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就像記憶被遍體鱗傷，地丟在沙灘上。
    ——題記
    夏天的海邊，少了都市喧囂的哄鬧，和著海風的輕盈，包圍著心中最柔軟的弦。
    在那樣溫軟的沙灘上，我情不自禁地光著腳，筆直筆直地向前走，走出好遠才發覺，我的腳印在沙灘上留下的痕跡，除非被撫平，被吹散，被覆蓋，它將一直停留在那裏。
    我抱著我心愛的筆記本電腦，筆直地一路走著，十足像個僵硬的木偶。我正享受著海灘藍與黃的和諧搭配，便被前麵一個人籠罩在陰影裏。他真的好高哦，以至於我需要狠狠地仰起頭，才能看清他的模樣。
    那個男生背光而立。
    在那耀眼的近乎熾白的陽光下，有他微微皺起的眉眼，和我皺起的心。
    我真的不懂了。原來心也是可以顫抖的。我隻感覺左邊胸腔裏那個叫心髒的東西既輕又狠地動了一下，像海浪被風吹動時蕩起的瀾漪。
    莫非這就是我以前用來笑話他人的春心蕩漾？當我從我神經錯亂般的恍惚中回魂的時候，那個男生用他很無緒的漂亮眼睛盯著我看。
    “看什麼？讓一讓”我發覺有一種叫做慌張的東西掉進了我的眼睛。幸而強烈的陽光可以掩飾我的情緒。
    當他盯了我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肯開尊口了：
    “那你為什麼不讓？”
    於是我的心情由驚慌失措轉變成了哭笑不得。
    我決定胡攪蠻纏地讓他認為我有多胡攪蠻纏。然後再無奈地為我開路。這才應該是劇情的發展趨勢。
    現在，一定能想象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無比凶惡地扭曲在一起的表情。那是一股“我豁出去跟你拚了”的架勢。我用這種表情惡狠狠地盯著他，希望他知難而退，識相點讓開。
    時間老爺爺從我身邊諷刺般飄過。。。。。。
    “我為什麼要讓？”我決定將我的胡攪蠻纏進行到底。
    “那我又為什麼要讓？”
    “又不是隻有一條路，讓一下有那麼難麼？”
    “是啊，對你來說又不是隻有一條路，讓一下有那麼難麼？”
    於是，我就這樣敗在了他的胡攪蠻纏下。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然後，我充分發揮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的偉大精神，冷哼一聲，徑直從他身邊繞過，繼續往前走。
    在我像一個戰敗的猴子般走出十幾米遠的距離後，我突然感覺一陣暈眩，胸口像被一個巨大的棉花糖堵住，鬱悶得喘不過氣來。我那如影隨形的心髒病成功發作了。膝間沒了力氣，我跪在了這柔軟的沙地上。
    真是，恨透了這樣的感覺，像是知道了死期的癌症病人，卻欲罷不能。
    恍惚間，我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衝了過來。
    有聲音很沉著地問“藥在哪裏？”我想我已經接近不省人事了，隻是用最後的力氣指了指電腦包。
    一陣拉鏈拉開的聲音，翻東西的聲音，藥丸相撞的聲音。然後我感覺到一顆藥丸塞到口中。
    然後，我就正常了。當我掙開眼睛，我看見一張妖精般的臉。
    那個男生還是用很無緒的眼神看我，仿佛在顯擺他的內涵。
    “你。。。有心髒病？”這是他看見外星人的表情。
    “恩。”
    “哦。”
    “哦什麼哦。”
    “因為。。。我跟你一樣。”他很認真地看著我，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什麼？接下來是我看到外星人了。他見我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於是起身向回走。
    “喂，等等。”
    他停了一下，回頭看我。“幹嘛。”
    “厄。。。。謝謝。”我拿生命發誓這不是發自我的內心。
    “算了。。。沒什麼，救笨蛋是我的義務。”我真tmd想在這無人的沙地上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了。我想他大概想把我心髒病在一次嚇出來。
    第二天，當我再次來到海邊的時候，我又碰到了他。他麵對著大海，嘴裏叼著一根煙，寂寞地像一個被拋棄的娃娃。
    那是黃昏後，天空的顏色介於昏黃於鮮藍之間，勾勒出奇異的灰色調。那是水天一線的昏朦，仿佛整個世界也沾染了色。而他孤立在一片淺茫之中，恍惚承受了全世界的憂傷。
    然而是什麼，能讓他如此憂傷？
    他很敏銳，立即感覺到了我的存在，轉過頭來，淡定的眸子像一層光，籠罩他所能看到的一切。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嗨。。。你好。”
    他微微點頭，算是回答。
    “不坐麼。”他的聲音很低沉，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海風吞沒。可是我還是聽到了，於是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他依然平視前方，望著那片灰藍波浪的海。
    “幹嘛不說話，裝深沉哦？”
    “你很想跟我吵架哦？”
    “那是。。。這次我一定贏。”
    “抱歉，你上次輸了。”
    “。。。。。。”我鬱悶得連母語都不會了。“那個，不管怎麼說，上次還是謝謝你救我。”
    “哦。”
    “。。。那麼，救命恩人，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知道名字又不會死。”我真是佩服他溝通能力。。。
    “。。。穆真”
    “矣，真是奇怪的名字。”
    “羅嗦。”
    於是，我第一次看見了他的笑，像是深邃裏透出的一抹亮。
    於是，我們不打不相識。
    於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就成了朋友。
    於是，我們會一起互相瘋互相鬧，一起抽煙，一起沉默。
    他對所有事都顯得漠不關心，像個活在這世上的異類。但是他總會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像個救世主一般及時出現，或者會將笑話逗我開心或者會婆婆媽媽地抱怨我再解決困難。我想，我那一顆小小的心髒，承受不了穆真給我的快樂。就像吸毒者麵對罌粟的義無反顧。我想，我就是這樣喜歡上他的吧。
    穆真是來這個海濱城市度假的。而我，是來這裏療養的。同病相連的兩個人連目的和去處都一樣，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遇到。讓我不得不認為這是上帝刻意安排的。
    是這一場相遇，讓我感到幸福，是飛蛾撲火般心甘情願的幸福。
    海邊，陽光很溫暖地照進眼睛，我突然用開玩笑的口吻問他。
    “喂，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那麼有緣麼？”
    “。。。。。。因為天才後麵總跟著笨蛋。”這個無敵自戀狂邪笑著說。
    “混蛋。。。認真地說。”
    “難道要我說你可以安慰我受傷的心靈麼？”
    “明明就是因為我可以安慰你受傷的心靈嘛。”
    厄。。。真是默契十足的對白。
    我們像兩個剛從冰箱拿出的冰塊，紛紛僵住。於是，畫麵自動轉到無語狀態。過了數秒，我們齊齊放聲大笑。
    “也許，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更懂得珍惜，更了解彼此，永遠都不會背叛。。。。吧。”穆鎮突然認真地說。
    可是穆真，這樣說話的你為何那樣憂傷？
    就好像背負了全世界的眼淚，卻沉默著無法釋懷。
    一個人在海邊，總是思索著這樣的問題。在陽光充足的午後，不顧及皮膚的灼熱感，在被風包圍著的海邊，想著那樣眼神的穆真。
    眼前有一塊嬌小的陰影，皮膚白皙的女孩擋在我麵前。那個叫黎亞的女孩有那麼嬌憨動人的美，以至於當她大大的透亮的眸子映在我眼中時，我突然失魂落魄。
    她撐著一把白色遮陽傘，仙女般不可侵犯。用女生特有的溫柔嗓子問我：“你知道這裏每天都會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生麼？”
    長得很好看？穆真棱角分明的臉出現在我腦海。“。。。。恩。。。就是一個個子高高的，很引人注目的，吸煙的男生。。。有嗎？”女孩用手比劃著，口氣無比懇切，以至於讓我覺得如果我不幫她的話我會被天打雷劈。
    “厄。。。。那個。。。你是說穆。。。”
    “莫錦！”
    我被非常無情的聲音打斷了。穆真麵對我站在女孩黎亞後麵，表情複雜。女孩像隻反應靈敏的兔子飛快轉過身。
    “穆真？！”他們兩個好像認識。
    可是穆真繞過她，徑直走到我麵前。
    “莫錦。。。走吧。”
    “但是。。。”
    “快點走。”
    穆真很不耐煩地拉過我，神色慌張。我感覺到他拉著我胳膊的手微微發顫。
    身後帶著哭腔的聲音輕輕柔柔地喊：
    “穆真。”
    穆真頓住。
    “穆真。。。”
    黎亞驀然從他背後抱住他。像一直柔弱的無辜的小鳥。
    而我的眼淚不可自製地流下來。就像是被陽光的白芒所傷，那麼突然得不知所措。
    穆真僵在那裏，像個挺立的木頭人。他的眼睛被覆蓋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
    而我，轉過身，哆嗦著，逃出他們的世界。
    穆真，我突然明白了你為何憂傷。而現在，像是在播放著一部老舊的愛情悲劇，且重複著播了兩遍。因為，我，在重走你走過的路。就像是你那麼隱忍地喜歡她，而我那麼默默地喜歡你。
    知道確認沒人發現我，才可以停下來。我蹲下來，聽見清晰的海浪聲。它像個垂死掙紮的嗚咽著的野獸，絕望得不甘於被摧毀。
    穆真，如果沒有相遇就好了。
    如果沒有救我就好了。
    如果沒有愛上就好了。
    或者，這樣的我還會在你和心愛之人相聚時，故作深沉地拍著你的肩膀，說著“不幸福就死定了”的話。
    而現在，卻沒有勇氣了。
    我站在沙灘上，看見夕陽西下的天，那一片烏藍氤氳著海的顏色，纏繞成，海天一線的灰。
    那兩個天設地造的戀人，和好如初。穆真臉上是奇跡般的笑，黎亞依偎在他身旁。
    他對我說，“這是黎亞。”
    又對黎亞說，“這是我的朋友，莫錦。”
    嗬，這原本如此親切的“朋友”二字此時如被磨得鋒利的刀刃，刺得我體無完膚。
    黎亞很親切地笑著，眼眸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你好啊，莫錦，謝謝你對阿真的照顧哦。”她說著“阿真”的時候，自然而親昵，目光柔軟地凝視他。
    嗬，真是默契十足天設地造。
    我真想消失在你們麵前。
    我一直保持著低頭的姿勢。我突然慶幸我有劉海，它可以遮住我的眼睛。哭得紅紅的或許還有餘淚的眼睛。穆真難得這樣關切，“喂，你不舒服？”
    “唔。頭有點暈。”
    “那怎麼不去看醫。。。”
    “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拚命睜開眼睛，擴張瞳仁，企圖把眼淚吞回去。但是它聚集成一團，狠狠地砸在我手背上。
    我轉過身，離開他們。
    幸而他沒有發覺呢。
    或許，我到底是希望他發現還是不呢？
    穆真，或許知道了我喜歡你的你，會內疚，會矛盾，會擔憂。但是我那抹強烈的自尊卻不能忍受，關於你的任何憐憫或同情。所以，即使痛苦甚至絕望，我也不會讓你知道，死也不會。
    一個人的海邊，是最沉默的句點。兩個人的海邊，是最複雜的直線。
    穆真，我一個人的時候，會沉默著想你，像一個寂寞的休止符，形單影隻。然我和你，就像隔了太陽，永遠觸及不了真實的對方。就像是你永遠不知道我在想誰，而我永遠不是你想的那個人一樣。我們兩個人，看似是簡單筆直的線，其實，卻隔著無數彎曲與溝壑。
    夜晚的海邊，是很奇妙的黑。
    四周已融入一片濃濃的烏，渾茫到看不清。隻聽見海浪和海風齊奏耳鳴。隻看見穆真在黑暗中很亮很亮的眸子。
    我聽見我很輕地問他，“喂，你剛來這裏的時候，和黎亞吵架了？”
    “。。。。。。分手了的。”
    “為什麼？”
    “。。。。。。我以為她出軌。”
    “以為？”
    “唔。她那個時候和一個男生在一起，被我發現了。”
    “什麼？”
    “然後我叫她滾出我的視線。。。因為她我的病況惡劣了，所以我就來這裏了。”
    “那。。。那她現在你還。。。”
    “和她在一起的男生，父親是權威心髒科醫生。黎亞找那個男生，是為了靠關係讓我早點做手術。”
    “。。。什。。。麼。。。”我的心情突然變得複雜。
    “我誤解她了。她隻是希望我的病早些治好。”
    嗬，多好的黎亞。
    我還是，必須要退出。我還是，要看著他們幸福。
    “嗬，黎亞那麼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她。”我感覺我的聲音很縹緲，不像是我發出的。虛偽而矯情。
    “羅嗦。你不說我也知道。”
    為什麼，我必須裝得很正義很矯情地來祝福你們。
    為什麼，明明看著你幸福我卻會哭。
    穆真，可我卻還是不能跟你說喜歡你。
    撕破了麵具，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穆真，隻是屬於黎亞的。
    至少，他會寵溺著溫柔地看著她。
    至少，她會溫順地靠在他身邊。
    而莫錦，你從來就什麼也不是。
    像個小醜似的表演著獨角戲，然後，獨自哭泣。
    但是，我從沒有想過，黎亞會來找我。當我們走在海邊，我看著她背影的時候。我突然油然而生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真是為了愛情付諸真心的好女孩。我想無論是誰也無法討厭她吧。
    她轉過身來，一臉淺笑，她說：
    “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穆真的視線。”
    我的身軀像是被拋上萬米高空，再跌下來，摔得粉碎。
    “什。。。麼？”我多希望剛剛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說，我希望你離開穆真。”她一字一句狠狠地說。臉上卻是一抹淺笑。黎亞笑得像一朵在懸崖邊綻放嬌美的白色小花，讓人忍不住去采摘去嗬護去疼惜。
    但我的心因為她的笑而撕裂開來。
    “穆真一直都喜歡我，他永遠都隻會喜歡我。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他。所以，你搶不走他，誰也搶不走他的，你明白嗎？”她的嘴臉突然變得那麼醜陋。以至於讓我覺得可悲。
    穆真，你看看你那麼用心喜歡的人，竟然是如此自私。
    你那麼痛苦，憂傷，沉默為了她，而她隻不過擁有嬌弱善良的外表。
    “明白了。”我用盡全力擠出三個字。
    然後無比虛弱地看著她走遠。
    可是穆真，盡管如此，我還是什麼都不能跟你說。至少我不能親眼看著你失望或悲痛欲絕。
    或者，就算我說了，你會相信我麼。還是相信她呢。我沒有勇氣去承受你給的答案。
    罷了，我終究什麼也得不到，那還不如看著你幸福。
    那天，海邊陽光濃烈。
    我想，我遇到穆真的那天，天氣也是如此吧。
    那個背光而立的冷酷少年，此時應該呆在黎亞身邊，柔弱的黎亞身邊。
    我突然無比渴望看到太陽。
    我抬起頭，陽光像是一束神聖卻殘忍的劍，生生紮入我的眼。
    其實，那並不是很疼。
    隻是我捂住眼睛，摸到一片濕潤。
    我蹲下身，哭了。
    我聽見海浪與海風摩擦發出的嗚嗚的聲音。
    我還聽見，身旁一個小孩對著大人說著，：“媽媽，你聽，海在哭噢。”
    他的聲音傳過隆隆的海風，清晰地擴散到我的耳朵裏。
    海，你也哭了麼。
    你可知，有個叫穆真的家夥他住進我心裏，而我卻無法讓他移民。
    穆真和黎亞離開的那天，我沒有去送他們。我一個人坐在海邊，望著高深莫測的大海。
    倒是穆真來找我了。
    “死丫頭，不送送我麼。”他一個大掌拍在我珍貴的腦門上。
    “痛死了！神經阿。”我可憐兮兮地摸著頭。
    看來，他對黎亞的事毫不知情。
    他坐下來，說：“幹嘛不說話，裝深沉哦。”
    嗬，這是我說過的話呢，他還記得。
    “你不是要走麼，坐下來幹嘛。黎亞在等你呢。”
    隻有將他逐出我的視線，我才有可能將他忘記呢。
    “你這混蛋，那麼想趕我走。”
    “對阿。你快點回去做手術，早日活著回來啦。”
    我低著頭推他，眼淚砸到沙子裏，氤氳開來，那一小塊沙地變成深褐色。
    而這細微處他沒有發現。
    他終究還是沒有發現。
    他手機響起來，是黎亞在催他。
    他掛掉電話後，很安靜地笑著，對我說再見。
    然後，他轉身。
    “等等。”
    他停了一下，回頭看我。和那時我剛遇到他一樣。
    我用我近乎顫抖的聲音說：“穆真，追逐幸福的時候一定不要回頭哦，不然幸福會破滅，你也是，要一心向著幸福不要回頭哦。”
    “羅嗦，這你也信？。。。算了，再見，莫錦。”
    “恩，再見。”
    還有，祝你幸福。
    隻是，穆真，說這不信我這些話的你，向著黎亞的方向走去，沒有回頭。
    其實，如果你回過頭來，你會看見我像被抽盡力氣的小鳥，驟然倒在沙灘上。
    但是，慶幸的是，你沒有回頭，筆直的一路向前走。那麼一無反顧地，走向你的愛情。
    而我，拚了命的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讓你回頭。
    我不願，再阻擋你走向幸福。
    嗬，我的心髒病它又發了呢。隻不過這次，沒有人救我了。
    你已經走出我的世界，而我，需要學會釋然。
    我看見我的眼淚在沙灘上綻開的一朵朵褐色小花。但我，沒有力氣將它抹去。
    就那麼躺在沙灘上，海風和海浪的聲音都漸漸遠了小了聽不清了。
    原來，生命的流失是這樣的。
    我閉上眼睛，卻可以看到那些烙下腳印的沙灘，那個高深莫測的大海，那個永不停歇的吹著拂的海風，還有那個背光而立的少年，如一部無聲的電影，快進的畫麵，曆曆在目地播放著，在我眼前。讓我快樂著並痛著地，播放著。穆真，如果我閉上眼睛還能看見你，我不確定能不能忘記。
    可是穆真，我還是必須用最後的力氣跟你說，
    一定要幸福啊。
    可是，我其實還想跟你說的，遇到你，就像記憶被遍體鱗傷地，就在沙灘上。
    最後，又隻剩絕望。
    本小說裏的人物跟偶無關，真的無關，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