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修染蹲下身子，伸手便要從雞窩裏掏雞蛋。
    淩容隻聽得一陣“咕咕”雞叫聲，扭頭去看，隻見莫修染的衣袖正被幾隻母雞啄著，忙快步走過去驅散雞群。
    “窩裏那兩顆雞蛋不能拿，是母雞在敷小雞。”
    莫修染的手好不容易從雞窩裏拿出來，趕緊起身向後退了幾步，微喘氣道：“我從未親手摸過雞。”
    “切，大驚小怪！”安碧華甩了袖子，嘟囔著進了屋，舀米折菜準備做飯。
    誰讓淩容對做飯這事一竅不通。有次燜米飯，竟然直接把米舀進盆裏放入鍋中，便開始燒火。要不是他看到，趕緊加水進去，這房子鐵定炸了。
    自那以後，他就立下個規矩。他負責做飯，淩容負責洗碗打掃屋子，免得房子被炸。就連這處廢棄院落，還是他跟這兒的村長好說歹說求來暫住的。
    淩容回屋取了些剁碎的菜葉，將碗放至雞窩前，五隻紅白各異的雞，立刻拍打著翅膀跑出來搶食吃。
    “屋裏有雞蛋，你若想吃，我讓碧華給你煮。”
    莫修染生怕那些雞再舔他，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早已退到另一牆根處，不慎踩歪幾隻在風中搖頭晃腦的秋菊。
    淩容搖搖頭，唇邊不禁溢出一絲笑意。
    “你們兩個趕緊進屋吃飯，磨磨蹭蹭幹什麼？”安碧華雙手叉腰立於門口，看著莫修染的白癡行為，不耐煩的喊起來。
    莫修染俯身扶了扶那幾隻枝被踩歪的秋菊，跟著淩容掀開門簾走進屋。
    許是門簷太低，或是他和淩容個子太高，兩人都不約而同彎了腰，隻有安碧華直著身子走進去。
    屋外秋風瑟瑟，屋裏倒是很溫暖。
    灶房的桌上燃著蠟燭，豆粒大的火苗被三人帶進來的風吹的直跳。
    莫修染拿著扇子在屋中央呆立半晌，淩容給他拉過一把椅子，他道了謝，掀袍坐下。
    “你嚐嚐碧華的手藝。”淩容將舀好的米飯推到他麵前，又給他夾了幾筷子新挖的野菜。
    “嗯。”莫修染拿起筷子，夾菜送進嘴裏。
    安碧華埋頭扒拉著米飯，眼睛卻時不時瞟向莫修染，努力想從他臉上看出表情來。
    “怎麼樣？”淩容問，“就是缺點兒葷腥。”
    莫修染放下筷子，大大方方看向坐於他對麵的安碧華，“碧華仙君手藝不錯，以後若是能經常吃到就好了。”
    “想得美。”安碧華扒拉了幾口米飯，麵上神色卻舒緩了不少。
    “你別介意，碧華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淩容又給莫修染夾了一筷子菜。
    莫修染笑而不語。
    “笑什麼？”安碧華摸不著頭腦。
    “仙君，我有的是錢，明日你去我那裏拿些罷。”莫修染沒有理會他，而是扭頭看向淩容。
    “渡劫，最忌接受別人錢財。”淩容麵上斂了笑意。
    “哦……”莫修染不再堅持。
    三人總算吃完飯，淩容去洗碗，莫修染也要幫忙，手一滑，一連打碎三個碗。
    安碧華在一旁直跳腳，氣急敗壞罵起來：“要是讓你下界渡劫，鐵定能把自己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