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容站起來，指了指前方一個青山碧水環繞的村子，“那裏是我和碧華住的地方。”
    “叫什麼？”莫修染順著淩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巫溪。”淩容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順手取來一旁的麻袋撐開口，安碧華彎腰將黃燦燦的玉米一個接一個扔進去。
    “仙君，你歇會兒，我幫你裝。”莫修染合起扇子，快步走過去。
    “別！”安碧華冷著臉，滿是嫌棄，“不敢有勞你這身份尊貴的客人。”
    莫修染瞧著他，笑道：“要我說，碧華仙君哪都好，要相貌有相貌，要情義有情義，就是說話總愛帶刺兒。”
    安碧華彎腰“哼哧哼哧”扔了幾個玉米，抬頭白了他一眼，“你說的沒錯，我可沒你有修養，見誰都笑，像個笑麵虎，肚子裏還不知道裝了多少壞水。”
    “碧華仙君還真是有趣。”莫修染溫聲回了句，轉向一邊去拿麻袋。
    安碧華還想再說什麼，一抬頭，撞上淩容鐵青的臉，隻好住了口。
    天漸黑，三人裝好玉米，輪番將十多個麻袋搬到地頭套好的牛車上。
    “青蓮鬼……”淩容爬上牛車，準備招呼莫修染，躊躇了好一陣，又改口道，“大人？”
    “叫我修染就好，這樣不生分。”莫修染指間晃著根枯草，逗弄那頭套著牛車黑白相間的老牛。
    “那個……修染，碧華待會兒會在前邊兒趕車，你和我坐這上麵來。”淩容說著，伸出一隻手。
    莫修染應著，走過去拉住淩容的手上了車，在玉米袋堆放很平穩的地方坐下來。
    安碧華跳上車轅，揚了牛鞭，牛“哞哞”叫了幾聲，牛車立刻在又窄又長的土路上吱吱扭扭晃起來。
    道旁立著一排高大的白楊樹，一陣風吹過，幾根枝丫上掛著的枯葉打著卷兒飄下來。
    一片枯葉晃晃悠悠落到莫修染高挽的長發上，淩容伸手替他拂了去，順口問了句：“你喜歡吃什麼？”
    “仙君喜歡吃什麼，便給我做什麼罷。”莫修染靠著麻袋，半眯著眼，一幅悠閑模樣。
    “莫修染，我先提前告訴你，我們這裏可沒有什麼大魚大肉，想吃魚，自己去河裏釣！”安碧華憤憤插了句嘴，“可別到時候嫌我們沒有招待好你。”
    “釣魚？”莫修染突然睜開眼，“釣魚也不錯，我挺喜歡的。”
    “那咱們明日就去河裏釣魚，”淩容麵上也不覺露出幾分喜色。
    安碧華喉嚨哽住，狠揚了下牛鞭，牛吃痛，走路的速度明顯快了幾分。
    天完全黑下來，月亮從雲層間探出半個頭，牛車終於晃晃悠悠進了院。
    莫修染從牛車上跳下來，安碧華和淩容卸牛車，他則借著月色好奇打量起四周來。
    院落很小，正麵有兩間土坯房，看起來還算幹淨。
    兩邊都有人家，隔壁鄰居五顏六色的牽牛花順著矮牆攀爬過來，風一吹，嘩嘩作響。
    飄搖的牽牛花下，有一口深井，井旁放著一隻牽繩木桶。
    “仙君，這院子……”莫修染走到另一處牆根下，發現一個用石頭壘著的雞窩。
    “這裏原先是個廢棄院落，我和碧華翻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