直接把他拉你們宿舍去,我伺候不了這個。我兒,我都沒這樣伺候過!”自打與成天健同住一個宿舍以來,他是受夠了成天健酒後的亂。
孔令民是是是地應和著,想:還有下回,玩兒去吧,快!這一千塊錢能不能回來還兩說呢。他抽時間便趕到了成天健跟前,把那張吃飯的發票遞給他,成天健動作遲緩地看了看,說:“先放我這吧,我報完了給你錢。”孔令民直納悶兒:你簽個字多省事,幹嘛放你那?不知他葫蘆裏賣的啥藥。成天健隻簽了其它的采購發票。回到環宇公司後,他與郝飛想提及此事,考慮到他與成天健多少有些親戚關係,便作罷了念頭。
又是三五天,孔令民見成天健似乎忘記了報銷的事兒,借著在宿舍中喝酒的機會跟郝飛念叨一回。郝飛眼睛一瞪:“報完了,他親自過來報的,就在咱喝完酒的轉天,我還納悶兒呢,明明你花的錢,怎麼還用他一個大經理親自出麵,不就是簽個字的事兒嘛。”
孔令民心說不妙,看來這筆錢又落入成天健腰包了!冤,簡直比竇娥還冤!憑什麼他泡妞,我買單!狗肏的,往後免!我要是再他媽跟他出去吃飯,我就不姓孔!一天兩天三天,孔令民期望成天健良心發現的念頭一點點便死了個幹淨。
成天健隻要一外出吃飯逢酒便醉的盛名很快便傳遍津騰環宇公司。每次醉時,人家程老師董祿介紹的那幾位工們屌都不屌他,撂筷就走人。多是郝飛孔令民像架死豬似的把他送回津騰公司宿舍中。每逢這個時候,韓增君抱著鋪蓋就一頭紮進鄭亞明鬱宏星的宿舍中將就一宿,他才不管一牆之隔的成天健又哭又鬧又上吊。轉天清早,宿舍中迎接韓增君的場景要麼是一床一地的嘔吐物,要麼是小便失禁的成天健僵挺地躺在地上,要麼就是開著門窗,而人和車已不知去向。韓增君是有苦難言哪,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他佩服的是成天健轉天居然沒事兒人似的收拾完一切後又若無其事的出出進進,或者幽靈似的開著車從外麵回來進屋便睡。
對於津騰公司從正式落成到投產產生的所有廢舊物資都不見了蹤影的這樣一種現實,是孔令民無意中與郝飛閑聊時提及的:“這兩天總看見津騰那邊往外處理從天津總部拉來的廢鋼材電纜嘛的,當初老板讓先用舊鋼板電纜,聽電工說所有的舊電纜都沒怎麼用,全用新的,說怕老板知道了,把舊電纜都埋沙子裏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有這事兒?”郝飛聽得心中一振。
“咱看見聽到的隻是皮毛,實際情況津騰的人都門兒清,誰也不說。隻要瞞住那一個人,就萬事大吉啦。現在都正常開產這麼久了,他想起刨出來,用意太明顯。這兩天交了多少錢?”孔令民認為成天健多少得交些錢到財務。
“沒交過。”郝飛神色凝重地說,“所有的廢舊物資處理都得入賬,他這樣做,可不太好。”
孔令民愈加佩服成天健的膽量。
郝飛騎著單車從環宇公司趕到津騰公司門前,正遇上一輛裝滿廢原料桶的車準備出門,便停了車子與準備上車的男人搭訕道:“你們拉這車廢桶,還用向廠裏交錢嗎?”
“交啊,我們有收據。”那個男人說著拉開副駕駛這邊的車門,車上的司機趕緊製止這個男人:“哪這麼多廢話,快上車。”
看著疾馳而去的車,郝飛眉頭擰了擰:收據?真怪了,兩個公司的錢都歸我管,收據就在我手上,津騰公司居然也能出收據,有意思!
郝飛徑直到了辦公室中與韓秀核對好賬目後,正準備離開,成天健喊住他:“正好,我也準備去你們那邊支點錢,坐我車過去吧。”
“不了,我騎車過來的,我頭走一步。”郝飛指指倚在廊柱上的山地車。
“也行,我過會兒再過去。”成天健點點頭。
郝飛見四下沒人,近前幾步,壓低了聲音說:“環宇那邊處理廢舊物資都入賬,津騰公司這邊廠院真幹淨,嘛都沒有。”作為親戚,郝飛隻想盡到提醒責任,聽則罷了,不聽,那純粹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成天健未搭言,想:老板能知道這院裏有沒有或是有多少廢舊物資?我他媽在毒日頭底下曬著的時候,你們還不知在哪逍遙自在呢,用不著你來提醒我,有嘛事兒我自個承擔。你還說環宇公司,以那個所謂職業經理人任曉軍為首的幾個下崗職工把個廠子弄成嘛揍性了,誰不知道三天兩頭沒東西,糟踐的東西更是海了去了,還職業經理人呢,也就糊弄楊寶營唄。本人會忽悠,再加上有程老師在老板跟前美言,老板不信才怪!我他媽好歹幹幹就對得起這份工資,他嘛價,我嘛價,他一年進不了三趟車間,我哪天不圍著車間轉兩圈?你天天守著那些精英,應該比我清楚。
郝飛見他臉色不大好看,後悔自己多嘴,哪個領導不喜歡聽好的,咋這蠢呢!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