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鬥  二十六 老錢版十日談(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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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小插曲不斷貫穿在江離與錢不夠在森林裏所行的十日中。赤靈蘭的發現也是在第七天了。
    第四五六幾天中,錢不夠因為幾日的體力消耗較大,到真是實實在在的沒空去管人家的八卦了,試圖分擔點自己的擔子,就和江離講解些有關森林的大小事。也無非就是些野獸的足跡、排泄物或者食物的殘渣,還有些植物上表現的微小異狀、林木草叢或者溪流的走向、簡單的星象方位等等。
    江離一概沒有入耳,隻是在肚子裏嘀咕著:什麼嘛,這些囉囉嗦嗦有什麼用,誰記得住那麼多有的沒的。一個糊裏糊塗的模糊腳印,還要去數有幾個腳趾頭!傻了吧唧的弄的那麼複雜,賊猴隨便都搞掂了。正所謂一猴在手,萬事不愁!
    說了這些,錢不夠又說道:“因萊納達森林裏,除了要小心妖獸外,在越靠近外圍,最危險的就不再是妖獸了。”
    這到引起了江離的一點興趣:越靠外圍不是應該越來越安全嗎?妖獸還不算可怕嗎?江離不禁頭皮發麻的回想起了那兩隻百年後期的科莫多巨蜥蜴,心中還疑惑了下——那兩隻大蜥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居然一路上都沒再遇著,差點兒把它們給忘記了。
    隨口問了句錢不夠後,聽到錢不夠皺著張臉,吞吞吐吐的簡單描述了下歡奴喜奴殺了科莫多龍獸的經過,江離的心中一片糾結,下意識的就不安的摸了摸懷中的乾坤袋,暗暗後悔著:那兩個小丫頭居然那麼厲害,科莫多巨蜥蜴都能把狄瀾打成那副衰樣,她們居然隨手兩下就能殺了?!當時真不應該就這麼救了她們的命,這下可好,沒準什麼時候再遇著,肯定得把我這袋金子搶個精光!……以後可得特別小心著點了。
    錢不夠沒看到小山穀中發生的事情,倒也沒多想,隻管繼續說嘮叨著先前的話題繼續道:“有些人沒什麼本事,知道自己逮不著妖獸,隻敢稍微往森林裏走兩三天的路程,然後滿地放點什麼捕獸夾子,挖些地洞陷進的,希望來個守株待兔。所以,越是靠近外圍,越是要小心地上的這些胡亂擺放的陷阱。一些有經驗的獵人還好些,大多會觀察了野獸的足跡行為後,陷進留在這些痕跡上;怕就怕現在,想發財的那些庸手無知小兒實在太多,隨地亂整,也沒個規律講究。走不好一個不小心,人踩了進去,不死也得受個大苦頭!”
    錢不夠像模像樣的還慢慢搖了搖頭,頓了頓,再開口時,口氣就有些忿憤了:“還有另外一類人,那是最可惡也是最危險的!森林裏沒有山賊,或者說是沒有山賊能在因萊納達森林站得穩腳、安營紮寨的,卻有些零散結夥流竄,專門襲擊從森林裏出來的人,搶奪別人的收獲,更有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連人都要殺個光!”
    江離吐吐舌頭,聽起來怎麼和以前自己幹的行當有幾份相似,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也是江離劫的是妖獸殺的人的貨,錢不夠所說的那些人是自己動手殺人搶東西。
    錢不夠此時也難得流露出了點傷感,雖然這種表情從一個奸猾商人的神情中來看,似乎有點造作:“我錢某人啊,年青的那會兒,不比江離你現在大多少,也想來這森林裏冒險撈上一票,結果,什麼好處都沒遇著,反倒是差點把小命丟在了這些人手裏!”
    江離懷疑的打量了錢不夠幾眼:“哦?那後來呢?”
    錢不夠嘿嘿一笑,有些支支吾吾,在江離再三的追問下,才勉強交代了點片段。原來小小錢不夠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奸猾過人舵轉的比風還快的家夥了,硬是憑著馬屁功夫和活絡的口舌,保住了小命。不過為此也被迫在那個強盜小團夥裏待上了好幾年,錢財沒分著多少不過倒是學了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後來年紀大了,手腳硬了,一次強盜團夥不小心反被黑吃黑,錢不夠在混亂中,機靈的找了個機會,溜之大吉了。
    江離故意上下瞟了幾眼錢不夠:原來,錢老頭也就是一丘之貉!怪不得對這些那麼清楚。
    錢不夠訕訕的笑笑,打著哈哈:“那都是過去的事啦,過去了,過去了!錢某人之後可一直做的就是本本份份的商人,賺點小錢足以,足以!”
    ※
    行到第八天,江離在錢不夠的指點下,可真是見著了不少花樣百出的陷進。一些捕獸夾子,地洞一類的,都算不上什麼,好幾次要不是小猴子及時拽住江離,江離都差點跌落各種大小各種尺寸各種深度的洞裏去了。
    江離覺得所見最可怕的陷阱,是個用竹子削尖了一頭,保持一定間距的橫豎排成幾行,組成一個四方形形狀。與之相對的,地麵上有一處活動機關,當野獸踩入機關的瞬間,這體積不小的四方形殺器,就會撲麵而來,瞬間把中了埋伏的野獸紮成個滿是血窟窿的大刺蝟。這類機關講究速度與爆發力,否則軟趴趴的也不會對獸類構成威脅。所以機關的製作並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麼簡單,結構很有講究。有些略簡單的此類機關,需要獵人配合著把慌張逃竄的野獸趕入,野獸奔逃的衝力和機關的來勢互相作用達到破壞力。
    錢不夠擺擺手表示,其實這樣的機關雖然看著嚇人,但並不適合捕獵妖獸,一般用來對付膽子較小跑動迅速體積較大的獸類。要知道,妖獸給這麼大排的東西嘩啦一紮,死是死透了,不過全身上下值錢的也廢了大半,那還有什麼用。
    還有個陷阱,也是種很多見的,但讓江離很是憤怒。陷阱依然很簡單,就是在地上鋪了張大網,踩到裏頭一下就給包圍了起來,掛上半空中。江離知道,這小猴子是故意不告訴,害他被機關正中!看著小猴子在自己頭頂懸掛著繩索的樹枝上吱吱竊笑,而自己無可奈何的被個大網網著懸在半空中晃蕩晃蕩,暗暗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找個機會,也狠狠整治一次這隻臭猴子!
    最後還是錢不夠看不下去了,割斷了繩索和網罩,把江離給放了出來,並帶著江離離開了原地,叮囑道:“快走,如果下套的人在附近的話,發現陷進啟動就會來尋查,看到我們破壞了他的陷阱,少不得一頓囉嗦!”要不是錢不夠不想多惹是非,一個勁的拽著江離走,江離很想留下來,狠狠教育教育那個不長眼的居然敢給自己下套的可惡至極的家夥!
    走著走著,又聽到不遠處有野獸的呼號,看樣子,是有什麼獸類落入了某個陷進了!錢不夠和江離對視一眼,如果,陷進的主人還沒到的話……
    兩人會心一笑,趕快朝著聲音的源頭加快步伐趕去。不多時,便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不大的坑洞,倒是挺深。好像坑底並沒有布置什麼利器,掉落坑中的野獸一直在奮力的掙紮著。
    江離蹲在坑邊,努力往下頭看去。借著暗暗的光線,看到一個有點像貓兒的臉孔,隻是耳朵特別長,耳朵上還有大叢毛毛,個頭也比貓兒大上了許多,怕是有三尺多長,正好給卡在了這個不算大的坑中,上不去下不來動彈不得,隻能胡亂掙紮嚎叫。
    “這是隻猞猁,也叫山貓。這種獸行動迅捷善於攀爬跳躍,要不是這個坑比較深又正好不大不小的把它給卡住了,恐怕也不會這麼容易困住它。”錢不夠解釋道,“恩……好像有內丹了,不過看樣子剛剛成形,沒什麼太大價值。”
    江離蹲著歪著腦袋看看這隻可憐的山貓。江離知道小猴子能夠和某些妖獸簡單溝通,但一來就算小猴子能聽的明白,也不能翻譯給江離;二來,江離也不想讓奸商錢不夠更多發現小猴子的妙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點淺顯道理,江離還是明白的,就連小猴子都安安分分的看起來一隻普通猴子也沒什麼區別,還因為體積變的比原來更小了,幹脆經常直接窩在江離的懷中,把錦囊當褥子舒服的假寐。
    自從很早前,那回被四個傻人當做人參娃娃追殺,最後被隻妖虎救後,江離就對這些和老虎長的差不多的獸類倍感親切,此時,見到坑底的是隻山貓,就不想再傷害它了。看著山貓痛苦絕望的卡在坑中,心中倒有些不忍,琢磨著如何把它從坑裏救出來,就算是還以前那個妖虎一個情麵吧!當然江離才沒考慮過,此山貓和彼老虎,到底有些什麼關係呢……
    錢不夠也沒反對,小猴子給他找的那棵赤靈蘭,足夠他賺的盆滿缽滿了,就不太在乎這一隻僅僅剛有了內丹山貓妖獸,正好還可以順便向江離示好,便親自去找了根碗口粗的斷木丟到坑中,讓山貓可以順著木頭爬上來。
    看著倉惶離去中還不時回頭向江離投來感激神情的山貓,江離也覺得有些小小的得意。
    ※
    第九天的時候,江離已經覺得依稀可以聽見嘩嘩的因萊納達江江水流淌的聲音,有些奇怪的問錢不夠,為何不馬上走出林子延江而下呢?
    錢不夠感歎了一聲:“還不是躲完了妖獸得躲人!沿江走太空曠,目標明顯,人家一瞅就瞅到了,不劫你劫誰?”說著還揉了揉江離的鳥窩頭,“小子,其實從我們出發那起要走出森林,或者說走到江邊,也用不上那麼多天。隻是,如果沿江走,沒了叢林的遮掩,那沒有高強的身手,完全就是送死了。所以,按錢某的經驗來說,還是在出發點和目的地之間,通過穿行森林,來的最為妥當了!”
    “目的地?哦,對了,那咱們這是往哪走?”
    “渡口,這片區域的唯一一個渡口。隻有那,人多眼雜,強盜們才不敢下手。到了那,才算是真正安全走出了因萊納達森林。”
    “哦……”江離也沒什麼概念,隨便應承了一聲。
    不過,既然快出森林了,兩人步伐明顯加快了很多,話也少了。小心的避開了幾群可疑的人,到了第十天中午,他們終於到達了森林邊上因萊納達江畔的一個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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