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烈火青春  今天應該很高興 by 淩衫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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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同黑夜開放的一枝妖嬈的紅玫瑰,盛放,含著一種哀傷的美。
    他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在幽怨的獨舞中擁抱自己,在空落的沒有焦點的眼神裏,驀然回首,給你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
    世道維堅,人生坎坷,他孜孜不倦的追求過。
    唱歌的少年已不在風裏麵,還能說什麼呢?
    隻有腳下的路和盡頭的死亡是真實的,隻有我走過的路和他繼續的死亡是不能更改的。
    對於遺失的美好,我無力也無意去挽留什麼,隻是,無論你走多麼遠,都走不出我的思念。
    ——謹將這篇文章獻上給我摯愛的張國榮
    我現在書寫的這一切無關記憶,甚至不能說完全關於你,卻是你帶給我的溫暖與冰涼。
    自從你走後,我開始把和曾經你有關的人劃入我關心的範圍內。每次看到他們,我都會想到你,覺得冥冥中你還和這世界有牽連。
    這幾年該怎麼說呢?你還記得曾誌偉主演的《愈快樂愈墮落》吧,片尾曾誌偉和陳錦鴻開上青馬大橋,曾誌偉說,真奇怪,無緣無故不見了些東西,又無緣無故多了些東西。就像一覺醒來,發現有小偷進你房間內,偷了所有的東西,又留下一堆用不著的東西一樣。
    我寫這篇文章時,林夕剛剛在珠海做過講演,我離得太遠,沒有可能親見,卻也算幸運可以看見網友上傳的視頻。
    當我看到那個漂亮的主持人站在林夕身邊,林夕每回答完一個問題,她都自作聰明地總結一番說話,然後林夕又要解釋,不是那樣的,我真有上台去摑她耳光的衝動。明明她隻要專心做好花瓶就可以,何必畫蛇添足,讓所有人看到她的膚淺。
    我相信,林夕需要的不是一個花瓶。
    記得林夕在短期租約的采訪中說過,死淨就沒幾個了。聽了直覺悲涼,所謂知己,不值錢,卻隻能給有限的幾個人,比如你,比如王菲,比如黃耀明。
    知道黃耀明,是因為你和他的Crossover,聽到明哥的《如果你知我苦衷》,我一時竟有些莫辯張黃,從此淪陷在他華麗的聲線中。
    你知道嗎?2006年明哥出了一張叫作《若水》的專輯,歐洲風,據說受眾很窄,通常我願意聽聽別人怎麼評價我喜歡的人,我知道對於太愛的人,自己反而會處在一個盲區。
    這句話出自林夕之口,我有些矛盾。這當然不是批評,隻是出於摯友的關心。他說不想明哥越走越遠,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裏,然若明哥做返主流,他還是我們愛的明哥嗎?我喜歡的從來都是那個和你一樣在暗夜恣意盛放的明哥啊!
    後來我看到明哥和周迅合作,看到林夕為超女作詞,我真的覺得你離開反而比較好。
    這麼多紛紛擾擾,浮世塵囂,都不會沾染到你。
    跟著明哥出了《KingoftheRoad》,我竟有哭著慶祝的衝動,那首《貪生怕死》太像以前的林夕,有種末世的頹廢和奢靡。
    早上起來聽到明哥的《小王子》,便想著你和明哥都是小王子似的人物,同樣寄身紅塵,卻可以站在岸邊,唱盡繁華,唱斷世人的來路與退路。
    那一份“我就是我”的灑脫,羨煞我等俗人。
    常常自嘲是生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卻有這樣一個你,做人行事的風格,那麼契合我心目中的理想主義和完美主義。
    2007年第一次離開家念大學,寢室隻我一個人在高層次班,學業很重,大一也沒有過多娛樂,惟每天聽廣播,尤其午夜電台,因可多聽到你的聲音,猶記得一屋靜謐,我獨自在昏黃的燈下,畫著工件的平視俯視側視圖,工具淩亂的擺一桌,臉上滿是淚痕,還要咬著嘴唇,不叫自己哭出聲。
    某天居然給我聽到紀念你的節目,激動的發條短信過去,聽到DJ溫柔低沉的聲音念出我的思念,心中竟有種隱秘的幸福。
    四月一日,旁人隻當是“今天應該很高興”的日子,我翻出明哥的同名歌曲,不知怎麼的,覺出明哥的高音有哽咽的錯覺,這樣的聲音唱著“我獨自望舊照片,追憶起往年,我默默地又再寫,仿佛相見”真的有如一把刀紮入我心,怪道人家說他的聲音有種慢條斯理的銷魂,殺人不見血。宏大的背景音,隻襯得他聲音愈加清冽,毫無預兆地,我淚流滿麵。
    以前會覺得死是一種成全,是儀式的最後一步,關於你的死,那些冷冰冰的評價,也曾這樣說過,我從此銘刻入骨的卻是,我愛的人,可以變老變醜,絕對不可以死。
    隻要你還在身邊,未來就還有無數種期冀的可能。
    可是你已經不在了,哥哥。
    我隻好看著譚校長想象他還停在25歲;聽著林夕的講述,心疼他怎樣接受同放下;盼著明哥幾時出唱片都有忠實擁躉。
    近來常常想到死,也曾問過媽媽怕不怕死,這個問題對年長者無疑是殘忍的,況乎至親。但媽媽很淡然的告訴我,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牽掛過的人,你凝視過的人,已過半數在另一個世界,彼時死也不必驚怕。
    那麼我可以不怕死,哥哥。
    Leo拍了《梅蘭芳》,引來詬病多於讚賞,林奕華點名話你去演最稱,更有人說,你走後,這世界再沒有程蝶衣,再沒有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我隻知道,這世界沒有你,隻剩下寂寞。
    就好象《無間道》,梁朝偉躺倒在電梯裏,電梯門開開合合,生命就定格在空白處,怎麼也關不住那滿溢的悲傷。
    不得不說,每一代都有自己的青春符號。去了的你,梅姐,家駒,幸存的達明,Beyond等等,那些在星河中熠熠生輝的名字,都是70後80初的獨家記憶,我隻有幸抓住一點尾巴。對啊,我是80年代末出生的,常常麵對被誤認為是90後的尷尬,盡管每一次我都很認真的告訴人家,我們還是80後。
    身為還沒有變老,卻開始懷舊的這一代,幸而在有生的日子裏愛過你,終其一生都會愛下去,即使你不在,青春不再,即使這是一個在追尋中失落的年代。
    教我怎麼釋懷,那一年,偌大的紅館,萬千的寵愛,你依然要說,希望你們永遠都會記住我。
    我願意記住你,記住整整一個時代,在悲傷與虛無之間,我寧願選擇悲傷。
    今天應該很高興,隻要願幻想彼此,仍在麵前。
    2010/04/01
    不算懷念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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